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瞰重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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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郎君.....不,娘子找奴家有何事?”江钓雪迟疑地看着眼前之人。 “上前去!”那男装女子一声令下,身后便有一个侍卫将一个双手被捆住的小娘子推上前头,钓雪的心中早有预感,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墨脱一袭红衣在飒飒秋风中飘动,她抚着手肘的盔甲,扬了扬下巴,“你应该认识她吧。” “不,奴家只是一介歌伎,无亲无故,承蒙mama收留,在这楼里已经有二十年了,除了这里的人,我一概不认识。”江钓雪向后退去,那双手被捆住的女子悄悄看向她,眼里噙着泪珠。 “你倒是着急。你要知道,我的罗网遍布天下,这世上只有我想知道的,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可以说服自己的口,却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墨脱从腰间拔出一把黄金弯刀,上面缀着如鸽血一般的红宝石,利刃出鞘,寒光闪闪,她将那女子的下巴抬起,刀刃抵住她细嫩的脸,往下按去。 “我不需要的你回答了。你很漂亮,却不聪明,和你的meimei一样。你知道,进了京霆司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九尺大汉尚且跪地求饶何况是你这样细皮嫩rou的小娘子.........”墨脱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早已泪流满面、惊惧万分的年轻女子,“可惜啊,你的jiejie早已不认你了。” 墨脱将刀收回鞘中,转身离去。数十禁军随她下楼,那小娘子被推搡着逐渐远去,江钓雪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她苟活至今,为的就是那一件大计,她不能让其他的情感主宰自己的内心,否则将会酿成献出生命也无法挽回的结果。她只是棋盘上一颗棋子,每一步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她没有喘息的余地,更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一颗弃子,她不能也不想成为没有用的棋子。她感到一种被抽离的痛苦,本该痛哭的眼睛却干涩的如同炎夏的甬道,她的真心被烈焰反复炙烤,最终腐烂。 下楼,墨脱突然转身,指示那禁军统领:“把这座楼给我封了,好好彻查,尤其是那个江钓雪。” “是.....那这人......” “暂且留着,收押京霆司,你做了我的侍女这么多年,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墨脱看了那女子一眼,独自离开了。 “三生石上三生缘,奈何桥下问忘川。” 乔息木被灵力冲击以后,来到了一个血色的世界,前方有好多石头,有大有小,有圆有棱,上面密密麻麻镌刻着铭文,似乎与先前在流沙宫石壁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雾弥漫,氤氲缭绕,宛若奔腾的血海滚滚不止。前方有一座高塔半被云雾湮没,似真似幻。 塔有八角,鬼魅般的琉璃鸱尾上悬挂着风铃,在风中发出幽远呜咽的声音。 塔上四角分别有四具龙的雕像,他们双目紧闭,默默镇守这一切,被遗忘的诅咒。 “地府无门闯进来!”突然几只沉睡的巨龙忽然开口,乔息木被邪灵之气震地摔在地上。 龙的眼神中有厉色但又充满着看透一切的悲悯。 塔的最高层亮起了一豆灯火,忽明忽暗,楼阁是鲜血一般的红,那簇火苗刹那跃动,停在乔息木的指尖,乔息木看向那里,不料手里的瓶子忽然打开,火焰跳入草木染之中,却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殷红如血。 “既是故人,那便请进。”那塔中有一个模糊又奇异的声音。 她走入塔中,四条巨龙霎时间飞升空中,抟扶摇而直上,盘旋九霄,口吐浓雾,烟尘滚滚,弥漫目之所及。女子血红般的背影被石门吞噬一般,只留下尘埃落定。 突然那瓶子发出爆裂一般的声音,顷刻之间,瓶子碎成了好多碎片,那一簇簇火苗被吐纳而出,化成一片片莲瓣飞向各处,少焉,于塔心聚合成一朵层叠绚烂的血之莲。 向上望去,乔息木这才注意到这里并无视野可见的具象楼梯,但从外侧看却是十分分明的楼层。 塔顶之高耸,仿佛直入云端,于日月同齐,顶部绘有神秘的花纹,塔壁的大型铭文在那雪莲之光的照映下也显示出了悠悠的微芒。 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红囊,层层罗织,密不透风,如同巨大的蚕之蛹,那囊袋和鲜血一样红,艳而可怖,它自穹顶骤然垂下,落于绽放的花心之中,仿佛食人之草,吞吐鲜血。 它滴下的粘液和遍地的碎骨渣滓化为萤虫,发出死亡的光芒。 乔息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身体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她只顾屏住呼吸。那朵蛹似乎蠕动了,一道光穿透,好像洞见一个身影。 乔息木没有注意到那朵蛹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她快速离开了这诡秘之境。毕竟,这属于幽冥之地却又别具一格,自由无拘,虽天地不容,但却也无人纷扰。 前方有一座石桥,桥下是汩汩流水,那水中有痛苦、呻吟、叹息、仇恨、怜悯、不甘,种种纷繁复杂的情绪化为一个个怨灵漂浮于河中,久久不散去。 那座巨大的石桥已经有一部分断裂了,前面宽后面便愈发的窄,她走在上面,感觉不时有石头滚落的声音。 岸边有几幢楼阁,不似先前那塔一样高却风格相似无比。 那风铃摇晃,发出清脆又浑浊的声响。路的尽头,是一个红衣黑斗篷的女子,那曙红色的身影宛若这忘川的唯一一抹斜阳,它唤起皎皎明月,浩荡百川流。 那个女子的青丝半露在斗篷外,随着宽大的衣袂飘动于猎猎长风之中。 “要么选择死亡,要么活下去,什么也不要记得。”她没有转身,乔息木却感觉到有寒光直射。 “我不明白。” “缘是雪莲,孽也是雪莲。你的命格承载不起,要么忘却,要么献祭。” “我愿意献出我身外的一切,但我的生命无法任忘川荡涤。” “你要找的一切,”她转过身,“到缘定之时自有有缘之人助你一臂之力。此乃天机,我亦不可参透。” “明白,谢姑娘相助。”乔息木欣喜地答谢。 “非也,并非是我出手相助,我自没有抗衡天地之力,是那雪莲救了你,也改写了你的命格。你并非必要的一环,重要的是那缘定之人。” “愚昧之人不敢妄言,误闯忘川,多有烦扰,请勿责罚。” 那神秘女子一挥手,乔息木顿时晕厥倒地。 四门学元大都桃邻书院 月黑风高,星光寥寥,晚风吹过黑黝黝的山岩石壁,摇动影影绰绰的树木,稀薄的清辉洒在窗棂上如同寒意里的霜雪。鬼火闪烁,野狐悲鸣,远处的山岭、近处的沟壑,都被夜幕笼罩。燕雀的狂噪穿过雾霭,月下有一人立于片片婆娑叶间,怀抱长剑,双手交叠,背影清俊。 百里步寰如今变成了孙常卓的面容,但却仍旧具有法力,因为并非全身变成另外一个人,其实这样的秘术也不是无法实现,但已经失传已久。相传在上古时期,檀爰山上有一位神女,具有掌握天地生灵血液的力量,可以将一个人重塑成另外一个他所愿成为之人。但由于悖逆伦理,又恐生劫难,因此,被列为世间禁术,万年来未曾有人施展。 不过百里步寰一向孤傲,自然不屑成为其他任何人,不过享受蛟尊的法力却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能将体内的蛟尊元神压下,从而将他的法力占为己用。 话说这蛟尊之所以名蛟尊是因两万年前洪荒初劈,天幽两帝争雄,幽冥界酆都大帝为了获胜,与长久以来一直保持中立的水族订立盟约,而当年的应龙,也就是如今的蛟尊年轻气盛又法力无敌,自然想要在这场战争中为隐居多年的水族谋取利益,因此便答应了此事。可谁知,最终幽冥竟因为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漏洞被重创的遁入化外,万年来元气也未能完全恢复,如今不问世事,因此天界也并未将其赶尽杀绝。本是同根同源,自然也应怀宽厚之心,才可兼济天下。 可这蛟尊却将自己陷入绝境,元神俱散,飘向天地各处,杳无踪迹。本是龙之至高无上之神,如今竟被打回蛟这一几乎初始的形态。百里步寰不由嗤笑其目光之短浅。 子时已到,今夜是月圆之夜,当月光洒在桃邻书院之时,就是这里的毁灭之日。 因为这上古三大神剑之一的宵鸿剑便埋藏于此处。这里本是上古战场,流血漂橹,山河失色,那滚滚狼烟与踏踏马蹄都已不见,流离失所的惨痛早已被时间洗刷,只剩下如今虚饰的阖宁,可是,百里步寰却看见了他无法隐藏的荒凉,寸草都在颤抖的荒凉。 百里步寰勾起嘴角,翻覆手掌,树叶摇落,她落地之时,却发现一个陌生却透着熟悉的身影。 “孙兄?” 她厌烦地将手中的灵火熄灭。注视着眼前之人。她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但却知道是下午所遇之人。 “孙兄如此刻苦,如此深夜还在潜心学业,孙兄,你还记得这先前欠我的那壶绿玉酒和未曾教我的功课吗?”宫遗琅盯着她若有所思道。 “这.....学业要紧,其他的自然改日再提。” “这.....可我读了这么久,实在渴了,你既答应了我....” “好,你稍等着吧,你说的那个酒,我一时忘了放咋哪了,我先回.....” “你根本就不是孙常卓!他平日傲慢自恃,今天却改了一幅面孔。平日那样只有圣贤书的人却突然有了反叛的见解,你还是我认识的孙常卓吗?” “我和你很熟吗?”百里步寰扯开他的手。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买不起绿玉酒,也根本不会传授我你最拿手的明经。”宫遗琅伸手拦住她。 “我当然不会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蛋士子,我是来讨你的命的债主!” 百里步寰不顾规定,再次使用法术,灵火在手中聚合,闪出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