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孟女
“哎!聚贤庄的保护大阵由洪涛大师亲手制成,就算擎天境的高手也未必能将它一击必破,孟女放浪了!” 李信和下方那些人一样,一副标准看热闹的嘴脸。反观苏卿,女子明明是闯入者,他却隐隐有些为其担心。 那女子对此似乎早有准备,只见她剑上力道不减,而后从怀中摸出一张薄纸,迅速贴在了剑身之上。 女子全身的清气再度猛涨,嘴上一阵念动,立马就见到那张薄纸化作点点星光全数融入剑中。便在此时,一道红光自剑柄而起,通至剑尖,而后猛击在光罩之上。 苏卿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巨大的能量扑面而来。李信见状飞身闪到苏卿身前,双手在空中画圈,一道金色光圈立马出现在二人身前。只见那些扑面而来的力量刚一接触到光圈,就如图阳光遇到了太阳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到场中的能量全部消失,苏卿再望向展台之时,展台的保护大阵消散得无影无踪。展台周围的人,包括姓铁的管事在内,一个不剩,全都异常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 苏卿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女子用在剑身的那张薄纸分明就是一张神符! 绝没有错,他虽然修习符道只有一日,但身在符道世家,神符的气息再是熟悉不过。没想到除了外公之外,这世间还有第二人炼制成威力如此巨大的神符。 甚至更有胜之! 那女子攻破保护大阵后丝毫没有耽搁,她迅速从展架之上取下霜花剑,正想要离开,一道蔑声从大门正门那边响起: “大胆孟家余孽,胆敢硬闯聚贤庄,当老夫等是泥捏的不成。” 说话间,三名老者已是堵在出口处。那女子在三名老者出现后便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似乎颇为惊愕,片刻后居然开口道: “你们三个不是去襄阳城中了吗?” “哼!计谋的确不错,想以女色引诱我等,可惜还是嫩了些。我等故意造成去襄阳的假象,就是为了等你现身而后生擒。孟凡君,你也不想一想,那些凡俗女子哪比得上你这天下第一美女香甜。老夫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待到我三兄弟好好享用你一番后,说不定会在陛下那里美言几句,饶恕了你那个没用的废物爹爹,哈哈哈。” “真是恬不知耻!” 苏卿心中怒骂一声。三个老家伙加起来恨不得都有三百岁了,没想到竟还如此yin荡。 “这三人就是宫中的三大玄级供奉,龟老、蛇老、熊老。别看他们个个面目丑陋,却都有着擎天境的实力,修行多年,体内清气深不可测。” “姑父,咱们能不能救救那女子?” “不能!卿儿,玄级供奉出现在此处,说明这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事情,说不定早已和襄王打好了招呼。此事若是在京城或许还有转圜余地,现在我们绝不可节外生枝。” 李信知道苏卿心善,见不得弱者被欺,但有些时候他也是力不从心。党争案是皇帝亲办的天下第一大案,非亲非故的,他也不好去触这个霉头。 “哼!三只走狗而已,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废话少说,拿命来!” 不得不说这孟凡君还真是女中豪杰,一人面对三大擎天境高手竟无丝毫不胆怯,反倒是主动出击。 只见她将霜花剑背在身后,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剑,一声轻喝就朝着三人急攻而去。 三老根本就没把孟凡君放在眼里,那一红一黑两道剑光眼看着就要击中三人,中间的鬼老只是稍一运气,而后抬起手臂,单手成握。 刹那间,苏卿只见到一道又道磷石将那两只巨手覆盖。那些磷石说来也怪,手掌中的平坦但异常粗糙,手背上的则是生出无数尖刺,其上还反射着渗人的黑光。 待到双剑击到眼前,牛老双手出击,竟将那势如破竹的剑身牢牢抓在了手中,再一声轻笑,手腕微微一抖,先前还气势无比的双剑发出一声脆响,尽数折断在地。 此时一旁的蛇老也未闲着。他祭起一道绳索,那绳索宛若一条灵蛇,电光火石间就游遍了孟凡君全身。 这正是蛇老的本命怨灵-吞天巨蟒。吞天巨蟒可大可小,可粗可细,但凡倍被它缠上,擎天境之下,几乎无人能够摆脱。 那绳索在孟凡君身上越缠越紧,任孟凡君爆发出全身清气都无法撼动半分。只是短暂片刻,孟凡君就如同粽子一样被捆倒在地,动也无法动弹半分。 “哈哈哈,我三兄弟就是欣赏天下第一美人的倔强性子。美人儿,大热天的何必蒙着脸呢,让老夫为你凉快凉快。” 蛇老边笑边走向孟凡君,而后一把扯下面罩,孟凡君真容露出来的那一刻,苏卿看得人都呆了。 那张脸就犹如一轮明月,明亮而又夺人心魄;又好似清晨的第一株水仙,圣洁而又惹人怜爱,再仔细看去,感觉又好像暑日中的一汪清水,让人流连其中,永久无法自拔。 苏卿看痴了,三头野兽自然更是如痴如醉。蛇老战战巍巍的伸手摸向孟凡君的脸蛋,便在此时,苏卿发出一声怒喝,“住手!”,随即便一跃而下,直冲到中央,挡在了孟凡君身前。 李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跟着跳了下去。三老见着李信是大感意外,却认不出苏卿,蛇老转身朝李信行了一礼,问道: “感情世子殿下也在聚贤庄,不知这位公子是......?” 苏卿此时也不晓得哪里来的一股邪气,开口便喊道: “我乃征东大元帅嫡孙苏卿!” 三人一脸不可思议,彼此交换一下眼神,这才由熊老说道: “原来是少帅,请恕我等冒犯。少帅,此女是朝廷悬赏的要犯,陛下命我兄弟三人亲拿,还望少帅能行个方便。” 苏卿出现的时候熊老便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们此行奉着皇帝亲谕,倒也不怕别人胡搅蛮缠。 “我若说不呢?” 军中的人一般都是牛脾气,就连苏卿这种军属也不例外,他这一态度一时间让三老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他们三人乃是大内供奉,无亲无挂,直属于皇帝,自然不会惧怕征东大元帅府,于是熊老答道: “少帅,我等敬重大元帅英姿,否则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便可将你直接擒拿。党争案乃是陛下亲办的铁案,我劝少帅顾及自身,也顾及帅府,这件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说罢三人退后了三步,身上清气运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之势。 苏卿也被熊老蛮横的态度气得不轻。自从进京以来,所遇之人对他皆是毕恭毕敬,这三人不过是皇家奴仆而已,有何胆量敢如此张狂? 苏卿明知对方均是擎天境高手,但依然催动体内清气,心念一动,一柄清气所化的火红长枪便出现在手中。 “要战便战,我苏家人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小小年纪,却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唬得那畜生三人组一时间竟不该如何是好。李信看在眼中,立马踏在双方中间,朝着三人就是一声大喝: “混账!当小王是不存在吗?” 这一声使得三人又退了一步,熊老问道: “世子殿下,这件事您也要管吗?” “混账!是不是小王平日对你们太亲和了,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吗?莫说只是区区一犯妇,小王若是小王相求,陛下哪件事情没有依了小王。如今苏帅为大汉安危远征陇西,区区小事少帅既开了口,你等只管放心回去复命,陛下若是归罪下来,自有父王和大帅顶着。” 三人面露犹豫之色,尤其是蛇、龟二老,眼神还时不时在孟凡君身上流连,李信只好再加一把火, “混账!小王的话不是话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是不是要小王亲送你们出门?” 这一句话李信是动了真火。那畜生三人说是皇家供奉,实际上就是皇家圈养的天幸者高手,说白了还是皇家的奴仆。要让他们同时得罪南阳王和征东大元帅,一般人可没这个胆量。 纵然有再多不舍,在蛇老收回绳索后,三人还是行礼离去。 孟凡君站起身,刚才那一战使得她有些狼狈,绝美的脸上已是沾染了些许灰尘。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苏卿只觉得一股幽香沁人心脾,再看那孟凡君,窈窕之姿竟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分。 少帅强出头是一把好手,不过对付女人还是差些火候,这些事情还得李信出面,只见他拱了拱手,问道: “孟姑娘有何打算?” 孟凡君和三老对战并未受多大伤,只是体内清气动荡,气息有些不稳,她先是谢过二人,这才开口道: “多谢世子、少帅相救。凡君本想拿回霜花剑后去京城救出爹爹,想来已是做不到了。眼下身份暴露,唯有远离中原,孟家在南海还有支商队,我想去那边看看。两位今日之恩,凡君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苏卿第一次如此距离听到孟凡君说话,那声音真如青雀一般赏心悦耳,听到对方要离开,赶紧说道: “孟jiejie,那三人虽然走了,保不齐会在半途伏击你。反正我们也要往南走,孟jiejie就跟着我们一道吧!” 李信听罢赶紧转头装咳,生怕自己笑出了声。苏卿明显是情窦初动,可他也不看看今日之形势。 从三老手中救下孟凡君已很是勉强,她一个逃犯又怎么可能跟着你堂堂征东大元帅嫡孙一起行走,更何况人家还是姑娘家一个。 果不其然,孟凡君以有要事在身婉拒了苏卿。这小子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但初次见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出了襄阳城后双方便分道扬镳。 往南走的路上苏卿又成了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李信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好几次想打趣又硬生生忍住了。 “姑父,你说最后李科为何不见了踪影了呢?” 他这话说得李信先是一愣,没想到苏卿居然会开口问这个,只得答道: “那就是个人精。他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必有缘由,这下好了,朝廷缉拿要犯他不在场,我们救要犯他也不在场,我们放跑要犯他更不在场,三头不沾边。也罢,随他去吧,谁叫咱们吃了他的好处呢?” 苏卿听得脸上一红,赶忙问道: “姑父,你说孟姑娘会不会有危险!此地到南海上万里,太远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派些护卫跟着,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辜负了我们一片初心。” 李信听到这句话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整得苏卿好生尴尬。好在李信是很有分寸之人,笑过之后表情立马变得有些严肃,他说道: “卿儿,孟凡君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不过他的身份太尴尬了,我想你姑姑是不会同意的。” 苏卿听罢一脸黯然,这一路上他想的正是这个。 党争一案皇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去年三月的午门是杀得血流成河,三品以上大员直接少了一半。那孟勋若不是因为天幸者的身份,须待到重阳之日烧告上天以后再杀,只怕是早就和那些凡人官员一样,化作孩童投胎去了。 想起这些,苏卿不免心头黯然,只好转移话题道: “姑父,你可注意到当时孟姑娘所使用的神符?世间何时有了如此威力的神符?” “见到了,那神符的确威力非凡。可是符之一道早就没落了,究竟是何人能制成如此神符?莫不成是你外公的佳作?” 苏卿摇了摇头,外公唯一的杰作现在正躺在自己怀里,寒霜草也是从极西之地传过来的,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的制符能力能媲美外公。 段天守一路上跟在二人身后从未答话,不料此时却突然开口道: “少帅,末将听闻江南张家在制符一道上也有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