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近乡情怯

    “这小子真行，本来想骗他吸引血神注意力，谁知竟能杀掉。”橘猪悠闲趴在门口。

    凶兽虚影三口两口将血神吞噬干净，伸出猩红长舌舔了一圈嘴唇，意犹未尽的褪去。

    张杨体内血色能量汹涌狂暴，来回冲撞。更有许多能量散布全身，冲刷着骨骼，肌rou，将他身体撑大了一圈。

    他七窍溢出鲜血，周身不时有血雾爆开。

    丹田内能量暴涨，蛇灵化成的虚丹田涨大到了极致。血能还在源源不断涌入，胀大的虚丹田轰然爆炸，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张杨本身丹田。

    他身体内血能有了方向，如江河入海，一瞬间挤入。丹田中一道符咒突然显现，贪婪的吞噬血能。片刻之后，符咒变得血红，显出它下方汹涌雷海。那是张杨修炼五年，积攒的修为。

    符咒吸满血能，满足的放开了禁制，漂浮在雷海之上。屏障破开，雷海与血海交融，将张扬丹田变成血红雷海。海中浮起一座小型岛屿，看样子正好与甲作凶兽一致。

    张杨压力骤减，身上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此时不洗身更待何时。”

    张杨精神一震，勉力站起，按照白虎洗身诀所示，一遍又一遍的搬运血气，运行拳法。

    虎啸阵阵，浑身酥麻不已，丹田红雷引动，运行似有雷音。两者一内一外，洗练周身。张杨身上不停有黑色污血渗出，后窍更是不停有气息排出。

    张杨打完最后一遍拳，胸口一团气息壮大，横亘在喉咙，不吐不快。

    他张口吼出，声音如虎啸透着不甘与不服，丛林中鸟兽折服，黄白之物流了一地。

    “这小子，是个虎人？”橘猫眼神诧异。

    “橘猪，谢谢你啊！”张杨养气回神，抱起橘猪娴熟的来回抚摸。

    “不必，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

    张杨放下橘猫，神色肃穆说道：“我知道是什么事。”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坐像，久久不语。

    张杨鼓足气血，双掌按在坐像上，用力一推。坐像向后慢慢倒下，一声巨响，碎裂成无数石块，十具枯骨从中显露。

    他感觉一阵轻松，一直以来压在他肩上的东西突然消失。

    他直起腰，抬起头。

    从此以后我张杨不敬神。

    张杨走到后院将里面枯骨分了几趟取出，与坐像枯骨一起摆在坐像原来位置，用地上碎石垒起一座坟墓。

    他站在坟前，躬身行礼，“神不仁，视我秦民如猪狗，我杀之。”

    天地间阴风怒卷，雷声隆隆，似要呵退张杨。

    张杨怡然不惧，抬头看天：“神不仁，吞我秦民血rou，我吞之。”他身上甲作凶兽显现，一双赤目怒视上苍。

    “我要这天公道自在，我要这神护佑世人，我要这官仁爱庶人。”张杨声音虎啸龙吟，回荡在天地之间。

    “如果不行，那我就杀了官，吃了神，翻了你这个天！”

    空中雷霆如雨落下，将庙宇化成一片雷泽。

    张杨丹田中符咒飘出，显出真形，将张杨与坟墓护在其中。橘猪见势不妙，也跑到张杨脚下躲避。

    符咒上血色汇聚，变成一个血色小人，契机竟与张杨一致。

    血人站在一旁受到雷霆轰杀，逐渐变谈，直至完全消失。雷霆击杀了目标，渐渐消退。

    符咒飘落，回到张杨丹田，其上已有多处焦黑。

    “你这是什么？”橘猪本能感到这个符咒不简单，去想又一无所得。

    “我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看到这个东西的。”

    “橘猪，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啊？”

    “我才不要。”

    张杨摸了摸橘猪毛发，橘猫立即凑了上来脑袋主动蹭着他的腿。

    “身体还是很诚实啊。”张杨抱起橘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张杨穿行在丛林中，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慌张，“你说血神没死，青蛇会不会也没死？”

    “我醒来时就只看到你，感受到血神，大概是跑了吧。”

    “你说我现在打得过它吗？”

    “你这实力，也不过相当于我们妖族小妖。头上有鼓包，能和缺少血食的草帘神打的难解难分的青蛇，应该只差一丝就能突破到大妖，你觉得呢。”

    橘猪接着说道：“它此次大伤，至少要一年才能恢复原样。”

    张杨叹息，“不知道哪里的秦民又要遭殃了。”

    他将挂在脖子上的橘猪报到怀中，站在原地，习惯性的撸着。

    “你怎么不走了？”

    “我马上到家了。”张杨语气低沉，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

    “那还不回家，你说过要给我做鱼吃的。”

    张杨穿过丛林，眼前豁然开朗。田间稀疏几人，可见不少稚童、老妪。他们低头不语，各自干着农活。

    秦国所有农田皆是国有，人们赋税不以田亩计算，而用人头记数。年轻男女要么参军，要么服徭役。若有赋税不齐，逃徭逃兵，全家连坐。

    八岁以上稚童需自备粮食，一贯银钱参加学堂，学儒修道。若是不参加，全家连坐。

    若是子女有军工，可用军功兑换免一月徭役，可免一次琼型以下处罚。可军功之难，难如登天，谁又愿意用金银换烂柯呢。

    张杨此番犹豫，也有这种原因。

    田间农人看到张杨，放下手中农具说道：“伢子回来了啊？你阿姐回军营了，你这回可把她害惨咯。多好的军功啊，怎么就为了你交出去了。”说完农人继续锄地，一刻也不敢歇息，身上打满补丁的麻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张杨回到家中，桌上放了一张书简。

    “吾弟亲启，jiejie要回军营了。格老子的这次亏大了，这青蛇耍诈，给老子来了个透心凉。不过它也不好受，被老子干掉好几个姘头。就他一个，我相信你打不过也能跑的过。蒙学不用去了，老子用军功帮你免了，那东西学了除了掏空气血屁用没有。在家好好修炼，等老子回来，给老子一个惊喜。。”

    橘猪探头看到书简右下角，打趣道：“你jiejie叫张佼啊，名不副实啊。”

    “瞎说，我jiejie慧智兰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张杨眼中满是小星星。

    “呵呵。”

    “不跟你说了。”张杨将橘猪放在一旁，躺在床上开心的打滚，释放着他为数不多的童真。

    “张杨，为何不上蒙学？”屋外一声厉呵传来。

    张杨立即起身，走到屋外。屋外站着两个披甲持锐的武士，身形笔直。

    “两位军士，我阿姐用军功换了我不上蒙学，请二位好好查查。”

    “胡说，我们领村长令而来，早就查过你姐军功四日前已经消掉。记得明天去蒙学上交十贯罚金与半升供血，否则全家充役。”说完两位军士转身离去。

    所谓供血是村民主动献出上奉给神的人血。有些村民家里有重病也会通过供奉银钱换取神赐福过的血液，回家和着香灰吞服，据说有治病救人之能。

    “村长怎么敢！”张杨内心愤懑，胸口气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