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彧城
黎羽先是去找了只比原身黎宇墨小三岁的亲弟弟黎宇轩，三日后便是他的十五岁生辰。 黎羽把原身黎宇墨为他准备好的礼物，一套银针拿出来，再认真写了三篇曲谱。曲谱装入信封，放在桌子上，当作她给黎宇轩的礼物。 从黎宇墨的记忆中不难看出黎宇轩很喜欢音乐，而黎羽当年上的是最好的贵族学院，音乐可以说是必修课，她的脑海中不乏有好的乐谱，所以挑出了三首比较合适的，打算送给黎宇轩。 “这不还有三日呢，姐你这么早就给我，可是又要出去？去年的生辰你就没在，怎么今年还往外跑？”黎宇轩抱着银针，噘着嘴在那小声抱怨。 “抱歉，有点事，可能会耽搁，这只是礼物的一部分，若我三日内没有回来，你生日那天到我院中去一趟，在桌子上就能看到另一个礼物。”黎羽只把银针给了黎宇轩，而乐谱与另一封给黎熖的信都在桌子上。 “那可需要我陪你去？反正整天在家背医经也是无聊的很，还不如出去玩玩。” “不用，” “挺远的，好好在家学习，咱们这脉，以后可能就只能靠你了。”黎羽自知理亏，越说声音越小。 “嗯哼？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黎宇轩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没事，好好学习，别老想着出去玩。” 黎羽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所以向黎熖请示后就独自出发了。 不过黎羽并没有说实话，她给的理由是去汴城药堂，拿新到的草药，而非彧城。 从黎家到汴城药堂来回三日足以，而若是到彧城，光是去的时程便要近三日，更别说她还有别的事要做，七日之内肯定赶不回去。 所以等到第四日黎宇轩去找她时，除了能拿到乐谱外，还会看到她留给黎熖的信。 黎熖看到信后便会知晓她无意于圣女之位，志不在此，再令黎熖联想到自身的经历，应该就不会怪她了。 待她回来后，新的圣女或圣子估计也已选出，而她便不会在世人面前暴露身份，除本族近亲外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性别。 这就是黎羽的第一个计划，放弃圣女之位，保护男装身份。 “黎公子，好久不见。”远远的黎羽便看到彧城门前有处亮光，没想到竟是等她的，看来今晚又是睡不成了。 “嗯，许久不见，你家公子让你来等我？”来的人是百里玄的贴身护卫百七，以前在百里玄身边见过。 “是，少主说黎公子今夜子时便会到城门口，想来黎公子初到彧城，人生地不熟，又是这个时辰，客栈怕是不好找，所以让我提前来守着，待黎公子到达后直接引去少主处。” “引路的话，随便派个小厮来便可，怎么让你亲自来了？莫不是彧城最近不太平，我看刚才的城门口，连个关卡都没有，岂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黎羽刚到城门口时就发现了不对，当看到来接她的人是百里玄的贴身护卫时，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但还是打量着问。 “黎公子有所不知，彧城一直都是这样，不曾设有关卡，主要是因为彧城有秦国乃至周边最大的黑市，” “人不问来者，货不问出身，只要出得起价，什么货都能在这找到，许多非法交易都是在这儿进行，所以来往彧城的人大多身份保密，这关卡设了也是没有意义，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宫里头每年还不少从这弄货呢！”护卫百七是个憨厚的壮年，黎羽一问，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听说百里拍卖行也有分部在这？”黎羽貌似不经意的问。 “对，但也不全对，我们百里拍卖行各国都有分部，其中楚国郢都是最大的分部，所以很多人都认为百里拍卖行的总部在郢都，其实不然。” “所以，百里拍卖行的总部其实是在秦国彧城？”黎羽接着试探。 “那是，虽说楚国郢都经济发展较好，但架不住秦国彧城货物来源广啊，最大的黑市，多么诱人的条件，本部设在这儿，不仅能第一手拿到好货，保密性更是极佳，又有楚国郢都分部打掩护，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百里拍卖行的本部在这儿。”说到自家的拍卖行，百七更兴奋了。 百里玄是百里拍卖行的少主，之前的信便是他传来的，而百里是齐国的姓，不得不承认，百里家的拍卖行，做的是非常大。 聊着聊着就到了百里玄的住处，从外面看，与其它的普通较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但一进府内，各种奢侈品琳琅满目，到处都透露出一种“我很有钱”的讯息，奢侈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到百里玄的房门前，百七刚要进门通报，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来了？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明天才能到。”百里玄一身红衣，领口半松，露出白质的锁骨，正倚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黎羽。 “不是你说让我速来的吗，我可是马不停蹄的直奔你这。” “看出来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直接找到我家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谁的钱，人家上门讨债来了呢。” “如果不是你的护卫在城门口特意等着我，然后把我引过来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信了你的话。”黎羽笑着看了一眼百七。 百七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脚尖，对自家主子的行为见怪不怪。 “噗，行了，进来吧，等你半天了，大概情况你也了解了吧。”百里玄便说边带着黎羽往里走。 “你故意让百七去接我，不就是想让我把基本情况都了解了再过来吗？再说了我非患有脑疾，自然能问则问。”黎羽如实回答。 “百七实诚的很，该说的，不该说的，恐怕他都说了，不过没办法，谁让我懒得说呢。”百里玄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转眼来到桌前，百里玄从一堆书简中拿出一封带有特殊印记信。“正好，那我们就来直接谈正事吧。” “最新得到的消息，我们拍卖行的下次拍卖会，官家的那位会来，第一件拍卖品将在明晚进行竞拍，而官家的那位，是今天下午到的，比你早上三个时辰。”百里玄说着并将手中的信打开递到黎羽面前。 官家指的当今的秦王，萧慕尧，亦是百里玄之前给黎羽传的信中的隐龙，秦王若来彧城，不论是去黑市还是拍卖行，必然是要隐藏身份的，所以有隐龙一说。 至于百里玄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那就更好想了，百里家的拍卖行遍布各国，好物更是数不胜数，想要结交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其中也就不乏有宫中近侍与朝中大臣，再加上朝中监管不严，打探消息不过是费些钱的事。 黎羽接过信，几眼扫完内容后，便直接就着旁边正在燃烧的蜡烛将其销毁。“嗯，消息很详细，谢了。” “信我也看过了，秦王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四个护卫再加三个内侍，可以说是普通大户人家公子出行的规格，甚至可能还不如。”百里玄抬手倒了两杯之前煮好的茶，一杯推向黎羽。 黎羽其实知道，她与百里玄不过是交易关系，她给百里玄带来了医族的秘方与秘药的市场，创造了价值，而百里玄给她消息，为她谋得一次面圣的机会，不过是各取所需。 既然是交易，黎羽也就自然不会客气，毕竟该薅的羊毛还是要薅，信息能多得点就要多得点。 “那他们在何处落脚？想拍的是何物？此物又是何时开拍？”黎羽手指抚过杯口，一连三问。 “他们就落脚在我们百里拍卖行产下的一处客栈包间里，要拍何物不知，何时开拍也不知，” “不过我们百里拍卖行每月开业一次，每次开业都是进行三天，时间不长，你可以在这三天里一直守在那。哦，对了，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每年的贡品都没有多少，你确定不尝尝？”说着，百里玄又一脸享受的品了一口茶。 黎羽不爱喝茶，在上一世就是，她虽然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都免不了要喝茶，也喝了不少茶，但她依旧不喜欢喝茶，不过却也练就出了能够面带微笑的说出一句“茶不错！”，“那不知……” “打住！再问可就要加钱了！”百里玄看黎羽还有再问下去的趋势，赶紧叫停。 对此黎羽笑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该知道其实黎羽已经知道了，刚才之所以问秦王欲拍之物，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百里玄的底线和立场罢了，他既然不愿意说，黎羽也不会自讨没趣的问下去。 “话说总共就三天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做？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平时打折最多打八折，就凭咱俩这交情，我给你打七折，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百里玄又凑过来，边说边用手比划个七。 “怎么？想套我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掉到钱眼里了吗？怎么只知道钱？谈钱伤感情啊你知道吗？”黎羽半开玩笑的说。 “可谈感情伤钱啊！我们商人本就没权，若再没个钱，还让不让人活啊？所以不图钱还能图什么啊？”百里玄自嘲道。 “行，知道了，以后有事会找你的，到时候可别忘了今晚说的话，要给我打七折的友情价。所以，尊贵的百里少主，都这么晚了，我住哪啊？” “阁下住哪，与我何干？”百里玄笑着打趣道。 “不是你说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是大晚上的，怕我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才让我过来的吗？难不成没给我安排住处？”黎羽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百里玄。 “我不过是客气一下，怎么还当真了呢？不过我这确实有个好的落脚点，一百钱一晚，再给你打个七折，怎么样？” “三句不离钱，你是真掉到钱眼里了啊！” “在秦王隔壁。”百里玄似笑非笑的看着黎羽。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