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没一个省心的

    太阳微起，初晨的第一束阳光洒向大地，万物仿佛在此刻复苏，努力向世界展现自己的生机，一阵微风拂过，万物随之摆动，仿佛在接受世界的夸奖。

    “嘭！”

    一栋茶楼内，一间客房的门被粗暴的踹开！

    客房内，床上熟睡的泽猛的一激灵，仿佛回光返照般，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动作娴熟的抓起一旁的衣服就往窗户跑，而此时踹门之人仿佛早知道一般，手中银光一闪，随后便看见那欲翻窗逃跑的人，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以奔跑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两个紫色的眼睛急得打转，在其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细小的银针。

    “跑啊，小子，怎么不跑了？”

    一个带着奇异面具，身材矮小的老太太缓步走了进来。

    “灵婆，你就不能少扎几针啊！”

    感受到身上的痛楚，泽斜着双眼睛想瞪她一下，以表自己的不满，才发现连人都看不到。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万一扎歪了，不就让你跑了嘛？”，灵婆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开始一根一根的拔他身上的针：“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山上采药，采不完一背篓不许下山，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千万两白银，到如今你连个零头都没还上，你是打算等我死后烧给我吗？”

    “灵婆，咋们这里是茶楼啊！你没事采什么药啊！”，泽有些无语，这四年里，这老太婆每天都要他上山采药，还每次都要一采一背篓，主要是她开的是茶楼，真想不通天天采药干什么，更离奇的是第二天背篓里的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得一干二净，问这老太婆也不说，他一度怀疑被她卖了攒棺材了。

    “你少给我废话，要不是当年我这老太婆救你，你现在怕是坟头草都比我高了。”，灵婆想了想，好像说得有些不妥，但并没放在心上，而是把刚拔出来的最后一根针又插了回去，疼得泽呲牙咧嘴的叫唤着。

    “好了，上山的时候小心点，记得没有一背篓不许下山。”

    灵婆拔出所有针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泽活动了一下身体，被扎的地方还有些刺痛，但这几年每个月都会来上几次倒也习惯了。

    灵婆刚走出房门，随后一位端着早餐的女子走了进来，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到：“又没跑掉？”

    泽没有叹了口气，说道：“灵婆的针，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十米开外能击中蚊子，我怎么跑嘛。”

    “还是秦姐好啊，每天都给我送早饭，灵婆倒是动不动就过来扎我几针，我现在睡觉都害怕他偷偷摸摸过来给我几针。”

    秦梦云笑了笑没说话，将早饭放到桌上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来他一下今天天气有些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泽应了一声便开始吃起了早饭，果然，和往常一样味道怪怪的，秦姐的手艺是真的没办法再精进了。

    吃过早餐后，泽便老老实实的上山了，他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位于青冥帝国最西边的一个小镇，里面粗略的算来，大约有百户人家，而灵婆开的茶楼却在小镇外面，也不知道每天有没有人来喝茶，而他要去的山叫药藏山，这座山上有着许多珍贵的药材，但是这座山的山路崎岖，十分难走，不仅如此，山中还有异常凶猛的山兽，经常袭击上山采药的人，所以镇上的人来此采药，多是在山的外围，这样危险要小很多。

    泽到现在都很后悔，要是当初自己脸皮厚点，伤好了就走，就不会有那件事发生了，没有那件事就不会被灵婆当成专业的采药人，没被灵婆当成专业的采药人，就不会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来采药了，啊，造化弄人啊，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却每天提心吊胆的给人当苦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是到了药藏山的山脚，向上看去已经有些人开始寻找药材了，由于常年采摘，这外围几乎没什么药材了，想要完成一背篓的指标只能往山的深处探探了。

    如果走寻常的山道进如林子深处，大概率会遭到山兽的袭击，因为白天这些山兽多往外围觅食，于是西面的陡壁就相对安全，虽然也面临跌落的风险，但运气好还能捡半条命，但山兽多为群居，只要被盯上寻常人百分百丧命，从这里上去，可以直接到山顶，而且，泽从小到大爬遍了虎口关大大小小的山，可以说爬山都成为他的本能了，也是因为他爬山技巧高超才会被灵婆当成专门的采药人。

    泽走到陡壁前，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又伸展了一番腿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蹲下身，像一支满弓上的箭，瞄准了陡壁上的一个凸起，猛地射出，随后双脚轻点那个凸起，借此腾空而起，在空中反转一圈后，一只手抓住峭壁的一个借力点，一只手抓住手腕，吐出一口气，接着又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将身体甩向另一个借力点，如此反复，就像一只荡秋千的猴子一般，不一会儿便已爬了一半，他短暂的调息一下，继续向上攀爬，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是靠近山顶了，在靠近山顶大约几米处，泽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一个发力，身形便如惊鸟般掠起，最后轻松落地。

    他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虽然已经爬了几年了，但想到一不小心就不死则残，心理负担还是很重的，而且这陡壁约莫有百米之高，徒手爬上来消耗还是不小的。

    简单的休整了一下，他便开始往林子里走去，毕竟已经耗了不少时间了，还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当然是在采满一背篓药材后，不然灵婆是不会让他进门的，以前就有一次他偷懒在外围采了一半的药便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到天黑才回去，结果被灵婆大骂了一顿，赶出了门，三天后才消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气成那个样的灵婆，自此他便每天都是背着满满一背篓药回去的。

    白灵草，血菇，灵指根，百目果，菩萨叶，罗汉果......

    灵婆要的药材一共有二十几种，而且每天都一样，除了白灵草是越多越好以外，其余药材只需要每样有三株就可以了，白灵草还好，在树根处大片大片的生长着，所以泽很快便装了半背篓的白灵草，其余的药材要倒是要费劲一些，为了加快效率，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再往深处走一点，并随时注意四周有没有山兽的痕迹。

    时间在泽寻寻觅觅中飞快的流逝着，转眼太阳便偏离了头顶，简单的吃了几口干粮，他便继续开始寻找药材，他可不想在山里陪山兽过夜，不过，今天倒是有些奇怪，有几味药材怎么都找不到，他已经比往常更深入了，但就是没有发现药材的影子。

    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了，耗得越久，危险越大。

    于是泽又寻寻觅觅的往深处走去，太阳也不照顾他，执着的往西走，仿佛焦急回家的孩子，越走越快，而泽这边也终于是黄天不负有心人找齐了所有的药材，回过神，才看见太阳已经快摸到西边的山头了，他没有停歇，而是急忙开始返程，再晚点山兽就该觅食回来了。

    好在返回的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顺利的返回茶楼，面对满背篓的药草，灵婆也没有说什么，就让他赶紧洗澡准备吃饭。

    这些，泽这几年也都习惯了，但是不得不说晚餐是真的丰盛，每天都是大鱼大rou的，但都是他和茶楼的店员一起吃，秦姐和灵婆都是在房间里自己吃，听茶楼其他人说，估计是不想让人看见脸，因为她们平时也都带着面具面纱，泽也觉得是这个原因，具体是为撒，他也没有深究了。

    胡吃海喝一通后，累了一天的他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整个房间回荡着他的鼾声，震耳欲聋，声声不绝。

    门外，灵婆叹息的摇摇头，叹息道：“德行啊！”

    “我觉得挺好的，这才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啊。”

    秦梦云缓步走了过来，只是看上去十分憔悴，仿佛几天几夜没睡觉，于白天的状态，相差甚远。

    “自己什么样子不知道？乱走什么，还不回去老老实实待着。”

    她没有回话，而是走到门前，弯下腰，透过门缝看着横摆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泽，噗呲一笑，说到：“好傻啊！”

    随后她心满意足的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灵婆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第二天，清晨，泽的房门在“嘭！”的一声中被狠狠的踹开！

    熟睡中的泽猛的一激灵，仿佛回光返照般，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动作娴熟的抓起一旁的衣服，突然，身上传来一阵痛感，心里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也随之涌来。

    “老太婆！你就不能温柔点叫人起床嘛！你再这样我可要跑路了！”

    “啊？你说什么？”

    “疼疼疼！灵婆婆错了，错了，错了啊！”

    “啊？什么？我听不清。”

    “灵婆把针拔出来啊！”

    门外，秦梦云端着给泽的早饭，看着这一幕，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觉得，此情此景，如梦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