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于现实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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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双眼，躺在自己身边的林咲羽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走出房门，看到坐在客厅的林咲一。 “你jiejie呢？”叶诩问道。 “哦，她出去买早饭了，今天是大年初二吗，外面的几家店铺也都开门了。” “嗯。”叶诩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那件事吧，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放平心态。 但是，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当经过了一个小时，林咲羽还没回家，叶诩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抱着不安的心理，他给林咲羽打了一个电话，响铃十几秒后，对面终于有人接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喂，你好，是叶诩吗？” 叶诩感觉自己心脏丰富漏跳了一拍，不会有事的，他对自己说道。 “你是？” “请你到第一医院来一趟吧，有些事情要当面说。” 听到这句话，手机仿佛都要在他的手中滑落，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上苍对她如此不公。 “怎么了？”林咲一意识到事情不对，面色凝重，凑了过来。 “你jiejie，好像出事了。” 出门，打车，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就来到了医院，见到了刚才电话那头的那位中年男子。 “林咲羽她怎么样了？”叶诩和林咲一几乎是同时问道。 “她的情况很不稳定，刚才遇到了车祸，伤到了头部，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听到这句话，叶诩基本上已经崩溃了，愤怒，一瞬间的愤怒之后，是无力，他痛恨上天，但自己又没有那么反抗，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哦，我明白了。”叶诩拉着林咲一离开了手术室门口，做到等候区的长椅上，叶诩没有哭，他也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他流不出眼泪。 好半天，有一对中年夫妻来了，他们面色慌张，在跟医生交谈着什么。 这种人在医院里很常见，把医生视作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希望医生可以妙手回春，把自己的亲人救回人世。 林咲一双目无神，无意间瞥到了这两位，他仿佛行尸走rou一般，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爸……妈……” 叶诩仿佛触电一般，也站起身，走道林咲羽父亲面前，一把握住他的衣领，把它按在墙上，“你就是林咲羽的父亲吗？” “小伙子，你先别激动……” “我问你是不是！”叶诩朝他喊道。 “是。” “你配吗。”叶诩低声道。 “……”对面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答案，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 “你知道林咲羽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吗？” “我也是为了她好……”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你为她做过什么？金钱就那么重要吗？”叶诩的声音逐渐增大。 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 “你不配。”叶诩最后留下了三个字，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出了医院。 今年的冬天，很冷，很冷。阴天，刮着冷风，叶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但还是无法抵御寒冷，不只是身体，更是心里。 叶诩回到家，撕毁了这段时间自己画的画，把自己屋子搞得一团糟，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但又睡不着，翻来复去很久，才慢慢入睡。 灰白的世界，灰白的街道，甚至连树木都是灰白色的。还是那一片世界，灰白色的世界，毫无生机的世界。 叶诩沿着街道向前走去，道路的尽头，还是那一间小木屋，小木屋的周围没有铁链，叶诩走了过去，然而，叶诩忘记了，小木屋的屋门上，还上着锁。 叶诩急了，他从窗户向里看去，林咲羽还是蜷缩在小木屋的一角，叶诩向里面喊话，但是林咲羽没有回应，男主回到小木屋的正门，用尽全身的力气砸门，但是屋门并没有开，他一边砸一边喊着开门。 终于，他一拳落下，向前踉跄几步，再抬起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色，分不清楚天空和地面，只能看见林咲羽站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 “林咲羽！”叶诩喊向她。 林咲羽没有回应，叶诩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无论自己怎么向前，就是无法触碰到她。 就在这时，林咲羽转过头来，缓缓说道：“其实，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谈恋爱的吧。” 叶诩与她四目相对，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是的。” 叶诩低下头，回答道。 “我知道你曾经的一切，你能进入我的梦里，对吧？”林咲羽继续说道。 叶诩瞳孔放大，为什么她会知道？ “只有承受过常人无法承受之痛，才能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林咲羽看出了他的疑惑，“不止你一个人有特殊的能力。 跟别人对视的时候，我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过去。” “什么时候？”叶诩思考道。 “那次在超市，还记得吗？”林咲羽回答道。 叶诩恍然大悟，林咲羽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所以你不知道我心是怎么想的……同样，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所以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所以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又有一个生命在你面前消失。”林咲羽继续说道，“很久以前吧，你弟弟的死亡让你心怀愧疚，你一直认为这件事是由你而生。” “如果那时候我能够回家，就能避免这件事。” “但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 “或许吧，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是为了拯救我才来接触我，和我谈恋爱也好，陪我们也罢。但是你也希望林咲一是你真正的弟弟吧，现在这种情况，我能得到解脱，你也是，本该是这样的吧。” “不是的！”叶诩向前迈出一步，但被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我们都会有个好结局的。”林咲羽笑着说道，说罢，林咲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 “不是的……”只留下叶诩孤身一人，独自面对着灰暗的世界。 叶诩醒了，那是一场梦，全部都是一场梦吧，林咲羽，林咲一不过都是梦境中的过客，而我，总会醒来。 醒来之后，还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是的。”叶诩看着苍白的天空，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林咲羽穿好衣服，骑着自行车，在街上逛了许久，停到了编辑部门前，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叶老弟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洛纸鸢一见到叶诩，就调侃道。 叶诩没有理她，此时的洛纸鸢也意识到了，“叶诩，有什么事吗？说出来让jiejie听听，我来给你解决一下。” “洛姐，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叶诩一本正经的问道。 “就这，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题呢。”洛纸鸢回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分开会想念她，会真心的祝福她，和她在一起有幸福感，会为了她付出，真心的希望自己和她在一起，一直到永远。”洛纸鸢说着，露出了非常憧憬的表情。 …… “铁哥，什么叫喜欢？”叶诩找到了王铁，问道。 “这玩意儿，说来也玄乎，大概就是投缘吧，话虽这么说我的择偶标准还是很高的。”王铁想了想，回答。 “所以这就是你至今单身的原因吗。”叶诩苦笑道。 …… 和林咲羽分开会想念她。 和林咲羽在一起会有幸福感。 会真心的祝福林咲羽。 想和她在一起，直到永远。 最后，答案已经很确定了吧，叶诩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她。 去医院吧！那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下雪了，雪很大，但这并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叶诩没有打伞，步行来到医院，但是，这残酷的世界，熄灭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光。 “很遗憾，林咲羽她，离开了人世。” “哦。” “大概是昨天晚上离世的……” 叶诩不敢相信，或者谁也不会相信吧，他独自一人朝医院外面走去，眼泪流了下来，双眼渐渐模糊，他看不清周围的风景，雪下的很大，他已经不想再走下去，“活着，呵，我还活着啊。” 叶诩瘫倒在雪中，捧起一堆雪，“但是，还有什么意义吗？” “叶诩。” 这一声，把叶诩从幻想拉回了现实，他抬头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林咲一，他撑着一把伞，面色凝重，缓步向叶诩走来。 “来我家一趟吧。”林咲一拉起叶诩，把他从迷失之中拉回来，现实很残酷，但终究是要面对的。 雪没有停，狂风吹打着窗户，屋内，林咲一拿出一副国际象棋，摆好棋局。 “事到如今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叶诩苦笑道。 “可能已经无力回天了吧？”林咲一下出第一步。 “只能在这里下棋吗？”叶诩无奈。 “但你知道的吧，jiejie可以看到别人的过去。”林咲一继续下棋。 “嗯，那又怎样？她已经……”叶诩应付着，手上的棋局，心不在焉…… “只有承受过常人无法承受之痛，才能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叶诩只剩下最后的王，而林咲一，则基本没有损失。 “你的意思是……”叶诩瞳孔放大。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呢。”林咲一拿起自己的王。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这场梦，该醒了…… “梦醒之后，拜托你了。”林咲一将手中的王砸向叶诩的王，叶诩看着面前这一幕，只感觉，自己在无限的缩小，而林咲一手中的棋子却在无限放大。周围的一切，模糊，逐渐变为黑色，一瞬间的失重感过后，他醒了，睁开了双眼。 一滴泪，从他的脸颊划过…… “林咲羽！”叶诩立刻转身起床，看了看时间，正是林咲羽出车祸的那天早上，他穿好衣服，冲出房门，看着一脸震惊的林咲一。 “你jiejie呢？”叶诩问道。 “她去买早饭了……” “我去去就回。”还没等林咲一说完，叶诩就推门离开。 叶诩一路狂奔，来到记忆中的那个十字路口，但在这里，他看到了不愿看到的一幕，这场车祸，是由林咲羽引起的，已经可以算是自杀了吧。 “林咲羽！”叶诩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林咲羽转过身来，挤出一丝微笑，说了一句话—— “永别了…” 车祸现场，和那时看到的几乎一样，叶诩双手颤抖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和她一起被送到医院。 叶诩独自站在手术室门外，等了一会儿，林咲一也来到了这里。 “到头来，不还是一样吗？和梦里都有什么区别呢？”叶诩低着头，他已经麻木了，他经历了太多，每当他看到希望，下一秒，希望必定破灭。 “已经不一样了。”林咲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已经改变了。 叶诩似懂非懂，他默默的看着林咲羽的父母，来到这里，和梦里一样，但他选择了沉默，不再主动出面训斥他们的不负责任。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叶诩靠着医院内的长椅睡着了，在梦里，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来到这个地方，这个熟悉的地方。 “梦开始的地方呢。”叶诩感慨一句，抚摸过墙壁，走向正前方，来到小木屋。 和那次一样，小木屋上着锁，林咲羽还是瘫坐在屋角，“说什么改变了？这不还是一样吗？” 叶诩刚想敲门，不知怎的，他的左手伸进口袋，“这是……” 一把钥匙，就在自己身上，但自己从来没有发现。 “原来是这样。”叶诩苦笑，自己对她的心意，在内心深处早就明确了，只不过自己没有承认罢了。 叶诩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锁，走进了那间小木屋，来到林咲羽面前。 “走吧，我们到外面去看看。”叶诩伸出了右手。 林咲羽看着叶诩，摇了摇头，“外面的世界毫无生机……” “不是的，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世界很大，有看不完的美景，不要执着于这一个角落。”叶诩拉起林咲羽的手，向门口走去。 短暂的抗拒之后，林咲羽跟着叶诩走出了小木屋。 在他跨出屋门的一瞬间，灰白色的世界也有了色彩，灰白色的楼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世间的美景汇聚于此。 “看吧，这就是外面的世界，美好的世界。”叶诩握紧林咲羽的手，转过头看向她。 林咲羽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大约半分钟后，林咲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忘了一件事，该回去了！” 叶诩醒了，下一瞬，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向林咲羽的病房走去。 叶诩仍然相信，贯穿整个寒冬的梦，终会醒于暖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