第十二章 二泉映月与新消息

    时光流逝，窗外暮云合璧，天边的云彩镀上黄灿灿的辉光，三人走出咖啡店。

    “你家住哪里？合适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你的家人。”秦语翎问王海生。

    “住郊区，是农村。今天要不是赵师兄和局里领导沟通，确认我和黄毛一伙并没有犯过案，也不会当天就出来了，之前我都是和黄毛他们一起住的。”王海生回答地很直爽。

    “是这样啊。”

    秦语翎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的家是小三居，父亲单位的老房子了，现在就我一人住，不然你先住我那吧？就是……”

    第一次听出秦语翎有为难的语气，但越丹羽很快反应过来，她还是个学生，又是个女孩子，确实不方便。

    “不用不用，我先回家好了。”海生急忙回应。

    “那哪行，明天还要办转院手续呢。再说，住城里找工作更方便些。”

    秦语翎反对，说完将视线转向了越丹羽。

    被美女同学看着，越丹羽脑门一热：

    “要不住我家吧，只是……”越丹羽语意踌躇。

    “不方便就算了吧。”秦语翎和海生齐声说道。

    秦语翎又单独补了一句，“本也不好意思麻烦你。”

    “误会了，你们全误会了，我是想说，我那狗窝根本没有床，还遍地的书和乐器，乱七八糟的，海生和我一起得打地铺。”越丹羽解释的同时一脸红云。

    “……”对面二人不知如何回应才好，都无语了。

    ……

    ……

    回家的路上，越丹羽故作轻松，时而和海生闲聊，满脑子却想着如何向家长解释呢？

    总不能直接说：海生是刑满释放人员，要来咱家暂住吧？

    偷眼看向旁边，同行的海生默不做声一脸凝重的样子，看来他的心理压力比自己还大。

    二人就这样一起大着“头”回到了家门口……“咔哒！”一声脆响，打开门锁。

    越丹羽父母搞研发工作没有节假日，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家了。迟疑了一下，越丹羽一把推开房门！

    “爸！妈！我回来了！”

    “妈？爸？”

    “没人？”

    越丹羽左一声右一声，转了一圈又回到客厅，突然看到茶几上留着便条：

    “新产品发布了，我们去参加开发人员的庆功会，会晚些时候回来，冰柜里新填的速冻水饺，你自己别忘按时吃晚饭！”

    “你们宴会，我吃快餐食品？果然是亲生的没毛病。”

    来到厨房，掀开冰柜：

    “嘿，超市水饺打折了吗？这么多，要是我一个人上顿下顿不停地吃，够吃上一周了……还真是饿了，赶紧烧水，下饺子喽！”

    越丹羽埋头苦干。

    四十分钟之后，越丹羽修正了刚才的判断：这些水饺只够吃一顿的，确切讲只够王海生吃一顿的！

    ……

    ……

    真的是很晚，父母终于归家。

    爸、妈、越丹羽还有新人王海生，四人端端正正静坐在客厅中，只有墙上的挂钟在独自发出无忧无虑的声音。

    关于海生的事情，越丹羽早已打好腹稿，罗列了一整套的说辞，绝对胸有成竹！

    一张口，就如实全招了……越丹羽对自己也无语了，客厅中瞬间沉寂下来，看来只能等待发落了，希望后果不严重。

    “啪——！”

    一声炸响，茶几上的茶杯被老妈的巴掌拍得一跳！

    越丹羽的心也跟着一跳，“芭比Q了！老妈在单位对下属的严厉劲就要降临我的头上了！”

    果不其然，耳边响起老妈的疾风骤雨。

    “丹羽，你已经满18周岁了，已经成人……”

    忽然话音一转，“怎么就不能像海生一样虎虎生威呢？关键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社会就应该有胆量的人去维护正气！”

    话音一落又转头面向王海生，“海生听阿姨的，人生受一点挫折那都是将来成功的底气，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王海生正襟危坐连连点头。

    “诶？合着跟我没啥事儿？”越丹羽大感意外的同时，听到老妈转头和老爸商量起来。

    “丹羽马上要考学住校了，明天咱就添些新的家具在他的房间里，就给海生住吧！丹羽平日里就是打地铺，这些天睡客厅，应该都一样的。”

    “都一样？在高考前夕的关键时刻？亲妈您确认？”

    越丹羽内心嘶吼，在海生尴尬的目光注视下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环视四周做了一个简短的告别仪式，顺手从墙角处找到尘封已久的奚琴，别卖弄了，就是二胡。

    吹去上面呛人的灰……咿咿呀呀，一曲“二泉映月”随着越丹羽的视线飘向窗外的天际。

    从此以后，越丹羽在家里凭空多出一位大哥。

    而他的家庭地位，并没有因新成员的加入而改变，成绩很稳定，照旧垫底！

    这之后再无二话，和秦语翎那一次分手后，两人就如相约好似的，彼此再没有主动联系对方。课上，课间，夜晚……许多时候越丹羽会有意无意拿出手机查看，也许是期待着什么，但一切平静如水……

    放学前，忽然一条消息跃入眼帘，不是秦语翎的，竟是君海瑶？

    ……

    ……

    越丹羽把心爱的小摩托“白送”常蹭他车的一位同学，独自一人搭上公交直奔南山环滨路。

    这是一条海边观光路，依山面海。

    傍晚时分，呼大扯小的家庭来这里吹海风，许多骑友三五者组成一团从身边急行而过。

    虽然他们骑的只是单车，但还是想起与君海瑶初次见面那天的场景，心头不免多了几分紧张。

    越丹羽前后张望，不时查看手机，但君海瑶再也没有发来新消息，问她也不回。

    界面上只留下她唯一的一条留言：

    “短暂的相识却要就此离别，本不想打扰你，但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至少对于这个伤心的城市是这个样子。我在环滨路，也许我们还可以见上一面，也许……”

    留言只到这里，似乎戛然而止，令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情。

    但越丹羽的预感并不好。

    此时，越丹羽前顾后盼，快步沿路急行。

    “哇靠，刚才下车的时候刷一辆单车就好了，这一段山路几十公里呢，我有理由相信今晚我能走完。喂，君海瑶，你倒是给我回条消息呀！”

    天随人愿，新消息真来了。

    “越丹羽，我看到你了，谢谢你能把我当朋友，我能感受到你在担心我。”

    “嘿！别煽情了，你在哪里，我看不到啊！”

    越丹羽心里嘀咕着，可没工夫发消息，远远看到了林木掩映中的大桥高耸的吊索桥墩。

    桥头处有一个休闲的小广场，一长条座椅上，越丹羽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天色已经暗淡，广场上的照明早已亮起，休闲的人群不知不觉中只剩下三三两两，四周空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