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虎的心思
错愕，震惊，种种类似的情绪涌上第三中队士兵们的心头。但是巨大的阶级差距又使得他们不敢阻拦周鹤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陆小天和昏迷的罗素，随他一起走的还有刚才一败涂地的城主卫队士兵。 突然反转的形势让他们完全不知所措。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队长突然昏迷？ 虽然他们都没看到周鹤森做了什么，但是无疑他的嫌疑最大。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的，这是无法解决的局面。 “快让开！” 洛龙此时此刻刚刚抵达戍城卫队指挥所，他下马之后直接冲向屋里，一边跑一边对卫兵喊道：“我有急事！” 卫兵急忙让开道路，沿途其他卫兵也听到了他的话，第一时间帮洛龙打开门。 洛龙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跑到二楼司寇元山办公室门口，快速敲了几下门后不等回应就径直推门冲进去：“司寇队长，小天出事了！” 司寇元山正在屋里给巨虎梳毛，听到这番话后一走神，巨大的铁梳子刮到了巨虎的眼皮，惹得这庞然大物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巨虎抬头看了洛龙一眼，铜铃大小的双眼明显释放出不太友善的味道。 拍拍巨虎脑袋，司寇元山安抚自己的宠物后起身对洛龙说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城主卫队。” 洛龙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呼吸后立刻快速却清晰地说道：“罗素带人跟小天打起来了。” “罗素？他和他的兵我都见过，身上没有血腥味，那混小子收拾他们问题不大。” 司寇元山皱着眉头想了想：“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罗素的小舅子带人来北门找麻烦，我和小天都没当回事，他去处理，我去看谷丹的尸体检查结果。” 洛龙一边回想一边说着：“后来我听到外面争吵的非常激烈，发现罗素带着一群人把小天包围了。” “听士兵们说，罗素的小舅子被带进看守所之后出了意外，然后罗素就突然带人冲了出来，我担心小天出事，就直接来找您了。” 司寇元山点点头，心想这不可能是巧合，定然是针对陆小天谋划好的。 但是与陆小天和洛龙关注点不同的是他压根就没有担心罗素，他现在脑海里想的都是另一个名字：周鹤森。 与罗素这种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不一样，周鹤森虽然看着和和气气的，但是司寇元山知道他那副笑面脸皮下藏着的是一张吃人的嘴。 周鹤森来冰城之前他的朋友劝告他不要和司寇元山起冲突，但是他那些朋友不知道的是司寇元山打心眼里不想跟这位周城主打交道。 倒不是怕了他，而是跟他打交道实在不是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弄不好就惹一身麻烦。 所有人都以为周鹤森来了冰城之这么老实是因为前三任城主的死吓到了他，一切都为了保命。 但是司寇元山却压根没这么想过，他甚至一度以为皇帝陛下是因为对他不满甚至对三任城主的死有所怀疑才把周鹤森派来，直到后者在城主府安安静静待了半年毫无反应，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周鹤森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不明所以的人都认为他是个读书人，但司寇元山知道他父亲曾是归一教派教主级别的人物，当年被杀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折腾了一番大动静。 周鹤森十二年前出仕的时候惹起了一阵小小的动静，虽然被反复确认过没有被混沌之种感染，但仍旧被当做潜在危险分子对待。 后来他展露出杰出的能力被皇帝陛下重用，平日里接人待物也一直和和气气的，更因为当年经历过抓捕他父亲的人纷纷老去，这才有了人们现如今对他的书生印象。 不过一些蛛丝马迹却显示周鹤森的晋升之路并非真的那么平静，似乎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跟他有所联系，只不过这些证据并不充分，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是对于有些人有些事来说，所谓证据并非一定要很充分，仅仅引起怀疑就足够了。 当然了，这些信息既然连他都知道，皇帝陛下肯定也清楚，却仍旧在去年升他为男爵，派他到冰城任职。 他不想在没弄清情况的情况下和周鹤森打交道，好在后者也一直没有找他麻烦，二者就这么默契的互不打扰，尽管在外人看来是他这个戍城卫队队长强势傲慢，新任城主胆小谨慎。 这半年来他一直从各种途径收集有关周鹤森的信息，试图判断后者来冰城的目的，但结果总是不能令他满意。 直到今天，罗素的反常举动让他心中做出一个推测：周鹤森来冰城就是为了陆小天。 “洛龙祭祀辛苦了。” 司寇元山对洛龙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 他并没有打算去北门，因为如果是罗素自己找麻烦的话陆小天定然能处理好，根本不需要他出面。如果真的是周鹤森出手，他现在去应该已经晚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等待，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他的推测就会有结果。 洛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司寇元山丝毫没有想继续听的样子便终究没说出口，告辞离去。 洛龙离开指挥所之后并没有按照司寇元山的吩咐回神殿，而是沉思片刻后骑马奔向北门。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周鹤森一行人从另一条小路走进了城主府。 戍城卫队指挥所就在城主府旁边，司寇元山站在窗前看着陆小天被抬进城主府，沉默不语。 倒是周鹤森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站在门口对着窗户的方向点点头，随后施施然走进府中。 城主府虽然不如指挥所这般设施齐全，但总归是冰城最高长官的府邸，不仅城墙高大而且房屋众多，几十个人走进去后片刻便看不见了。 果然如此，司寇元山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不能再等了，周鹤森为什么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小天绝不能有事。 他要去再确认一个猜测。 司寇元山摸着身旁巨虎的下巴：“老伙计，咱们有事情做了。” 巨虎发出一阵低吼，眼睛里闪烁着青色光芒，它是一只可以使用风系源能力的虎种魔兽，也是司寇元山的战兽。 走出指挥所，司寇元山挥手示意卫兵们不要跟着自己，随即来到城主府门口。 城主府自然也是有守门卫兵的，但一人一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巨虎甚至对着他们低沉咆哮了几声。 卫兵当然也是罗素的手下，这些习惯在帝都作威作福的兵老爷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举起武器如临大敌。 司寇元山见状不屑的笑了笑：“不认识我？” “认......认识。” 这些卫兵当然认识他，其中一名胆子大一些的卫兵结结巴巴地开口回答道：“司寇队长稍等，我去通报城主。” 说罢转身就要走，与其说是去通报不如说要逃离眼前巨虎的视线。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司寇元山可没心情跟他们走程序，不管不顾径直走进府中，巨虎跟在他身后看了一眼那两名卫兵，后者张了张嘴吧终究没敢再说话。 司寇元山并非第一次来城主府，正相反，他在冰城待了十二年，对城主府的熟悉程度甚至比有些城主都要高。 他在一众卫兵诧异且恐惧的目光中稳步走进正门，走上楼梯，直接来到三楼城主办公房间门口。 推门而入，省去了敲门的步骤，简单直接。 周鹤森已经在等他了。 尽管推测几已成真，他仍旧选择最后试探一番。 司寇元山抱拳，笑着说道：“周大人，幸会。” 周鹤森面容和善地笑了笑回礼：“司寇队长大驾光临，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大人，你我公务繁忙，客套话就免了吧。” 司寇元山说着一个强势军人该说的话，话锋一转直入主题：“罗素队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是小天莽撞，还请周大人行个方便把他交给我，我定会重重罚他。” “司寇队长说的对，客套话和没用的试探都免了吧，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目的，何不直接问呢？” 司寇元山还在试探，周鹤森却已经懒得应付，只听他语气玩味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所以你应该很清楚陆小天既然已经落在我手里就不可能还给你。” 司寇元山闻言没有回应，但是寒霜般的脸色和巨虎发出的声声咆哮已经回应了周鹤森的话。 “司寇队长不要激动嘛，我只是要将十二年前你做过的事情再做一次而已，咱们彼此彼此，你生什么气呢？你有资格生气吗？” 周鹤森丝毫不示弱，只见他的眼珠随着他说话变得漆黑一片，似是看着司寇元山，又似是看着旁处，整个人变得诡异且危险，声音也突然嘶哑：“如果你真的生气，大可以咱们俩试几招，否则的话我劝你还是消消火，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十二年前你杀了他父母的事情，虽然我知道那不是他亲生父母，可他不知道。” 司寇元山看着周鹤森漆黑的眼眸，半晌后转身离去。 “不该说的别乱说，否则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