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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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睡醒,那人微微一动,甚是和蔼:“我来看看你。” 肖豚惊得口不能呼,紧紧贴到床边,依着身形与声音猜出来人是单暮泉。 看他如此,那人长长叹息,道:“我与你父亲有八拜之交,算得上是你叔父。” 肖豚满脸怀疑之色,犹记木苗谆谆告诫,道:“我可没有父亲,也没有叔父。” 单暮泉奇道:“你母亲没告诉你父亲是谁?” 肖豚不愉:“我哪有父亲。” “你家里人呢?” 肖豚谑笑道:“被人害死啦,一个不剩。” 稍一沉吟,单暮泉道:“那我问你,你姓什么?” “姓肖,不肖子孙的肖!” “凉风吹夜雨,萧瑟动寒林。”单暮泉低低念一句,好一阵落寞,“风也有,雨也有,无枝可栖,无叶可蔽。” 虽看不清,但肖豚知道单暮泉瞪了他一眼。果然单暮泉喝道:“我知你是私生孩子,心中有怨,可你既姓了萧,不该无父无祖,没有规矩!” “萧!萧!萧!我若不是姓萧,也不至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一个个都要我姓萧做什么!”肖豚骂道,热血盈沸,将木苗嘱托抛到脑后,竟自跳到床下,与那单庄主对峙。 单暮泉本是堂堂本地之尊,听他一番言语顶撞,却仿若当头棒喝,气势骤然一矮,又是和善道:“你说还有人要你姓萧,那人是谁?” 肖豚脑中一激,心想:“可不能教他知道陛下。”便道:“没有这人。” 单暮泉口气却是冷然:“是白日与你一起的汉子?” 肖豚仍称没有,单暮泉恨道:“他们这些个人,哪有什么好人?等我把他杀了,你跟我走,我教你武功,帮你报仇,如何?我……单家的功夫你总不能看不上。” 单家武功承自一脉,从不外传,又有单蕲风珠玉在前,谁能窥探一二,已是大大的幸事,能得单庄主亲自指点,那更是人生无憾。偏他肖豚听了这些话,不觉荣幸反而感到莫大羞辱,连连低笑。 单暮泉不明所以,问他为何发笑。肖豚叫道:“可你迟了,倘若你能救回我mama,就是你拿我当剑靶我也甘愿。你既没救下她,也没救下我,你和那些坏人有什么差别?”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木苗这些日子对他的好,木苗一心救国救难,把他当做受苦受难的可怜人,一道口谕绝不能盖过木苗的赤诚。单暮泉将木苗称作坏人,肖豚满心不服。 再者,萧望的死尚无定论,世人都说是鲍文极干的,可萧启又另有说辞,而单暮泉等人为挣个盟主之位足足空耗五年,可见心思不纯。肖豚虽说年幼,又无经历,可听木苗三人推断也觉有理,这其中或另存奥妙。 是以,肖豚对单暮泉抱以恶意,哪知无论他怎么出言讽刺,单暮泉都不大恼怒,急了也只自己生闷气,再与他好言相劝。 肖豚直以为他为的是自己“萧望遗子”的身份,却不知他所求为甚,但想到有所依仗,便不再害怕。 单暮泉听他这么说着,似是着了迷,痴痴地问:“那你还要报仇么?” 肖豚道:“大仇若报,九死不悔!” 门外忽有人走动,肖豚以为是木苗三人,喜得大叫:“木哥哥!” 再转头,单暮泉却是不见了,那脚步声也随他消失。 这边,木苗三人来到另一边小院,白虹五人就住在里面,何云瑄已打听过,东边主屋住的是白虹,北边是其他四人。三人早已决定完毕,由何裴二人将五人引开,木苗进屋查找。 三人走到半路,恰遇到一行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走来,看那服饰都是西华弟子。木苗大臂一揽,携二人退到月牙门后。 这行人武功不如他们,注意不到外人。经过三人时几人停下商量,其中一人低语:“严师兄要咱们此番将那女魔头折在这里。那女魔头武功甚高,大家可有法子?” 唯一的女弟子道:“平日倒好,如今在先师谷内单庄主眼皮底下,我是没办法了,就是有也不敢做。” 几人俱是叹息。而后却有一瘦瘦小小的男弟子道:“依我看,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几人立即看过去,催他道:“好福星,你快说说罢。” 福星就道:“我平日就与厨房当差的弟子走动,不说全然能认,十个里也认识七八,白日箱里那把剑的主人我可是见过的。” 女弟子呀的出声,问:“宫起崖?” 福星道:“是他,他是大师兄的弟弟,可他进门时谁也不晓得,整日除了劈柴就是烧火,和人一起也不说话,因此初时谁也不知他的身份。只有一天我到伙房找大mama,求她帮我下山带点东西,哪知大mama不在房内,我到后院菜地里找她,就看到大师兄和他站在一起。” “大师兄道:‘你在柴房,叫旁人听见只以为我磋磨你,还不与我搬到一起去住?’宫起崖道:‘大哥,你知道我从家里逃到这里,哪还敢说出去。你就饶我一回吧。’这时大mama回来说了一句‘谁在地里?’他二人便马上走了。我和大mama说了会儿话,也离开伙房,可偷听大师兄的事却谁也没说。” 先前那个弟子责怪道:“你怎不说?” 福星道:“哎哟,大师兄不愿说的事,我怎敢说出去?” 旁边三人听得正是有趣,闻有人责怪,另一人就道:“好了周师弟,福星胆子小你不是不知,快听他说下去。” 见是三师兄指摘,周原低头:“是,师兄。” 福星才道:“我按下不说,每次到伙房却总要看看那个宫起崖,他原不是那么黑,是用碳抹脸的缘故。大师兄受伤后师父叫咱们莫要声张,只咱几个知道,可那天我到伙房时,宫起崖就不见了,我问大mama他去哪里,大mama说他被仆人带回家去。” 周原急道:“说了这么些,和女魔头有甚么关系?” 另一人不满:“你听他说。” 周原又不说了,默默走到一边,却正好在月牙门外。三人惊了一跳,生怕他穿过门到这边来,好在周原在墙那边停下。 这时福星又说:“听到女魔头说起宫起崖,我才醒悟,原来宫起崖离开西峰是去救他哥哥,大师兄前些日子说伤好了些,也许就是他的功劳。师兄师姐不认识,我却看出白日女魔头身边最矮的那个就是宫起崖,他爱把脸抹黑,就是不让别人认出他。” 这下谁也都感意外。他师兄问:“当真不错?” 福星道:“不错,他生的不如大师兄俊,倒像女娃,我长这么大见的男子中只他这么美,他耳后有痣,我是记得的。” 裴亭点头,她本就奇怪,白虹所带四人中,只那矮个镖师脚步虚浮,武功不高强的样子,竟是有宫起崖这么个人物在。 那边师兄了然,道:“你是要宫起崖与我们里应外合,把他们给……” 他师兄做了个砍头动作,福星却摇头,道:“我看宫起崖是不愿答应的,他到西峰不久,功夫不深,怎能从积金城那种地方活下来,又跟着女魔头到先师谷,还不与我们相认?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因此刚才师父问起时我不敢多嘴。” 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弟子突地插嘴道:“宫起崖若跟了女魔头,就是本门叛徒,咱们把他骗出来,说大师兄有难,要他即刻回山看望。倘他真是宫起崖,必然露出马脚,咱们再趁势说他改投他派,连累大师兄受罚,他一心软,咱们就要他帮咱们对付女魔头。他若不肯,咱们就结果了他,和师兄谁也不提他的名字,这样和师兄也有交代。” 女弟子问:“他若不是宫起崖呢?” 福星竖起手指:“绝无此种可能!” 他师兄道:“好,这个法子不错,周原,你来。” 周原过去,几人又商量了细节,一一敲定后再向白虹住处走去。三人不必招呼,不期而同悄悄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