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金粮商号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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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建筑错落有致。 陈凡还记得，最高的那座，便是城主府了。 这是爷爷与他讲的。 当日因为山脉深处的异动，他们还来此禀报。 入城之后，便是到了外城。 这里乃是日常交易之所，显得十分热闹。吧异草。 有的街道则专注做那娱乐玩耍的把戏，像那说书人，便是在那“不传楼”说书。 而那“不传楼”旁边，还有那羞人的“春鸯楼”…… 挣钱嘛，倒也不寒碜。 这白天闹市，便有人秀起那杂耍把戏。 周围围着一圈人，不过大多同时“罪民。” 偶尔喝彩叫好时，倒也有几人丢出几文钱。 这一天下来，收益也是不少。 有的人凭借这一手艺，住进城里，在固定的客栈里住宿，一个月两钱，也还勉强算是个营生。 罪民，也不是说非得去外面开荒扩土。 只是因为城里不好找到工作，生活成本又高，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这种凭借自己手艺打拼，没有租上一个铺子，可以遮风避雨，城里的“上人们”，大抵是不愿意来的。 与罪民为伍，有失身份。 “糖葫芦咧，香甜可口的糖葫芦咯。” 街上有人叫卖。 “野生猪rou奥，野生猪rou哦。五文一斤，便宜卖咧。” “兰香草哦，兰香草哦，一两银子一株，一共三株，售完即止！” 听到这个消息，街边上突然围拢了一大群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我要了我要了，我全要了！” “给我给我，我先来的。” “都给老娘闪开，这兰香草，是我的！” …… 好不热闹！ “步福哥，这兰香草这么值钱吗？一株就要一两银子，那不是要一千文，猪rou都才五文一斤呢！”陈凡便推着车，边看着热闹，不自觉问道。 “对我们自然是无用，但是你看看，那些人，可都是城里的无罪之人。” 步福语重心长道：“当人们不再为吃穿忧愁时，他们就会生出更多的欲望。” “这兰香草，和紫竹花这些生来自带浓郁芳香之物，可以用作女子香脂。听说拿着这主要原料去香脂铺子，可以打骨折。仅仅收取材料费，和一些加工费罢了。” “而且，因为这些花草只有外面深山才有，对野兽的诱惑也是极大，成熟之后，很容易被野兽吃掉，流落出来的，很少。” 物以稀为贵嘛！ 他在给陈凡科普：“说起来，当年我也曾得到过一朵这紫竹花，其价值，还在这十朵兰香草之上。” 陈凡眼睛冒着光：“那不是要卖不少钱？” 步福挠了挠头，脸上突然一红：“当时并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就送人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啊，送人？哈哈，该不会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吧？真不愧是步福哥，喜欢的女子，竟然在城里。” 陈凡似乎忘记了劳累，突然有了兴致，打趣道。 “嘿你个陈凡，居然打趣起大哥我来了。”步福神色一正，对着陈凡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栗。 一副长兄为父的模样。 陈凡讪讪一笑，心中捧腹，嘴上却求饶着，看起来嬉皮笑脸。 “我可告诉你啊，你回去不准乱说。”倒是步福先急了，说到低，他也是个孩子。 “嘿嘿，那我不讲，你请我吃好吃的。”陈凡坏坏一笑，恐怕早就想好这一套。 “行行行，等我们东西卖了之后，请你吃糖葫芦，带你听书。”步福笑着回应。 看着陈凡调皮的样子，心中暗道小子一天没个正行。 “哇，听书吗，也可以带上我吗？” 陈凡先是一喜，旋即眉头一紧，道： “我听说那个好像门票挺贵的，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听到陈凡的忧虑，步福神秘兮兮的告诉他：“放心，我这里有门路，听书不花钱。” 两人说说笑笑，步福给陈凡聊着许多城里稀奇的玩意儿。 直到眼里露出“金粮商号”的牌匾，陈凡才露出笑意。 “可算是到了，这一路上，累死我了。” “今天表现不错，不过还需要磨砺，还得加油啊。你在这儿看着东西，我去叫人点货。” 示意陈凡将板车停在门口，步福自己则大步往商号里面走去。 商号店里，来来往往之人众多。 有的衣着得体，一看便知是来采购物品的。 而商号里面的售价，往往比入城时，那些地摊物件贵上几分。 但是内城的“上人”们，却很少去外边买。、 因为商号之物，是可以送货上门的，若有需要，差管家或者家中仆人来选购便是。 值得一提的是，商号后面有一个宽敞的后院，可以供停车之用。 因为进城一次，消耗便是两钱，所以外面的罪民一般很少进城。 但是进城一次，面对城里繁华的景象，又难免心生逗留之意。 不可能拖着车到处跑吧？ 这个时候，他们运载货物的板车放在哪里呢？ 后院，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停车一次，二十文，价格并不便宜。 但是还有一个选择，帮忙运送一次货物，免费停车半天。 步福当然是选择后者，一来二去，也算的上个熟客。 “李掌柜，多日不见，可还安好？”步福笑嘻嘻的凑在柜台，对着一位老者问好。 “哟，这，恕在下眼拙，一时间忘了。” 那李掌柜抬了抬自己的老花镜，是看了又看，眼睛往上抬，似乎在想着什么。 “您是替刘老爷取货，还是帮王员外下订单呢？” “都不是，您老忘了，我还经常帮您店里送货呢！”步福笑着到。 李掌柜再仔细瞧了瞧，这才确定心中所想：“原来是步小——步公子啊，恭喜恭喜，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不得不说，罪字就像是一个印记打在人的脸上。如同眉毛，胡子一般。 即便是十分亲近的人，在第一次看到人家刮去眉毛胡子的时候，也定然是认不出来的。 没了额头上的罪字，就如同整容，导致李掌柜就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步福。 他这个年龄，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心中倒没有什么上人、罪人之分。 他在此不过只求平稳挣点小钱，一家生活幸福便好。 所以平日里，便也是热情的叫步福步小子，也是知道步福的实力不错。 毕竟每次帮忙送东西，同样的路程，别人都比他用时更多。 不过现在，步福额头上罪字已经不在，这意味着什么…… 他自然不能再随意称呼了。 “掌柜客气，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子即可。这次，我是带弟弟来熟悉熟悉流程，顺便替村子换一点东西。” 步福指了指门口，那里陈凡探着头看向这边。 “哈哈，那行，咱们坐下聊。” 李掌柜很是热情，喊道： “小二，看茶。来人啊，把门口车上的货卸咯。” 顿时店里更加忙碌起来。 有人打量着步福，竟与这掌柜共品茶水，怕不是哪个势力的少爷。 两人挑了一张桌子，有人端上来茶水，李掌柜热情邀请步福入座。 “吩咐他们，卸完车之后把车送到后院停放，以后这辆车，那个人，都不再收取停车费用。” 李掌柜对着上茶之人吩咐道。 “掌柜，这怎么可以，停车一事，我们自己来便好。您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如果再不收费，这样不太好吧……” 步福知道这是李掌柜的善意，不禁心中动容。 “无事无事。这些年你也替我挣了不少，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反正后面的院子大。”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掌柜的了。”步福含笑。 两人又聊了起来，步福报了自己所带之物具体数量，又说了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清单。 要说还是李掌柜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整理下来了差价，竟也没有要清点他们带来的东西的意思。 余出二两。 步福也是熟练，思考了一番便知道，李掌柜给了十分公道的价格。 这时，陈凡跑了进来，紧张兮兮道：“哥，你说这是不是黑店呀。” “我们进城的时候，外面的野猪rou卖五文钱一斤，这里的收购价才三文！” “想来牛羊rou，老虎骨，熊掌这些东西，应该都被打了骨折！不太划算啊。” 步福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李掌柜，见李掌柜还是一脸笑意，不禁好气又好气地说道： “人家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赚的。我们这么多东西，放在那里，一时半会儿根本卖不出去，人家直接全部吃下，让一些利实属正常。” 说着，又对陈凡介绍道：“这位便是‘金粮商号的老板’李掌柜。以后若是你自己来，买卖一事，找他便可。” 陈凡也不禁尴尬，拱手道：“见过李掌柜，是小子唐突，望掌柜莫怪。” 李掌柜笑着点了点头，便听步福介绍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兄弟，叫陈凡。” “可以，小伙子不卑不亢，稍加努力，一定也能追上你家兄长。”掌柜夸赞道。 “步小子，那我便唤人去准备你要的东西，这是余下的这二两现钱，你且收好。”李掌柜从袖中中掏出了两定小银，放在了桌上。 “那就劳烦掌柜上心了，我便引我弟弟到处逛逛。”步福收下银子，笑着道。 “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看看。”李掌柜满脸笑意。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街上，李掌柜也是心生感慨。 当年初见这步福的时候，那才几岁啊。 那坚毅的小脸蛋，当时推着那装不满的独轮车，都还甚是辛苦。 有几次，还因为东西太少，换不够所需要的物品，在那里暗自流泪。 自己因为可怜他，还请他帮忙送货，这才换够了他们村子里所需之物。 他确实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个孩子成长到这个地步。 时间过去得真快呀。 怕是以后，能够经常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