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在吃神

    日头升起，浓烈的阳光驱散阴霾。

    破庙，少年面朝下，躺在洞口。

    “好重，我被巨石压住了？”张杨悠悠转醒。

    他翻身揉着酸疼的鼻子，坐起身子。背后一个橘黄色的物体悠闲跳下，又钻入双膝之间，正要躺下。

    橘色物体似乎被什么硌到了，换了个位置，重新趴下。

    “什么东西？”张杨一惊，看向双腿之间，橘色占满了他的眼睛。

    橘色生物仰头白了他一眼，满脸傲慢。

    “这是猫？”张杨倒是见过猫，只是如此庞然巨物前所未见。

    他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猫头，迅速收回手。

    又摸了一下，见猫还是没有反应，便慢慢的顺着猫毛轻抚。

    橘猫嘴里发出“呼呼”声响，身体放松的横卧在张杨腿上。

    张杨受到惊吓，迅速收手，身体肌rou绷紧，警惕的看着橘猫。

    橘猫不满的抬头看了看张杨，又看了看他的手。

    “你要我继续？”张杨试探着询问。

    橘猫翻了个白眼，口吐人言，“大胆人类，还不快为本王按摩。”

    “你是妖？”

    橘猫没有理他。

    “你是神？”

    橘猫不耐烦的说：“我什么都不是，谁要当那血腥培养的妖与神。快按摩，不然我吃了你。”橘猫张开巨口，作势欲咬。还没咬上，嘴了又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张杨手在橘猫身上撸着，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这种节奏了。

    “它在干嘛？”张杨感觉橘猫猫爪在他腿上踩踏，还有些舒服。

    “大王，好了吗？我想要方便。”张杨感觉膀胱充盈，被踩的有些支撑不住。

    “凡人真是事多。”橘猫起身，后退撑地，身子用力前移，再前腿撑地，身子用力后移。完成这一套动作后，才起身离开。

    张杨走到屋子后，解下腰带一阵舒爽。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昨天破开的血洞早已愈合，上面没有看到一点伤痕。

    张杨回身，看见橘猫庞大的身子将脑袋都淹没了。它尾巴绕在身旁，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大王，我好了。”橘猫没有反应，震天的呼噜响起，有若惊雷。

    张杨蹑手蹑脚朝前走着，很快来到门边。

    “那神可还没死。”橘猫声音传来。

    张杨吓得立即后退，回到橘猫身边，“大王，该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我都忘记……我王季怎么能你问什么就答什么呢！”

    “哦哦，大王说的是。”张杨停下动作。

    “还不快过来。”

    “好好，马上。”张杨嘴上说着，身体却没有动作。

    “本王惩罚你了啊。”橘猫艰难站起，摇晃着朝张杨走去。

    张杨孩子心性朝旁走了几步说道：“你来啊，橘猪。”

    “你站住，本王生气了啊。”橘猪喘着粗气，歇了一会儿再次朝张杨走去。

    张杨走到橘猫身前，艰难抱起，“行了，你别装了，你失去记忆了吧？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

    橘猪撇过脑袋，不去看他，算是默认了这番言语。

    张杨将橘猪放在一处草丛，“我修炼恢复元气，你就在此地不要乱跑。”

    他心神内敛，运行十二兽诀。

    虚空中巨兽显现，随着吞吐，空气中有隐隐金芒涌入巨兽口中。

    头顶金色雷光游走一圈，回到丹田。张杨感觉丹田一热，两股截然不同的雷芒相互交织，纠缠在了一起。

    虚空巨兽獠牙巨口，慢慢与张杨之口重合。

    橘猪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喵的一声跑离张杨。

    张杨收功还神，捂住口鼻，走向后院另一角。

    “你体内怎么有如此之多的污浊气，这本功法给你，省得练一回功放一次臭气。”橘猫心疼从毛中，取出一物。爪子拍动，一只毛线小球滚到张杨脚下。

    张杨捡起毛球，将上面外面一圈毛线取下收好，展开书卷，细细观看。这经书是一本名为白虎洗身拳的拳法。

    他贪婪的记忆着其中心法，按照走脉路线简单运行。身体内血气涌动，发出虎啸震动内外。

    张杨控制不住身体放开拳脚，瞬间拳影重重，各种扭曲姿势一蹴而就。他拳脚渐慢，一套拳法已然打完。身上汗水交杂着污垢，有了一丝莫名的威严。

    他觉得胸中有了一口气，一口不愿服从任何人的气。

    橘猪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么快？这套拳法我依稀记得苦练一年也不一定能打完，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张杨看着自己拳头，内心狂喜。他从未见过拳法，那都是大老爷们才能拥有的东西。普通人只能靠着读书积累浩然正气，以血气填补正气，成就儒生。

    就是不知为何，村中儒生都是脸色苍白，手无缚鸡之力。

    “就你，还白虎？”

    看着橘猪肥硕的身体，张杨失笑道，“你一身膘怕不是修炼这门功法修的吧，我可不敢练。”

    “放屁。有空调侃我，不如去看看血神，宜将剩勇追穷寇。若是被它上报上去，你我都要被通缉。”

    那是神，吃人的神。

    “我能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张杨走到门口，试探着庙内看去。

    庙内一切如常，只是坐像破败，失去庄严之感。

    张杨撞着胆子走了进去，他踩在拜垫上，抬头直视眼前坐像。

    这是他曾今的信仰，曾今不敢直视的存在。

    “竖子，尔敢直视本神。”坐像发出玻璃刮擦般的声音。

    “神老爷，小子错了，不知您可否出来一叙。”

    “知道了错了，还不赶紧跪下叩首，献出血液。待本神恢复，定收你为坐下童子，享人间烟火。”

    “看来已经虚弱到连后院声音都听不的程度了。”张杨心想，他继续说道：“神，您先降下福泽，我再奉献自己。”

    “放肆，蒙学第一课，感恩神的福泽，奉献自身一切给神，你忘了么？”血神虚影从坐像中走出，怒目圆睁。它脸上黑气萦绕，虚影黯淡。

    血神手朝虚空一握，一个血掌出现，血掌上有黑雾来回穿插。

    它手握拳向前挥击，血掌变拳，朝张杨面门击打而去。

    张杨心念急转，想到白虎洗身拳中搬运气血法门。体内血气涌动，集中在面门之上，脸瞬间变得赤红。

    张杨来不及做更多动作，硬抗这一下，脑袋拖着身子撞在庙墙上。墙面轰然破碎，他带着碎石飞向庙外，直至撞上一棵参天巨树才停住。

    他摇晃脑袋，“这破猫，尽骗我。不过打在身上也没有很疼，这法拳法还有这般作用。”

    张杨身体紧绷，所有肌rou、肌腱瞬间发力，瞬息间出现在了血神身前。

    他搬运气血，右手赤红，血管根根暴起有如虬龙。

    一拳打出，发出阵阵虎啸，攻向他仅能碰到的血神下身。

    血神惊怒，匆忙掐诀，一道血幕从脚下升腾而起。

    拳头击打在血幕上，溅出道道波纹，波纹急速扩散疯狂撞击着血幕边缘。

    血神眉头一紧，苍白鬼影探出，手臂死死抓住张杨。

    “救救我们。”

    “这里面全是百姓？我要杀了这神！”张杨牙关咬紧，心中怒火难以抑制。他干脆将全身全部气血灌入右臂，右臂立即鼓胀隆起，毛细血管根根爆开，将手染成了血色。

    “喵。”

    苍白鬼影害怕立即缩回血池，张杨手臂一下穿过血幕打在血神身上。

    血神下体被张杨一拳击穿，被血液触碰到的地方雷芒闪烁，不停向全身扩散。

    “运行你家学功法。”

    张杨闻言立即收摄心神，身体运转十二兽诀。凶兽虚影随之出现，贪婪的看着虚弱的血神。

    血神惊惧，口中喊道，“杀了神，官府不会饶过你的。”脚下血水化莲，托着它向上飞去。

    凶兽张开巨口，将血神右腿一口撕下。也不见它吞咽，血神右腿化成一团血色能量通过凶兽流入张杨体内，滋润他受伤的手臂。

    血神身上黑雾腐蚀，又被撕掉一条腿，脚下血莲崩散。血神摔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别杀我，杀了我会被官府通缉的。”血神乞求的看着张杨。

    张杨双目赤红，胸中气息上涌，逐渐占领的他的心智。

    杀！

    吃！

    张杨不管即将撑爆的丹田，疯狂运行十二兽决，凶兽无声怒吼，连续撕咬着血神身体。再将血神身体化成一股股能量灌入张杨身体。

    人在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