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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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到了这里，陈凡才是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放眼望去，城墙有四丈之高，周边一望无际，其内有高耸建筑，在很远处都能看到。 城上每间隔三丈便有一名甲士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 城门紧闭，外边有护城之河，走到近处，估摸着约有七八丈宽，却也看不清楚究竟有多深。 对面，有一块巨大石板悬在空中，宽度超过三丈，其厚度便有一丈！ 这些都是村子里没有见过的景象。 他心中微动，这要是塌了，压着人怎么办？ 他之前与张敏来时，乃是下午，其间光景，哪是这般。 而且心中匆忙，根本没有顾得上看这些。 今天细瞧之下，另有几分心境。 他们来的比较早，多是些进城之人。 大家自觉排成一队，有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裹，有的人则如同他们一般推着车。 他们排在第十三位，仅仅是稍微等了一会儿，后面便又来了十余人。 大家基本上都是前来兑换物资的，只有少部分两手空空，也不知道干什么来了。 “我们出发较早，有时候，能够排到七八十号去。”看着陈凡这样子，步福给他科普了一下。 “我第一次来，也是感觉十分震撼。这仅仅是一面城门罢了，另外还有两面，也是如此。” “仅仅这一面城门，每日进出人流便近千人。” 陈凡听着称奇，他到村子的时间，甚至比步福还要早，算是土生土长在村子里。 自有意识开始，便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他只知道，大概是这“罪城”管理着外面的村子。 而出了城，往外走就是这荒山山脉。 其内廖无人烟，只有一些“罪人”建立起的村落。 可是，按照他们一个村子出两个人，一进一出算一人，进出人流一千人，那也是二百五十个村子。 有这么多吗？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不是这样算的。就我所知道的，其中也有商人，也有一些去山脉寻找宝贝的人。”步福笑着答道。 “商人，什么商人？为什么我们没有遇到过。”陈凡问道。 连村子里几个较小的弟妹，都是他四岁那年来的。自他四岁之后，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有陌生人到来。 “商人自然就是唯利是图的那种商人。他们只会往出过玄者的村子去。像我们村子，他们是瞧不上的。” 步福也是忍不住一叹，又补充道：“我们那些东西，人家可不会亲自来交换。” “我们这次去的‘金粮商号’，他的老板便是这种。东西太差了，只能自己带来换些钱粮。” “哦。”陈凡表示明白。 两人静静的等着，陈凡推着小车在前，步福紧跟身后，言谈之间，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轰隆隆。”众人的耳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有恐怖的巨兽苏醒。 “小凡，你等会跟着我。进城之后，你注意莫要招惹那些城里原住之人。”步福嘱咐道。 陈凡也有一些激动，回应之声小不可见，被那石板移动发出的声响掩盖了去。 那石板从空中铺下，让人惊声叫绝，竟不知是被什么支撑起来的，而且还收放自如！ 终于，石板顶端慢慢放平，下面都浸到了护城河里，似乎接触了什么，发出轰的一声。、 这时再看去，它已然成桥，看不出丝毫缝隙，真是鬼斧神工！ 也正是这时，对岸城门大开，有两队甲士走出，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腰间佩刀，立在桥上两旁。 其中有一领头之人，国字脸，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带着另外两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望着后面排起的长龙，鼓着声音叫到：“今日西门由木学士看守，一旁贴有学士所需之物，尔等若有，亦可同他交换。” 他的声音中期十足，让排队的众人都能听到。 “声音如此浑厚，这人怕是也有炼体八九重的实力。”陈凡心中暗惊。 在村子里，除了步福哥，再无人有此实力。 如今，此等人物，竟然是个看守大门的？ 男人说完，五指并拢，往后一拉，指着城门外边。 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青衫青年，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正坐城门口。 在一把太师椅上，略带笑容，冲着大家拱了拱拳。 一旁，还贴有一个榜单。 人群之中，便有议论之声四起。 “学士吗？我听说那可是在学院里开了玄窍之人，才能获得的荣誉。” “此等人物，按说也是对我们瞧不上的，竟然冲我们拱拳示好？莫不是，也是从哪个罪村走出的？” 众人叽叽喳喳的，倒是比平时热闹。 “肃静。再说一下入城的规矩，保持秩序，保持安静，入城免费，出城两钱。” 见有人居然议论学士的出身，他连忙打断。 眼神巡视一圈，见再无吵闹之意，这才示意众人开始通行。 从列位第一的开始入城，前两人自觉走到前面便停下。 只听之前随着这领头之人一齐出来的两人说道：“例行搜查。” “搜查？”陈凡不解道。 步福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以往偶尔也能遇到几位大人物来此。 有的甚至暗中强制交易，把别人一生的希望强行拿去，最后只留下一些个碎银，让人叫苦不迭。 有人曾咽不下这口气，告到了城主府。 最后据说把那位强买强卖之人给予重罚，但是，那告状之人，后来却再也没人见过。 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儿，大家也都是只能认了。 当然，有人曾耍细小聪明，看到有类似“大人物”者出现，自己又恰怀宝物者，就悄然退去，结果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种想跑又被发现的人，最后往往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所谓搜查，还不如称为搜刮。”步福冷笑一声。 对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不满的。 这本就是一种不公平的行为。 他的话正好被那带头之人听见，居然敢议论这些事情，怕是没有死过吧。 罢了，略施惩戒，不然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领头之刃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刀，一步一顿，眼神扫过之处，所有入城之人皆低头。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扫过陈凡，那眼神之中的戾气让陈凡不敢直视，不禁低下了头。 最后，他停在了步福这里。 两人对视，没有擦出想象之中的火花。 “喂，小孩儿。你是一个人来的？”他感觉到步福小小身躯，藏有巨大能量。实力似乎在他之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顾虑。反正身后有木学士在，也没人敢造次。 “我和我弟弟一起来的。”步福一手搭在陈凡的肩上，不卑不亢。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心中有所思量，还是放轻了一些语气，低声道： “这些莫要妄加议论，小心给自己身边的人招来灾祸。” 他已经看出眼前这小孩儿想必已经成就玄者之身，未来便已不是罪民。 将来入了学院，身份便会比他高上一筹。 最主要的是，年纪如此年轻，定能走得更远。 他本就不是来找麻烦的，原本也只是打算敲打敲打。 眼下，更是释放出善意。 步福之前也只是嫉恶如仇，眼下也明白了中年人也是善意提醒，不禁心生好感，道：“多谢。” 没有再多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他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幕引得众人思绪翻腾，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小孩儿会有麻烦。 “居然让魏统领退让？” 看来这中年男子是有人认识的。 “魏统领实力在炼体巅峰，身后又有木学士在，能让他退让的，便只有……” 看着步福的年龄，大家心中都略有所思。 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很快，便快轮到他们二人。 陈凡，步福两人年龄都在十二岁，但是陈凡要比步福低上半个头，大概接近一米五的样子。 之前排得太靠后，被前人背影所遮挡，还看不清这城们的轮廓。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微微侧身，看到前面人入城的景象。 那扇打开了城门的轮廓，就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老虎，将入城之人吃了进去，不禁让人心悸。 “小凡，发什么呆啊，到我们了。”步福笑着，拍了拍陈凡的后背。 “哦哦。” 原来，在他愣神之间，便已经过去了多时。 他推着独轮车，走上桥去，后面步福紧紧跟着。 那负责搜查的二人，正欲给两人检查，却听见魏统领的声音：“这两个人不用检查，直接放行。” “多谢。”步福一笑，拱拳道。 检查什么的，他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并不担心。 只是人家愿意给他一个面子，他自然也乐意承下。 他不是愣头青，也算老成持重。 有时候，别人给你面子人情，你不接下，反倒容易招惹是非，从此多一个敌人。 两人一前一后，往城门走去。 步福的目光，倒是看了几眼青衫木学士所贴出的告示榜单。 “木灵芝，玄兰草，枯灵藤，食人花……” 这些东西他在《百草集》中见过，但是却没有亲身见过。 城前一切事情都被木学士收入眼中，包括步福二人并没有被“搜身”一事。 他作为学院学士，眼下需要炼制一枚丹药，需要用到不少稀有灵草。 这些药草城里很是少见，多数是由这些罪民或者是那些商人送来。 山脉之中，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若非是为了从这些“罪民”手里交换，何必来此。 他之前就暗自授意这魏统领若是能找到这些东西，自己将给予一些好处，记上一份人情、 但是，他只一眼便知为何那魏统领为何违背他的意思，不予搜身。 “学弟若有榜上之物，木学长定给予丰厚回报。”木学士站起身来，冲着步福拱手道。 入了学院，学院之中，凭修为以学长、学弟相称，所谓达者为师。 他自是看出了步福已是达到入院的要求，这次前来，恐怕就是为了拜入学院。 如此，倒也不好以身份相压。 “学长高看了，此等神物，学弟若是有，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了。”步福抱拳回礼道。 其中之意，木学士自然明白。 一般来说，这几样东西，发现其中一样，便可脱罪换取自由之身。 面前这位小学弟，虽然个子高高的，可是稚嫩的脸庞，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在这等年龄，已成玄者，又何须寻找这些灵草。 若是一开始有的话，也定是早早拿来城主府或者学院献上，以求恢复平民之身了。 两人各自点头，木学士坐回自己的太师椅。 而步福则带着陈凡往前走去。 多走了几步，城内景象便收入眼底，当真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