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于彼此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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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呢。”一边收拾着东西，叶诩开始胡思乱想。 夏末秋初，放学的时间恰好与黄昏相逢，世界被染成了金黄色，但叶诩无暇顾及此般美景，收拾好书包，向教室后门走去。 “等下要不要去逛街？” “回家打游戏吗？我带你。” …… 诸如此类的对话，叶诩已经听惯了，只是没人和他交谈过这些话题。 “我吗？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小木屋里……” 叶诩对被这段谈话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一看，那是班里的一个小团体，也是别人口中的“班级上层社会”，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与“梦”有关的话题。 正在说话的是班里公认的颜值担当——林咲羽，“……我就坐在小木屋的一角，窗户外边是灰白色的……” 叶诩愣住了，她描述的场景与自己的梦境重合。那位少女的身影，也与林咲羽重合。 林咲羽不经意地抬头，目光恰好与叶诩接触，叶诩赶忙转过头，快步走出教室，但他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和她在同一个梦中？”叶诩向自己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短短三分钟的路程，他想了很多，“我进入了她的梦中？这是什么灵异现象！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或许只是和我的梦比较相似罢了……” “叶诩……喂，姓叶的！”可能是因为沉浸在思考之中，叶诩好半天才有了回应，“什么事？” 叫住叶诩的人是王铁，一位身高一米九的高个子，也是叶诩为数不多的挚友，“是不是在想哪个妹子？叫你都不答应。” “嗯。”叶诩点了点头。 “唉？！”王铁愣住了，“叶老弟，你终于开窍了吗？你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你看上谁了？” “滚滚滚，”叶诩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就想打听一下，你对咱们班林咲羽了解多少？” “你对她感兴趣？”王铁停住了脚步，看着叶诩上下打量了一番，“毕竟一般男性对这种漂亮妹子都没有抵抗力，你看上她也正常。” 说着，二人推自行车走出了校门，停在了十字路口。 “不过，”王铁收起了嬉皮笑脸，缓缓说道：“我建议你不要靠近那个团体。” “那个团体吗？”叶诩若有所思。 “我打球去了，明天再见！”红灯转为绿灯，王铁骑上自行车，摆了摆手。只留下叶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骑向夕阳的方向，“那个团体吗……” 关于这个小团体的形成，叶诩也是有所耳闻： 学期初，有几个喜欢林咲羽的男生主动靠近她，但林咲羽始终与他们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后来，看上这几个男生的女生们也凑了过来，好像和林咲羽成了朋友，再后来，这个圈子越来越大，那些本来“喜欢”林咲羽的男生也知道自己与林咲羽不会有什么进展，便开始对这些女生下手，这些女生也沉浸于这种微妙的关系之中。 在这之中，林咲羽便成了联系起这些男男女女的纽带，她自身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圈子，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不想了，这件事跟我又没关系。”叶诩在出租屋旁边的小超市停了下来，一桶泡面，一根火腿肠，一颗卤蛋，构成了他的理想晚餐。他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靠给轻小说画插画来维持生计，在吃饭这一方面向来是不拘小节，有啥吃啥。 回想起早上的梦，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素材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诩拿出一张纸，起笔，作画，直至深夜。 …… 微风拂过叶诩的面颊，让他缓缓睁开双眼。他缓缓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草地上，面前不远处，是一片玫瑰花园，但是，荆棘之上不是盛开的鲜花，而是枯萎的残叶。 叶诩定睛一看，有一位身着白裙的少女穿行在玫瑰从之间，摘下一朵又一朵枯萎的玫瑰，即使手上已经满是伤痕，她依然面带微笑。 “她是……”叶诩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在梦境中，并且，这是她的梦境，“是她。” 这份微笑，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演出来的？ 看着面前的林咲羽，叶诩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与此同时，一份异样的感觉在叶诩心中萌发。 “是梦。”早上起床，叶诩首先掐了一下脸，自言自语道。 简单的洗漱，简单的早饭，简单的收拾好书包后，骑上自行车，像往常一样前往学校，但那份对学校平淡生活的厌倦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坐回熟悉的座位，拿出课本，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与平时不同的方向。 “她在团体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叶诩带着这样的想法，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林咲羽。 跟别人在一起时，林咲羽总是面带微笑，但这份微笑却让叶诩心头一震……荆棘上面是枯萎的花瓣，没有人愿意笑着去摘下它。 “我去上个厕所。”课间，那些身处“上层社会”的同学凑了过来，但林咲羽笑着摆了摆手，走出了教室。 ……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啊。”叶诩看着面前的一幕，感慨道。林咲羽站起身后，转过头去，这一瞬间，叶诩清晰的看见了她表情的变化。与此同时，她“朋友”们的表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虚伪，这个圈子只能用这一个词来形容了吧。 诸如此类的场景，在这一天中上演了多次，只要留心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小叶！我想死你了！”傍晚，刚放学，叶诩就接到了这充满热情的电话。 “你这一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知道我想找你聊个天有多难吗！”还没等叶诩回应，电话那边就紧接着说道。 “好了好了，洛姐，找我什么事？”叶诩不耐烦地回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对面停顿了一下，“来编辑部一趟，我请你吃饭。” 虽然叶诩知道去那里必然没什么好事，但毕竟管一顿饭，不吃白不吃。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诩径直赶向自己工作的编辑部。 “洛姐，饭呢？”叶诩一路狂奔，来到这里后，只看到一位刚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坐在自己面前，看着手中的一份稿件。 “饭随时都能吃，稿子只有现在能改。”说着，她把手上的稿件递给叶诩，双手合十，“帮我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呗。” 洛纸鸢，轻小说作者，大学生，在小说界也有一定的名气。而叶诩负责她现在作品的插画。 “那我看看吧。”叶诩不情愿地接过稿子，边看边指出小说存在的问题，而洛纸鸢也在旁边做好了笔记。 “真是我的挚友啊！”大约半个小时，叶诩把小说还给她，洛纸鸢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感慨道。 “请你的晚饭，”洛纸鸢把一盒盒饭递给叶诩，并不是很丰盛，但营养均衡。 “就这？”叶诩无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了洛纸鸢的一片好心，一边吃一边说道：“唉，洛姐，你会解梦吗？” “诶？”洛纸鸢举起筷子，指向叶诩，“那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我对这方面还是有所研究的，虽然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说说吧，梦到什么了？” “我做了两个奇怪的梦，准确来说，这可能不是我的梦。”叶诩放下筷子，拿出昨天晚上画的梦里那间小木屋，把这两天晚上的梦和林咲羽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嗯，也就是说，你进入了那个女孩的梦里。”洛纸鸢两眼放光，“这是什么神仙设定：男主进入了有心理创伤的女主的梦里，通过不懈努力，终于把女主带出了阴影……好老套的情节，要改，要改。” “咳咳……”叶诩咳嗽了一声，用毫无感情波澜的语气说道：“帮忙解一下梦谢谢。” “那我就跟你扯两句吧，”洛纸鸢仿佛恢复了理智，“首先，小木屋可以比作她的内心，铁链和锁代表她的内心被封锁了，也就是说，她在隐藏真正的自己。 从第二个梦里也能看出来，她在用虚假的微笑来面对其他同学，其他同学一直在刺伤戴着面具的她。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你进入了她的梦境，看到了这件小木屋……你要干预吗？” “……”沉默代替了叶诩的回答，但洛纸鸢明白，叶诩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打开那扇门可能是好事，也可能相反哦。”洛纸鸢把那幅画递了回去，继续吃自己的盒饭。 “嗯。”叶诩点了点头。 “他真的会不管她吗？”送走了叶诩，这个问题便涌上她的心头。 但下一秒就有了答案：“不可能不管的吧，毕竟他是叶诩。” 夕阳西下，当叶诩到家附近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久违的买点菜吧，自己也该注意营养饮食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诩走进了自家附近的超市。 “真巧啊。”当叶诩提着蔬菜来到收银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咲羽。” 林咲羽回过头来，脸上没有带着微笑，一脸平淡，抬手，向叶诩打了个招呼。 “你没有朋友吧。”叶诩一脸平淡，对林咲羽说道。 林咲羽愣住了，四目相对，足足半分钟，她才有了回答，“你这么跟别人说话，也会跟我一样没朋友的。” “那你为什么要待在那些人旁边？”叶诩追问。 “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所以你不知道我心是怎么想的……要一个袋子，谢谢。”林咲羽一边回应着叶诩，一边收拾着自己买的东西。 “同样，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所以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说着，林咲羽提起购物袋，走出了超市。 这……是什么意思？我被嫌弃了？ “会员卡有吗？”收银员的话打断了叶诩的思绪，把他拉回了现实。 这一晚，叶诩很早就躺下了，但直到很晚才睡着。 我或许要找个机会接近她吧。 而这个机会，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就出现了。 这天放学，叶诩像往常一样去推自行车，但林咲羽却站在她的自行车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叶诩问道。 林咲羽抬起自行车，自行车前轮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也不知道到底是自行车的质量问题，还是它被别人动了手脚。 “我送你回去？上车。”叶诩看着面前这一幕，强压住笑意，主动邀请道。 “不了。”林咲羽几乎是脱口而出。 被拒绝了，似乎被拒绝的很彻底。就在叶诩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林咲羽发话了，“一起走回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有戏！”叶诩心中暗喜。 伴着晚霞，两人在街上缓步，在叶诩心中，这也是难得的美好时光了。 “林咲羽，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走了近一半的路程后，叶诩首先发话了。 “字面意思。”林咲羽依旧看向前方，“没有别的意思了吧。” “话题终结者？” 两人再次沉默，但是，一直这样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但这条路终究是有尽头的，不存在没有尽头的路吧，路边风景再好，也只能在赶路的过程中看到，到了终点，又是另一副光景。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管我的事呢？”叶诩没有想到，林咲羽又发起了话题。 “可能我就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吧。”叶诩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太阳落山了，黯淡的不只有天色，还有林咲羽的眼神。 “要不要离开那个圈子。”叶诩接道。 林咲羽摇了摇头，“我不离开那里，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呢？” 林咲羽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叶诩不再追问，时间，或许会给出答案吧。 “前面就是我家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林咲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说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明天也一起走吧。”叶诩回道。 “嗯。” “jiejie！”叶诩刚准备离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就跑了过来。 “这是？” “叶诩，我的同学。”林咲羽对小男孩说道。 “你好，我是林咲一，林咲羽的弟弟。”小男孩转过身，面向叶诩。 “哦。”叶诩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小男孩，个子不高，但看上去有一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感。 “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林咲一向林咲羽摆了摆手，转向了叶诩的方向。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那我也回去了。”目送着林咲羽回家，叶诩说道。 “等下。”林咲一拦住了叶诩。 “如果你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的话，我劝你不要接近我jiejie。” “很可惜，我不是为了这种理由来接近她的。” “那是为什么？” “能把一个在阴影中的人拉出来什么的，难道不是很帅吗？”叶诩笑了笑。 “没想到我也能遇到你这种烂好人啊。”林咲一感慨道。 “我不是那种有‘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情怀的人，我这个人是很自私的。”叶诩回道。 “好吧，你很自私，但，你会帮我jiejie的吧。” “当然。” “一言为定。” 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知晓jiejie内心的人吧…… 原来，林咲羽有一个靠谱的弟弟呢…… 每天下午放学后的闲谈，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间的谈话次数也越来越多，但在叶诩看来，自己和她之间还是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直到那一天。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天叶诩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单薄的校服外套已经挡不住寒雨。 “好冷啊。”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撑着伞向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林咲羽呢？”与往常不同，林咲羽没有在这里等着他，“出什么事了吗？”叶诩自言自语道。 “这是……”当叶诩找到林咲羽的时候，一种夹杂着心疼和愤怒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咲羽瘫坐在室外的墙边，雨伞已经折断，身上满是泥水。她抬着头，眼角似乎还留着泪痕。 是他们干的吧，简单想一想就知道这种事是谁做出来的，“走吧。”叶诩凑了过去，撑着伞，向她伸出右手。 “嗯。”林咲羽的回答中还带着一点哭腔。 “好啦，把眼泪擦一擦，我陪你回家。” “我没哭……”林咲羽低声回了一句。 “嗯。”叶诩把头转向前方。 “那是雨水……”林咲羽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 相伴而行，雨滴落下的声音掩盖了城市的喧嚣，二人没有交谈，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jiejie……怎么了？”来到林咲羽家附近，林咲一早已举着伞在外等候，见到一身污泥的jiejie，便立刻迎了上去。 “我没事。”林咲羽语气平淡，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摔了一跤。” “嗯。”林咲一眼角动了一下，“先回家吧。” “那我先回……” “你也来。”还没等叶诩说完，林咲一就打断了他。 林咲一应该很清楚他jiejie的事吧，找他问问或许对林咲羽有新的认识。短暂的思考后，抱着这样的想法，叶诩跟着他进了林咲羽家。 进了这栋豪华的二层别墅，叶诩环顾四周，问道：“这么大的别墅，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吗？” “嗯。”林咲一回道，“爸妈太忙了，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果然，林咲羽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叶诩一边思考，一边观察着这栋别墅。 装修并不是很豪华，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饰品摆件，在客厅的角落里，摆放着已经落满灰尘的钢琴。 “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林咲羽正在洗澡，就在叶诩坐立不安的时候，林咲一把他交了过去。 “这是。” “jiejie的日记，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了。”叶诩看着林咲一手机上的照片，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这可能是一段她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历史吧。 “十月三十日，阴：结束了，结果我还是被骗了，看透了他这个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已经无所谓了，结束就好。” “十一月三日，阴：已经被完全孤立了呢，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是啊，他是学校的有名人，我这种地位低微的人配不上他，比起贱民的实话，群众更相信贵族的谎言……” “十一月十五日，雨：我受够了，想哭，但憋了半天都哭不出来，我想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但不是现在，还有咲一，要看着他长大，这可能是活着唯一的理由了吧……” 林咲一把手机收了回去，“这是jiejie在初中的时候写的，那时爸妈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她当时找了一个所谓的男朋友，这之前我基本上没看见她笑过，当然，这之后也是。但是，她被骗了，好像就是10月30号那一天，那个人跟同学聊天，说到‘谈恋爱’只是玩玩，不想玩了，随时可以扔掉。 这段谈话被jiejie听到了，我不知道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之后，两个人分手了，那个人却占了舆论上的优势，所有人似乎都认为jiejie是错的，认为那个人才是受害者。 在这之后jiejie再也没有融入过同学之间的团体。直到高中。所以……”林咲一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了解并愿意站在jiejie这边的人，你能帮帮她吗？” 林咲羽有这样一段过往，叶诩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身处那样一个团体，并且在遇见自己的时候，说出了“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这样的话。 但是，林咲羽所经历过的确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困难，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在他的心中萌发…… “这周六，我的生日派对，你来吗？”林咲一收起手机，问道。 “嗯。”没有犹豫，叶诩点了点头。 雨停了，月亮又挂上了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孤零零的圆月，照映着他们孤零零的内心。 …… “梦。”叶诩看到面前这一幕，便立刻意识到自己处在梦境之中。 面前，是无边的黑暗，林咲羽正在向前走着，在她身边，有无数道黑影，手里拿着利刃，划向她的脸颊、手臂。 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她还是面带笑容向前走去。 可悲的面具，虚伪的生活…… 叶诩醒了，他失眠了，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为了这位心灵被扭曲的少女。 “打扰了。”叶诩敲门进了林咲羽家，提着刚买的生日蛋糕，以及为林咲一准备的生日礼物。 “林咲一呢？”叶诩把东西放下，问道。 “去同学聚会了，还没回来，先准备晚饭吧，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说着，林咲羽向厨房方向走去。 “我的手艺可不怎么样。”叶诩也跟了上来，二人分工明确，大约半个小时，晚餐就准备好了。 “我回来了。”林咲一推门进来…… 我有多久没有体验到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了呢？ “叶诩哥手艺不错啊……” 此时的叶诩，仿佛站在局外一样，自己在笑着应和他，但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送生日礼物，唱生日歌，许愿，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叶诩眼前闪过…… 叶诩和林咲羽基本上没有直接的对话，只有林咲一一直调节着气氛。 “叶诩哥，要不要来一把国际象棋？”饭后，看着面前干坐在沙发上的叶诩，林咲一问道。 “来。”叶诩只是简单的回复。 二人摆好棋局，林咲羽则是坐在旁边，拿了一杯奶茶，静静的看着。 他们的象棋水平不相上下，三局过后，叶诩两胜一负，眼看已经快到十点钟，两人收拾好棋局，约定改日再战。 “你回去吧，再见。”已经出了别墅，叶诩转过身，对跟着自己处在林咲羽摆了摆手。 “等一下。”林咲羽拉住了叶诩的衣角，“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和我很合得来。”叶诩评价道，“我也想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弟弟……”说着，叶诩突然顿了一下，眼角突然抖了一下。 林咲羽松开拉住叶诩衣角的手，轻抚了一下垂在眼角处的发丝，顺便抚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抬起头，笑了笑，“那，以后再一起吃饭吧。” “嗯。”叶诩麻木地点了点头，这种笑容，叶诩已经见过多次，她应付“朋友”的时候、在梦境中摘枯萎的玫瑰的时候、面对陌生人的时候…… 但，叶诩丝毫没有发现异常，自己的心绪已经飘远了。 那一晚，叶诩没有喝酒，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他只知道，有一件事占据他的内心，无法忘却，无法视而不见。 他又失眠了，这次，是因为他自己。 他睡着了，他不愿意再想那件事，他期待明天太阳升起，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宁愿再回到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