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贯中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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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墨脱靠近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时,突然闪过了一道蓝色的光芒,那光芒绚烂中又带着些幽冥般诡异的感觉。墨脱几乎睁不开眼,霎时间,他便在墨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墨脱放下双手,发现身后跟来了一位侍卫。 “你刚才有看清楚那人的去处吗?” “没有....属下没有看见。这里从未有过其他人啊,公主今日太累了,早些回水龙殿歇息吧。” “可我明明看见了,还和他说话了。这人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无影无踪了呢。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鬼怪,法术灵力一说?”墨脱摇摇头,又望了一眼远方,山间空荡荡的,鸟儿的声音都有回响。她失落地转身,盯着那个侍卫:“你把晴眉山方圆百里封锁,派禁卫军守卫,不要让可疑之人进来。” “这.....为何如此突然。”墨脱瞪了他一眼:“别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做你就去做。” “是。属下明白。”待那个侍卫默默退下,墨脱一边揉着头,一边慢慢走下来。她感到十分疲惫,最近为了抓内鬼,已是耗费了不少精力。身边的人又都是自己那爱“姐”心切,不忍心jiejie受苦受累的“亲”弟弟派来的,也不知可信度有几分。自己都快走不动了,刚才那个呆侍卫竟也不知道搀扶一把。可真是令人窒息。 兰濯池 仙界的一天格外漫长,似乎太阳永远也不会落下,南熏感觉训练了许久,可时逾白告诉她也只不过过了一刻钟罢了。“哎哟,我不想再练了。”南熏揉着酸痛的腿,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肩膀。“这样的力度你就受不了啦,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誓死要上七重天的?我看你啊,仙考能去五重天就要好好庆祝了。”“我....我这就去练!”南熏一骨碌爬起来,整了裙摆就要准备施法。 时逾白拦下了她的手,一脸惆怅的看着她,好气又好笑:“算了,坐下吧你。你今天这样疲惫,再练下去恐怕也没有成效。” “什么意思啊。刚才是谁说要让我练习的,怎么这点勤奋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南熏一边心中窃喜,一边又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潜心修炼的样子。 “好了。你别装了!我让你练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机会........”说到这里,时逾白赶紧打住,不敢再说下去了。 “什么有机会,一定什么呀,你说完呀,干嘛欲言又止的。”南熏好奇心切,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衣领。 时逾白往回退,神色闪躲道:“这个.......不能对你说。天机不可泄露,你知道了一切都会乱掉的。我负责管理日昃塔,可以预知未来。但若有旁人干扰,恐怕会.........” 预测未来?她在心中默想。时逾白自一见面就笃定她能上七重天,刚开始她还觉得奇怪,自己一介废柴,竟然能入上神之眼,可是他方才说自己可以预测未来,那么他一定知道什么。那么自己岂不是不用怎么努力就可以上七重天了吗。她心中暗喜,努力收住笑容转身对他说:“好啦,我知道上神你的工作至关重要,我不会过问的。今日就到这吧。我们有缘再会.....有缘再会.....” 还没来得及回话,时逾白忽然感到心中一片波澜,许多凌乱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盘旋,交织成一个如同千面棱镜一般的世界。碎片不断交织,又彼此蚕食,并且还充斥着声音。 “我恨死你了!”“你勾结幽族不知廉耻!”“你必须要忍受剔去仙骨之刑。”“我愿你生生世世遁入幽冥,变成厉鬼,永世不能再入轮回!”“过了这忘川你便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了,你不会再有痛苦,你身上流动的血脉不会成你的负累,你的七情也不会成为淹没你的苦海,忘了这天界,忘了一切吧……”男人,女人,他们的面孔充满着许许多多的情感,愤怒、心碎、恨意,一切幽微难明。 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秩序,一些不属于当下的片段席卷而来,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寓意,这不像是未来,倒像是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直到身后一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一切像流绪微梦,抓不住,记不得。 “我....我方才太累了。”“最近筹办仙考一事,你的兰濯池想必也不会安生。”花神花扶黎带着一壶酒翩然而来。 “你就别得意了。再过几日,你的凌风台一定会比我这里更热闹。到时候啊,你可有的受得。什么治伤评级那都是小活儿,若有了纠纷,你还得和那群小姑娘解释半天。欸,不过我们温柔的花神大人脾气好,碰上要倾诉安慰的小姑娘,一定不会不耐烦的。”时逾白眨了眨眼。花扶黎拍了拍肩,在他的额头上一比划。 没想到,顿时,时逾白便变回了真身,一只珍珠鸟!它的眼睛时睁时闭,看起来十分虚弱。 “这......怎么突然晕了过去,他的法力何以虚弱至此?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花扶黎震惊无比,但还是勉强冷静地将他扶了起来。本想让他靠在肩上,却突然反应过来好友已经变成一只小鸟,小的似乎连手心还空出一些。他只好将他放在掌心,用另一只手护住,也不敢跑的太快,以免它颠簸出去。 今日是要按照规定去凌风台领取准考牌之时,此刻凌风台已经排了许多人。花扶黎看到一众小仙,无力应对,从后苑走了进去。 “谁在那里!”山石盆景后面有一个粉色的身影,花扶黎一施法术,一把揪出了她。 “在下三重天观远仙望南熏拜见花神大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难道这次也是来打扫花草吗?我可没听说最近有人被罚至此。” “不是的不是的,我看见了司时上神突然昏倒,便跟随大人来了。欸……他....的真身.......”望南熏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一看到时逾白变成了这幅虚弱的模样,想到这件事或许与自己有关,心中十分自责。 “原来,司时大人的真身,竟然是一只这么小的珍珠鸟,真是可爱啊.......花神大人,或许我有办法能救他。” “你?且不论你的法力,他的真身若受损还如何执掌日昃塔?届时天界的时日就会大乱。你得像我证明你确能救他。”花扶黎看着眼前的仙子,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心中不由的充满怀疑。 “南熏身份卑微,大人或许有所不知,我的父亲虽然是一介罪臣,但我的母亲乃月神,我有一半月神血脉,我小时在日昃塔曾救活过一只鹰,我想或许是日月乃时之轮转、晷刻,应有些许相通之处。” “那你如何能救?” “眼泪。我的眼泪。”南熏朝花扶黎点点头,看着他,期盼他允准。 “好,你且尽力一试,我可以应允,但他若没有恢复反而更加严重,那么一切就是因你而起,我到时候也庇护不了你。”事发突然,情况紧急,花扶黎也只得将信将疑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小仙子,为何还没有施法。”“这......”过了片刻,南熏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不好意思地转向他,“不好意思啊上神,我....我没有眼泪。” “那你要如何才有眼泪?”“我虽然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喜悦激动,但可以有绝招。” “什么绝招?” “既然正常落泪不行,那就只有凭借外物之力了,给我辣椒!” 清商宫 司琴之神琴淮胥正弹奏着乐章,身后的风神焚轮悄然走了进来。“你今日所弹的曲子虽然感心动耳,绮丽难忘,但却有些冷僻特异,不似天界之音。为何谱出此曲,莫非是想要在仙考时别出心裁,好广揽优才?” 琴淮胥微微抬头望着他,神色茫然:“我也不知何故作此,但冥冥之中似有感应一般,我竟一气呵成将它弹奏下来,仿佛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个谱子一样。” “很多年前?可是以往我来时从未听你演绎过。”焚轮也很是不解。 “正是如此,才令我困惑不已。我和这曲子仿佛心有灵犀,恍若隔世。” “这或许是凡间的曲子。”风神焚轮忽然看向他。 “凡界的曲子?”琴淮胥的表情有些凝重。 “没错。数百年前,其实对于我天界也不过短短数百天,我一直记忆犹新,那时也是这样的一场天灾,只不过那时是大旱不雨,稼穑不稔,民生凋敝,我奉命下凡行云布雨,旱灾结束后,又在凡间游历。曾听凡人吟诗弹琴,回环往复,一唱三咏,余韵悠长,直击人心。短短音节道尽社稷之忧、民心所望以及对自然之力的崇敬。那样的感觉与我们天界修身养性、澄静己心的淡泊之感是全然不同的。我想你方才所作之曲暗合了凡人之心,故听之有着绕梁三日的韵味。” 焚轮将手拍了拍琴淮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几万年来,你闭锁于这一方天地,不染尘埃,连天界之事你也甚少过问,可今日却有黍离之悲,想来你的凡心松动,下凡历劫近在眼前,不如我帮你向天帝请愿,让你自己解开心绪吧。” “可我......不愿过问凡俗,世间万物因果繁杂,人心难懂,我不知应如何自处.........”琴淮胥低下眼睫。 “这世间万物并没有哪一处可以真正做到皦皦,与世隔绝,即使是天界也不例外。你既作为战神,有着超越自然的力量,就不应该只想着置身事外,出世入世转换自如,方才是君子之道。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焚轮让他自己考虑一番,便离开了。 琴淮胥觉得他所言有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身处与安逸之中,总想着要做举世皆浊而独清之人,却不知是固步自封,沉湎过去。而如今,他应该献出自己作为万民仰赖之人的力量了。 他来到璧煌殿,见过天帝,表明心迹。“好,司琴上神愿为出海月,不作归山云,主动为天界分忧,勇气可嘉,准允了,只是到了凡界坎坷纷扰,你不再有法术,一切全凭自己,希望能平安归来。” 琴淮胥谢过天帝,看着悬泉飞漱的潇仙台,他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黄河岸 “出来!快给我出来!”百里步寰,捂着胸口,虚弱地跑到黄河岸边,对着里面一阵呼喊。“你又耍什么狡诈之计。不是已经盟誓了吗?为何在我体内屡屡作乱?” 水汽迷蒙,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百里步寰的身体升起,被扶摇裹挟,卷入那一团漆黑的正中。 她镇定自若,蔑视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如今你们东海蛟尊在我体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做的事你们若千番百计阻拦,也别怪我背弃誓约,以法力制衡!” “制衡?”那声音冷哼一声,浑厚无比,“就凭你,还敢谈制衡?若不是蛟尊大人元神散化,我又岂会看中你这个灵力低微的黄河水神?莫说这条黄河,就算是天下的湖泊河海都是我东海龙宫的私产,蛟尊泽被天下,如今虽元神破碎,但打赢你一个小水神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最好按照......” “那还请你见识一番我的法力是否真的不堪一击呢?”百里步寰咬牙,猛然施法将岸边的植被泥沙的连根拔起,卷入河水之中,河床被搅得天翻地覆,河水倒灌,泥沙滚滚,冲入云霄,扬起一阵旋风,似乎将这团漆黑包裹在里面。 “你....你竟敢滥用蛟尊大人的法术!”“他如今在我身体里,我才是控制之人,我想如何便如何,黄河落天走东海,要是我的计划不能实现,你们东海龙宫也休想有一日安宁。这还要谢谢你方才提醒了我,既然我和你们蛟尊生死与共,那么我若施法自毁,他的元神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和这泥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则有忘川的伴生术护身,大不了抛下原身,在另寻他主,又有谁是我的对手呢?”她诡异地笑着,绿色斗篷在漆黑之中像一团幽冥地火,熊熊燃烧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伴生术!”那团声音似乎有些畏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东海的沉水珠!” “三日之内我没有看见它在我的囊中,我很难保证我能否驾驭这巨大的法力,不伤害本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