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义
三个彩色飞机头的小青年儿翻墙跳进了院子，身上的皮夹克有些掉色，上面用水彩笔画着虎啊龙啊的，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萨摩了一圈。 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口，拿出一根铁丝打算开锁，却发现门上压根就没有锁头。 “不对啊，这门怎么没锁啊，那老头不会在家吧？” “不可能，我都盯了他好长时间了，起码得七点才能回来。”红色飞机头边说着边推开准备开锁的紫色飞机头，直接推开了门。 然后教育起身边的两个小弟：“要我说你们两个就是怂，还非得等他不在才敢过来，咱们三个还怕他一个老头吗？” “咳” 沈青在三个飞机头身后咳了一声。 “叔对不起，我不知” 红色飞机头小青年边说话边看向身后，不是女孩她爸爸。 “诶你他妈谁啊？” 刚骂完，红色飞机头就注意到了沈青手中拎着的刀。 “对不起哥。” 红色飞机头唰的往旁边一站，弯下腰，手一伸，摆出欢迎光临的姿势：“哥，要不你先。” 沈青没有抽刀。 那太便宜他们了。 身下的影子似乎活了过来，在地面上摊开，朝着飞机头三人够了过去，最靠里面的红色飞机头，发觉了不对劲，推开门就往屋子里跑，却见了床上死状凄惨的女人。 “啊！” 红色飞机头发出尖叫，被吓的瘫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又往屋子外面跑。 “你们两个堵在门口干他么啥呢，把门让开！” 红色飞机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虽然平时欺负各种老人小孩，也失手打死过人，但是屋里这个出现的太突然了啊。 而且还那么吓人。 “让开，快让开。” 门口的两个人就像是听不到一样，脚步一动不动，半天才扭过上身，满脸眼泪的看着红色飞机头：“哥，我动不了了。” 此刻，门口二人的影子已经和沈青的影子连接在一起，他们的影子转身，他们才能转身，影子抬手，他们才能抬手。 影子冲向了红色飞机头，两个人也不犹豫地把红色飞机头压倒在了地上。 他的两条胳膊都被摁着，脸上不断有拳头落下，这一拳打的他鼻子塌陷，鲜血流进嘴里。那一拳打得他牙齿掉进嗓子眼里，想咳又咳不出来。 两个小弟的泪水时不时的还会落在他的脸上，和自己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呛进气管让他无法呼吸。 二三十拳过后。 淡蓝色的灵息被黄泉叶吸收，二个小弟架起脸部宛若烂泥的红色飞机头，一步一晃的跳进了地窖里。 沈青善意的帮忙盖上了盖子。 · 治安署，位于分隔内城和外城的高墙下，是辐射量几乎为零，生活品质最接近内城的地方。 第三区的治安署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风格最能让沈青想起自己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建筑。表面贴着的大理石和反光玻璃，庄严肃穆，大门上方挂着金色的两个大字：正义！ 在玻璃大门的门口，安保人员热情地和沈青打了招呼：“来接任务了啊。” 沈青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推开玻璃门匆匆跑上二楼。 拉住一个年轻人问道：“周干事，刚刚有没有一个灰衣服的阿婆来报案。” 年轻人惊讶后喜道：“诶？青哥！你病好了？” “好了，刚才有老婆婆报案么？” “有十来个，你说的那个是报什么案？” “孙女失踪的案子” “在三楼做笔录呢，我带你过去。”周泽抬手指了一下方向，示意带沈青上楼。 治安署在办一些风险较大的任务时，也会召集一些赏金猎人协同办案，简单地说，就是临时工。 而沈青作为外城第三区最顶尖的赏金猎人之一，几年来数不清多少次和治安署一起办事，甚至自己接的最多的任务就是来自治安署，虽然风险大，但是给的钱也多呀！从不拖薪！ 而沈青自己也因为杰出的表现获得了第三区治安署一致的认可，甚至还在很多紧急关头救过很多人的命。 周泽就是其中之一。 边上楼沈青边顺便把刚刚那对父女的事和周泽说了，周泽很是震惊：“这老头这么猛？一个打三个？” “是啊，拦都拦不住。” 小玉的奶奶坐在圆凳子上，双手放在小腹处，总体的情绪还算稳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注意到窗户外的沈青和小周。 沈青没有选择进屋打扰她，怕她情绪再激动起来。 “最近一年都有很多丢失人口的，咱们第三区还好点，五区和八区丢的才叫厉害。” 小周看着小玉奶奶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很难受，不再看窗户，转头看向沈青继续说道：“以前虽然也有丢失人口的情况发生，但是一年也就几个，多半还能找到，现在光五区一个区一年就丢失将近上百人，而且能找回来的也只有三五个，其他的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城防队那边怎么说？”沈青问道。 “进出的除了公职人员，其他的也都有通行证。邢队长还委托他们查了监控，别说人了，连魔灵都是有数的，这些失踪的人绝对没出过城。” 周泽情绪有些激动，或许是被这些没有头绪的失踪案折磨了太久，捏了捏鼻梁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调查方向。就在前天，一个在西山打猎的猎人来报案，说自己在山上碰到了野人，被追着掉进了深坑里，没想到深坑里全是一些旧衣服，没直接掉在石头上，这才保住了命。” “报案的时候他都还很惊恐，他说那些衣服上都是血，还很臭。他认出了其中一件衣服是已经失踪半年的邻居小子穿的。在深坑里躲了一下午后，就赶忙着来报案了，这几天队长也一直在那边。” “我说怎么没见老邢呢。”沈青右手搭在了周泽肩膀上：“我能去现场看看吗？” 周泽虽然不想拒绝沈青，但还是很为难。 “青哥，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这不是打打杀杀的事儿，你…” 沈青了然：“其实，上次从荒野回来后，我获得了特殊能力，说不定能帮上忙。”态度十分坦诚，这样的人在治安署也有，自己并不独特，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甚至可能因为自己的能力在以后任务中得到资源的倾斜。 “什么样的能力？” “能从尸体或遗物获取一些信息。” 周泽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契约还是衍生物？” “契约。” “代价一定很大吧。”周泽担心的问道。 “还好，基本没什么影响。” 周泽的担心实在正常，和魔灵签订契约虽然能最快地获得能力，但是每个契约后面都有代价。 治安署里的几个契约签订者，有的代价是不停的拉肚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在拉。 有的代价是每天必须吃大量高热量的东西，如果吃少了就会迅速变瘦，甚至有瘦死的可能。 有的代价是再也硬不起来…… 当然，残酷的代价换来的是远超常人的能力： 二十四小时拉肚子换来的能力是无需睡眠，从此不怕加班到凌晨。 吃大量高热量食物换来的是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不停的吃吃吃，伤口就会飞速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再也硬不起来换来的能力是再也不喜欢女人，真是实用的能力！ 沈青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着周泽汇报的结果。 “我已经向上级报备，现已批准你去现场，我现在就开车送你过去。” 黑色的越野车行进在颠簸的土路上，朝着西山进发。所有的现代化产品都是来自内城，而治安署和城防队也隶属于内城杨氏，作为内城直接治理和保护外城的手段。 西山是唯一一座坐落在外城范围里的山，占据了环状的外城近乎三分之一的面积，是少有的受辐射影响较少，没有魔灵甚至连初步异变的野兽都罕有的山区。 车只能开到半山腰，上面的路变得很窄很陡。周泽把车停在一块相对较为平缓的草地里，下车和沈青一起朝着电子地图上指引的方向走去。 “西山这边连着下了几天大雨，不仅是路比较难走，更加大了侦破案件的难度。” 周泽用登山杖辅助着自己行走，山中已经慢慢没有了路，地上很是湿滑，有些地方土质松软还要时刻小心踩空摔倒。 “连着几天的大雨把气味都洗刷干净了，一时也找不到那些衣服是从哪里被丢过来的，邢队试着带大家在附近找了找，也没找到什么明显的路。” “不过好在内城的科技越来越发达，还有像青哥你一样的能力者协助破案，成功率已经越来越高了。”说到这里，周泽的语气才轻松了些。 沈青把刀斜在背上，双手也拿着登山杖走在周泽身后。 “我必须和你打好预防针，如果这些衣服被雨水冲泡过，我也不确定自己能解读出来多少信息。怎么不走了？” 已经快要爬到这个小坡的坡顶，周泽突然站住不动，哪怕是沈青问他也没说话。 沈青撑着登山杖，走到了周泽身旁。 在小坡的下面，有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他身上穿着和周泽一样的黑色制服。 背后印着两个金色的字：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