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买他
黎羽走后，萧慕尧所在的包间内依旧安静的可怕。 一位年纪较大的内侍欲言又止“陛……陛……” “是公子。”萧慕尧纠正道。 “是，公子，老奴知罪！只是方才的那位黎公子……” “尚言，你不必和我如此见外，你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萧慕尧说的很耐心。 “多谢公子抬爱，不知公子要如何处置黎公子，您是打算任用，还是派人……”说着，尚言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那你觉得呢？”萧慕尧靠在桌子上，用手拄着头，笑着问。 “老奴不敢妄自揣测！”内侍中规中矩，不敢多言。 “身份不明，来路不明，自是不可冒然任用，有勇有谋，目标明确，若是背后无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萧慕尧轻轻摇着折扇，一句一顿的分析。 “可惜智勇易测，忠义难看呐！”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有能力，且能为我所用，我不在乎她的目的，以及她究竟忠诚与否。” “就像她所说的，我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把刀罢了。” “那陛……咳……公子的意思是，要任用？”尚公公适时接话。 “不是先给了她一个任务吗？先测一测她的智，看她能把我说的那句话理解多少，又能做到哪一步，毕竟朝中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连一句话都理解不了，趁早还是滚蛋。” 侍从们对萧慕尧用温柔的语气，偶尔蹦出几个脏词，或者说出几句脏话，早已见怪不怪。于是默契的不再出声。 黎羽本就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什么东西，所以收拾完行李，和百里玄打了声招呼就启程前往汴城了。 不过巧的是，在城门附近的餐馆，黎羽遇到了早上窗对面的那个青年。 说是城门附近，其实离城门还有段距离，但这已经是距城门最近的餐馆了。 拍卖会本就是在晚上举行，再加上黎羽刚才耽误的那些时间，现在已经快子时了，不过好在彧城夜经济发达，夜里开张的生意甚至要比白天多，所以这么晚黎羽还能找到城门附近的餐馆。 彧城到汴城要行半日，鉴于黎羽为了盯着隔壁，连晚饭都没吃，所以她打算吃了饭再出城。 而她却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他。 “哎呀，还真是巧啊！小郎君也是来吃饭啊！介不介意我来拼个桌？” 夜里往来的人不少，这家离城门最近的店在夜晚也很是热闹，人满为患，黎羽来时已经没有多余的餐桌了。 不过黎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玄衣青年，原因无它，满屋子的热闹气氛，唯独他格格不入，暗自赏月。 “不介意，阁下这是要出城？”萧君霆看向黎羽手中的包裹。 “对，阁下呢？”说着，黎羽放下行李，坐到萧君霆的对面，顺便向餐馆小二要了碗面。 “我不出城，随便逛逛。”萧君霆放下酒杯，收回视线，继续抬头赏月。 “阁下好雅兴。”大晚上的跑城门口的餐馆赏月，说出来谁信？不过黎羽面上不显，依旧笑着。 “雅兴算不上，只不过是闲来无聊，倒是阁下，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可是有什么急事？”说着，萧君霆又自酌了一杯。 之前在客栈，隔着窗子，黎羽没细看，这会儿才发现，青年的腰侧用红绳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 “急着回家算吗？”黎羽打趣道。 黎羽是在天刚亮时到的汴城。 “黎羽，男，汴城人士，进。” 说来也巧，医族外出皆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而黎宇墨在外化名为黎羽，竟是与她的名字重了。 黎宇墨当年为了完善这个身份，可是费了不少劲，可以说，现在黎羽的身份验证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是男子，着实让黎羽方便不少。 入城后，黎羽倒先不急着与山匪打交道，而是去了族内的药堂，取了新到的药材。 在路上的时候，黎羽就盘算过了，现在距拍卖会结束还有两天，而萧慕尧他们最早也要第三日的清晨才能出发，萧慕尧的身子又弱，骑不了马，自是赶不上黎羽的速度，所以大概在第三日的傍晚甚至是夜晚，萧慕尧他们才能到汴城，而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他们多待，最迟第四日清晨便会离开。 所以黎羽只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将山匪们拖住便可。 “公子来了啊！药材已经打包好了，爷爷说要是您来了的话，直接就可以带走。”刚到药堂门口，一个小药童就热情的跑了过来。 黎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阿沂乖，你爷爷呢？” “来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身上带了很多很多的瓶瓶罐罐，阿沂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把爷爷带走了。”小药童天真的说。 “奇怪的人？带走了？” “是的，好像有人病了，爷爷说他跟他们走一趟，让我在这里等着公子。”小药童想了想又说道。 “行吧，那阿沂在家要乖，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药堂里的哥哥们。”黎羽说着又摸了摸小药童的头。 “嗯嗯，阿沂会的，那公子以后要常来哦！”小药童将药材给黎羽，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黎羽拿了药材，转头便去了汴城最大的百宝阁，不同于百里拍卖行，百宝阁的东西，大多都是明码标价，来路清明，当然，也存在小部分秘密交易，不过比起拍卖行来，已经好太多了。 最主要的是，汴城没有拍卖行啊，百里拍卖行虽然说是遍布各国，其实只是在各国的首都以及个别大城有分布而已，不像百宝阁，什么城市都有，而且不仅有一个。 在黎羽看来，这里的百宝阁就类似于上一世的商店，虽然货不一定全，但店多啊，是个商户就能开。 小商户可以忽略不计，但每个城的最大的百宝阁，一定是有来头的，所以，黎羽打算借百宝阁的手，做出几样东西，顺便再做个交易。 毕竟，交易嘛，自然是越大越好，不能总在一处，也该换换了。 “我呸！不过是个罪奴，下贱的东西，我家公子让你擦鞋，那是抬举你，你竟然不识好歹，来人，给我打，看你还敢不敢顶撞我家公子！” 百宝阁门前被一群人挡住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被一位富贵子弟的家奴们给挡住了。而大街上围了一层看热闹的人。 在秦国，买卖奴隶是常有的事，不过一般都有正规的交易地方与渠道，像这种在大街上或者百宝阁门口进行贩卖的，一般都是身份有问题的，在正规渠道卖不出去的。 黎羽来时便看到这一幕，一位衣着张扬的富贵子弟，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正在被家奴暴揍的青年。 “哎呀，这位公子啊，我这罪奴确实该死，竟冲撞了公子，但也请公子手下留情啊，要不然就卖不出去了啊，我这一家老小还指望着换口饭吃呢啊！”一位老人在那个富贵子弟身边不断的求情，但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助长了那个富贵子弟的熖气。 只听他说，“本公子我大人有大量，要不这样吧，你过来给我颗三个头，在叫声‘爷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被打的那位青年，身上以及脸上，已经出现多处淤青，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血。他没有理会富贵子弟的无理要求，却也没有反抗，只是努力护住自己的要害。 黎羽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她只想进百宝阁。 “抱歉，借过，谢谢。”黎羽穿过人群，打算绕过富贵子弟的家奴进入百宝阁。 “那个谁，站住，说你呢，本公子让你过去了吗？” 黎羽慢慢的回过头，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我？” “不是你还是谁？没看本公子正在这维持治安吗？见到本公子竟然也不知道问个好，还敢直接绕过去？”那个富贵子弟貌似是嚣张跋扈惯了，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只是内心叹息一声，又有人要倒霉了。 听到答案后，黎羽直接气笑了，她都选择绕着走了，竟然还能来这么一出。 “在下久居山林，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黎羽露出职业式微笑，打量着面前的人。 “哼，乡巴佬，连我家公子都不知道，我家公子乃是汴城郡守之子，王兆，在整个汴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刚才那个让人打青年的侍从，又跳出来，替他家公子耀武扬威了。 黎羽摸了摸腰间被装的满满的香囊，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郡守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还真是瞌睡了就给递枕头，黎羽瞬间想到一个更好的对付山匪的办法，看来这百宝阁暂时是不用去了。 “哼哼，看在你这么快认错的份上，那本公子就……” “老板你这个奴隶多少两，我买了。”黎羽越过正在自说自演的郡守家公子，直接对贩卖青年的老人说到。 “？？？大……大胆！你……你竟敢无视我！”王兆对黎羽的行为既惊讶又愤怒。 “啊？真的吗，公子真的要买啊？”老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有人愿意买。 “是的，我要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