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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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六年光阴,也就一睁眼再一闭眼,有人寻欢作乐,逍遥渡日,就如他云间楼修士白凌,有人身怀家仇,日日苦修,就如他的徒弟许诺 上仙山修行六年有余,他除了吃饭睡觉,把所有心思投入修行,他曾坐在庭院的参天古木之上冥想, 日复一日,直至古藤缠身,新燕吻发,他曾在藏书阁内参悟术法,直至长发拂地,落雪掩门,他也曾在庭院练剑,寒来暑往,风雨无阻,有时,他也会站在楼顶看着月亮发呆,直至,月落参横,东天将白。 “咚!咚!咚!” 沉闷的古钟,久违的响起,这是云间楼的离钟,也是云间楼的规矩,六年修一人,来,三响,走,三响,三响,三想 前想,所来为何?所来如何?所来具矣? 后想,所往为何?所往如何?所往具矣? 现如今钟响了,代表许诺也该走了,而后会有另一人来此修行,就像是古道上的驿站一般,人来,人往。 “吱呀~” 许诺缓缓打开门,清明通澈的双眸,看了一眼整洁的庭院,有些感慨,六年时间,独自一人在此修行,与日月为伴,修得许多术法,练有一身剑术,如今是该离开了。 他轻轻关上门,想起来时还没这木门一半高,连门环都摸不到,关门还要踩凳子,六年时间不仅让他修得一身本事,也让他从十三的孩子长成了翩翩公子。 走入庭院,来到那颗巨大的古树旁,在其腰间有一根根纤细的红绳,上面稀稀落落的挂着刻字的木牌,他数过,一共二十三个,上面都是些鼓励的话,鼓励那些来此修行的人,因为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有许多获得机缘来此次修行的人没能经受住六年的枯燥寂寞,早早下山,但这座山仿佛有脾气一般,只要是半途而废的人便再也找不到这座山了。 想了想,许诺便掏出提前做好的木牌,将灵力凝聚于指尖,在上面刻了四个字 “善始善终” 他挂好木牌,对着古树上的木牌拜了一拜,随后将一旁桌上的青铜古剑挂在腰间,这是他那个师傅送他的见面礼,上面锈迹斑斑,就像是爬满苔藓的青石,虽然怎么都拔不出来,但他却喜欢的很。 他站在庭院门口,回头对着庭院的一切挥了挥手,说到:“走了。” 随后,一步踏出庭院,顿时,眼前云雾涌动,有风微起,再进一步,刹那,戛然风止,烟消云散,一回头,哪里还有什么庭院,自己所站之处是当年登山的地方,仙山的一切仿佛南柯一梦。 “行了,别伤感了,它去接别人了。” 山间小径,缓步上来一人,样貌堂堂,衣襟大开,说不上潇洒,倒是风流尽显,不是别人,正是白凌。 “好久不见,师傅。” 许诺转身抱拳行礼,毕恭毕敬。 “啧啧,小子长这么高了啊!修为也快赶上我了,嗯,不错,不错。” 白凌摸了摸满是胡子的下巴,有些感叹眼前人的变化,随后便转身往山下走去, “行了,走吧,你罗姨听说你要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呢。” 许诺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上你问我答聊了不少,但都是白凌再问,许诺在答,可能六年的独自修行,让他变得沉稳少言,白凌倒是毫不在意,因为他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差点话都忘了怎么说的,相对而言许诺的谈吐,倒不如说是更成熟了,还透着一股文人的儒雅,看来是在云间楼看了不少书。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是看见了医馆的大门,当然,缩地成寸,凌空而行的术法两人不是不会,只是白凌想走,许诺也不提,两人就当借此磨合师徒情谊。 罗姨站在门口东看看,西看看,然后看到远远走来的两人便急忙跑上去,许诺看见远远而来的罗姨,心里一暖,脚步也快了起来,但还是跟在白凌后面,白凌也不傻,说到:“那么拘谨干撒,想去就去嘛。” 许诺点点头,快步超过了白凌,引上了罗姨。 “臭小子,长这么高了!比你白姨还高了!” “啧啧!瘦了啊!你没好好吃饭啊!” “山上冷不冷啊!” “.......” 看着眼前拉着自己衣服左看右看,絮絮叨叨的罗姨,许诺笑了笑,说到:“罗姨,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罗姨楞了楞,旋即,莞尔一笑。 “啊,你就不想你师父啊!” 白凌大煞风景的走上前,说到:“老板娘,饭好了嘛?我的肚子可是早就给我抱怨了。” 罗姨一扭头,恶狠狠的看着他,没说话,拉着许诺就往医馆里走,许诺苦笑着跟上,白凌意识到了什么,刚想跟上,只听见门“嘭!”的一声,在他面前狠狠关上。 “不是吧!老板娘!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走了那么远带他回来的啊!一碗水端平啊!我还是他师傅啊!开门啊!” 白凌不停的捶着门,哀嚎不止,像一个被扫地出门的怨妇,路人看见还以为是急于求医的可怜人。 而此时的许诺则是坐再后院的石桌上看着罗姨不停的往他碗里送着饭菜,一边夹着菜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白凌的坏话,他欣然一笑,吃了起来。 “罗姨,我哥哥有回来过吗?”,许诺突然问到 闻言罗姨送菜的手僵了一下,而后放下筷子,说到:“唉~,没有啊,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六年了,连封信都没送回来过。” “这样啊...“ 许诺想起当年自己说要上山修行时,哥哥也表示要去云游四海打听消息,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走了,希望他平安无事吧,许诺默念。 而后,许诺又问了罗姨六年的情况,罗姨表示一切都好,就是白凌老是来蹭吃蹭喝,其他都好,两人又聊了许多琐事,但因为许久没见都聊得津津有味,于是,就从落日融金聊到了月明星稀,才意犹未尽的散会了。 而后,许诺来到自己的屋子前,脚尖轻点,跃上屋顶,便看见白凌躺在哪儿,敲着右腿,哼着小曲儿,悠闲自在,空气中还飘着nongnong的酒味,似乎还有着胭脂的气息,看来他晚上并不是只吃了闭门羹。 “聊完了?” 许诺坐到他身边点点头 “有问题?” 许诺点点头,刚想开口问,便听见白凌打了个酒嗝抢先开口道:“不许问!问了我也不说!嘿嘿。” 许诺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说到:“好。” 白凌看他一眼,嫌弃的说了一声没意思,随后起身走到屋顶边上,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寻找少主,他说过有缘自会想见,到时候什么都明白了,所以老老实实等着吧。” 说完便跃下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许诺看着夜色发呆,眼神深邃,不见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呀,麻烦死了,还是告诉你吧!” 突然,一个身影又落回屋顶,还是白凌。 被打断思绪的许诺听到此话,旋即想到了什么,笑道:“师傅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白凌挠了挠胸口,一脸不屑,说到:“你不懂,那些说书的说得挺好的,仙人自然要有仙人风范嘛,就是这话不说完难受啊!感觉喉咙有块rou嚼烂了打算咽下去的时候,被人一巴掌扇吐出来一样。” 他又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高人模样,说到:“想知道一切就往南走,你也不用刻意去找他,他自己会去找你的。” 许诺点点头站起身,还想问些什么,却见白凌如烟一般消散在原地,只有风中飘来的一句话 “点到为止,休要在问,灭族之仇,时候未到。” 许诺再无言,转身落下屋顶,开门,关门。 一间装点华丽的酒楼内,白凌对着满桌的酒rou,喃喃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小子。” 楼外,是以此为中心环抱而立,密集的房屋楼栋,灯火通明,喧嚣不止,仿佛过节一般,街上游荡着,穿着华贵的公子小姐,说说笑笑,流离于一间又一间的糕点楼,戏曲屋,诗词阁,这里便是忘忧之地,有着“小仙宫”之称的花间城。 听着屋外莺莺燕燕招揽门客,楼外才子佳人谈笑风生,白凌面无表情的夹起一块rou送入嘴中,嚼了嚼,只觉得味同嚼蜡,随后又吐了出来,赶紧喝了一口上等的醉人间,刚入喉又急忙用灵力逼了出来,表情诡异,感觉就像有人往酒里撒了尿一样。 “哎~,变质了啊,怪不得。” 白凌挠了挠头,走到床边,直愣愣的倒在床上,以一个大字形,呼呼大睡起来。 花间城向西三百余里,有着一条连绵不断,蔓延千里的山脉,在这山脉之中的一处高耸山峰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无数草屋,而在这山峰的最高处,有着一人,剑舞银光,衣袂飘飘,一头长发如风中柳枝摇曳舞动,风微微起,树微微动,此刻她仿佛与风、与万物,融为一体,此刻不是再她在舞剑,而是风在舞,亦是万物在舞。 一舞罢,风亦止,树亦静。 “啪啪啪。” “精彩,精彩!” 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拍手叫好,男子面容俊朗,只是眼睛上缠有一圈白色丝带。 女子收起剑,淡淡的说到:“公子看了三十多次,还不厌?” 男子轻笑一声,说到:“商小姐的舞姿乃天下第一,自然白看不厌。” “像商小姐这种,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佳人,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商黎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他一眼,说到:“公子这话还是对自己家那位说吧,不然她又要跑上找我言论了,我可经受不起,在者,公子深夜来此,也不怕她起小女子脾气,吃了醋,带兵打上我这小山头?” 男子苦笑一声,说到:“上次实属小人煽风点火,给商小姐带来不便,在此我给小姐赔个不是,小溪她人不坏,还请见谅。” “打住,堂堂观星楼少主九百里,又是青冥帝国长公主的心上人,这我可真受不起,还是说说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吧。” 九百里有些苦恼,经过上次一闹,这位商氏一族的族长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 “商小姐这么聪慧,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我来此的意图了吧。” 闻言,商黎也没回话,拿着剑便扭头往树林里走去,直至消失在树林。 “还是一样吗...” 九百里摇了摇头,加上这次,他已经来了不下三四十次了,为的就是同一个目的,邀请商氏一族加入联盟对抗仙宫,前面他曾多次提及仙宫的阴谋,但这位佳人态度强硬,表示商氏一族已经不问尘事,隐居这龙脉山中,于是便婉言拒绝了,但他不愿放弃,隔三岔五的就来相劝,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哎~,算了,算了,下次再来吧。” 说罢,便一跃而起,一道白影闪过,带着他一同消失在空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眨眼,便是过去两个月时间,这期间许诺也好好体验了一番久违的人间,在罗姨的带领下把雁城走了个遍,只是每次白凌都以“带徒弟开开眼界是师傅的职责”为由死皮赖脸的跟着。 罗姨开始还半信半疑的让他跟着,想着他好歹是许诺的师傅,不给面子说不过去,再说逛个街,这家伙因该不会做什么招人讨厌的事,开始几天还好,直到有天他趁自己挑吊坠的时候,拉着许诺往青楼走,罗姨才意识到这个人无药可救,于是,第二天队伍便没了他的影子,第三天也没出现,直到第四天,白凌才一瘸一拐的追上他们,对着许诺诉苦,说这个女人把自己灌醉找人扔到了雁城外的青阳山上,还拿铁链子捆树上了,哭着喊着要许诺为自己做主,随后看见罗姨暗含杀机的眼神瞬间不闹了,点头哈腰说着自己喝多了,迷了路。 此后的日子里,白凌倒是老实多了。 晚上,许诺提及自己想要南下走走的时候,罗姨也是有些难过,但第二天就给他准备好了远游的东西,满满的一车衣服,又一车吃食,看得许诺目瞪口呆,见罗姨还在想要带些什么,吓得他赶紧阻止,说自己想要轻装上阵,罗姨这才作罢。 翌日,清晨,罗姨去叫许诺时才发现,人早已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罗姨看着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但心里祈祷着一路平安。 屋外,侧卧在围墙上的白凌看着这一场面微微一笑,心想许诺这小子估计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场面。 城外,一处小路上,许诺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停留了一下,片刻后又继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