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格鲁吉亚的传说
漆黑的海底深处， 某深不见底的海沟， 一只人形、独角、左右双手各有三根手指的绿色怪物，盘膝坐在一块海沟峭壁凸出的岩石上。 他成年人一般大小的身影与浩大的海沟比起来，显得格外渺小。 如沧海之粟，又如天地之间的蜉蝣。 怪物脸部的鳃一张一合，绿色的水泡在鳃张合的瞬间，“咕噜噜”的冒出来。 气泡从他的嘴里冒出之后，快速向上移动，企图冲上海面，释放在大海之外 然而，海中的游鱼岂能让气泡如愿？ 大大小小的鱼群早就在怪物头顶几千米的位置等待。 当绿色气泡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各式各样的鱼群就一拥而上，开始抢夺。 对怪物来说，这只是呼出的浊气。 对低等鱼群来说，绿色气泡之中蕴含的庞大能量，足够让它们饱腹、升级！ 令人惊奇的是，尽管鱼群蜂拥而上，拼尽全力争抢绿色气泡，但竟没有出现伤亡。 位于食物链上层的鱼，没有向食物链下层的鱼出口。 位于食物链下层的鱼，也没有趁机撕咬一直欺压它们的上层捕食者。 二者的关系，在绿色气泡面前，竟然达成了一种平衡。 它们和平共生，相互依存。 场面一度看起来格外诡异。 … 在乌篷船调动方向的那一刻，盘膝坐在海沟中怪物，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翠绿色的眼皮共有三层。 第一层缩进去之后，第二层，第三层紧跟，像是廉价口罩带的纹路，一层比一层小。 最后呈现的就是三眼皮。 眼皮之下，是发着幽幽绿光的瞳孔。 瞳孔很大，占据了眼睛总面积的85％。 白色的眼球仅仅有15％与海水接触。 如果有精通光辉城周围魔物的学者，或者是阅读过《怪物大全典籍》的人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怪物的身份——格鲁吉亚。 它的名字并不像三颅血龙一样，是个禁忌。 相反，它是活跃在光辉城各大都市传说里的怪物。 虽然光辉城居民境界参差不齐，见识不同，但是对格鲁吉亚这个名字的印象，脑海中的想法大同小异——一个强大而又神秘的怪物。 除了三十六理事之外，光辉城居民别说是见格鲁吉亚，就连了解，都需要去神圣藏书楼查阅资料。 因为普通居民总体实力低下，接触不到格鲁吉亚这个层次，这就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各种各样的猜想传说，充斥着光辉城的大街小巷。 … 有人说格鲁吉亚是一只变异的美人鱼，每到雨天，它会浮在海面上哭泣。 它的泪珠落在海面上，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珍珠。 … 还有人说，格鲁吉亚其实是一个人，是光辉城最早的建立者之一。 他生前因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死了之后，想要报复人类。 他的家人按照他的遗嘱，将尸体进行某种黑暗仪式之后，丢进大海，召唤出令光辉城头痛千年的怪物。 … 还有人说格鲁吉亚是某个强大魔物族群的称呼。 这个族群的王在接过统治族群的象征权杖之后，会废弃原本的名字，将名字改成格鲁吉亚。 … 还有人说，格鲁吉亚压根就不存在，是吟游诗人编造出来的故事罢了。 …… 不论是哪一种传说，都寄托着居民对这个怪物的想象。 正是因为其特殊性，《怪物大全典籍》的作者，为撰写书籍的时候，特意把它放在了最后一章——《光辉传说》之中。 就连撰写方式，也摒弃了传统的用姓名、特征、等级……的手法，改用一种诙谐，让人放松的记录形式。 似乎是为了让阅读本书的人转换心情。 又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 『格鲁吉亚』 生活之地:海洋。 怪物模样:不明，有三大猜想。 猜想一:鱼头人身。 猜想二:人形。 猜想三:鱼形。 生活习性:不明，反正和人不太一样。 爱好:有待探索，希望他喜欢人类，这样就可以通过结亲免除灾难了。 武器:不明。 性格:不明。 危险程度:比歹徒危险。他看待光辉城的居民，就如同光辉城的居民看待砧板上的鱼rou一般。 相关古代典籍杂记汇总: “‘源’降落之后，一共分裂出九块核石，我将它们统称究极九位。” “九位分别为时间、空间、火、水、雷、风、木、金、以太，它们拥有颠覆众生的力量。” … “除以太之外，其他八大核石相继化形，出现于过往典籍中，第九位——以太——是否真的存在？” ——摘自《核石猜想论》 …… “自海洋时代起，一个绿色的身影就活跃在大海之上。” “他是谁？” “他来自哪里？” “他的目的是什么？” ——摘自《汪洋传说·第九章·神秘之物》 …… “希望这都是幻觉……格鲁吉亚，信仰三颅血龙。” ——摘自《疯言疯语·精神失常病人的叙述》 …… “偌大的海洋，” “主不曾照耀的地方。” “在那漆黑的深处，” “存在一个哭泣的面庞。” “他咿呀呀地哭着，” “他咿呀呀的哀鸣，” “倘若神真的存在，” “请安抚他的面庞。” ——摘自《吟游总集·海上霸主·叹》 …… 幽暗的海底， 格鲁吉亚睁开深邃眼睛。 他凝望着海面，眉头皱起来，自言自语，“那艘船上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不断地摇晃着头，企图回忆起来，究竟何时见过这股气息。 光辉城？ 不是！ 冰盖之下？ 不是！ 其他几个家伙曾经散发出来的气势？ 不对！ 一个又一个念头被他否决。 他盯着乌篷船的方向，大脑继续飞快的转动。 不知不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的身躯扩散。 “轰！” 天好像塌了。 因为这股气势，海底生物们陷入了疯狂， 拇指大小的鱼，跟随着族群，铆足了劲儿，向远方泳去。 鲨鱼、鲸鱼不约而同地做出同样的行为——向格鲁吉亚的位置，快速赶来。 俄而，超过三千头鲨鱼，一百五十头鲸鱼，聚集在格鲁吉亚方圆五公里之外。 鲸鱼、鲨鱼悬浮在海洋中，一动不动。 它们在等！ 它们在等待王的吩咐！ 等待过程中，这群家伙原本黑色的瞳孔，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此时，格鲁吉亚还在回忆。 “咕噜~” 一个巨大的绿色气泡从他的鳃处冒出来。 他隐隐约约从绿色的气泡内，看到了过往。 那是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霎时， 两道绿色的光芒从他的双眸迸发。 绿光轰在对面的峭壁上。 “轰！” 海沟峭壁被轰出一个直径在一公里的球形洞口。 无数巨大的的碎石块从洞口滚落，掉进海沟更深的位置。 一时间， 海底暗流停止了流动。 鱼群屏住了呼吸。 上升的气泡忽然消失。 时间好像停止了。 格鲁吉亚双手握拳，眯着眼睛，嘴里，吐出来四个字:“克罗地亚！” 他猛地站起来，原本平淡的目光，瞬间被一层血红覆盖。 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杀意涌现！ 毫不掩饰！ 他想起来了！ “不远处”那艘船上的气息，是克罗地亚的！ 那艘船上携带的气息，与几百年前，不明不白死去忠实小弟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记得，当年交给克罗地亚的任务是帮助陛下看守大椿。 任务开始后不久……那个小弟就下落不明了。 虽然大椿一直都在，且很安全，但是，小弟突然消失这件事，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芥蒂！ 别的不说，克罗地亚的『绝对压制』技能，对整个族群而言，意义重大！ 用得好，他可以使族群的战斗力提升一倍！ 令光辉城的压力，倍增！ 格鲁吉亚满腔杀意，一个闪身，消失在海沟中。 一息之后，他出现在海面上。 原本在原地待命的鲨鱼、鲸鱼纷纷应声而动。 同时向上冲锋，到达水面附近。 因为鲸鱼体积或许庞大，它们尽量待在海底，跟随“王”的步伐。 鲨鱼体积适中，灵活，像是忠实的奴仆，拱卫着怒火攻心的“王”。 海面海雾弥漫，凉意十足。 格鲁吉亚双手自然垂下，脚踏海面，头顶满天飘落的雪花，朝着乌篷船的方向，“缓慢的”行走。 面前的雾气自动下坠避让，化作雨水，融入汪洋。 一息十步！ 一步百米！ 步下水汽沉闷的“哼”了一声，化作更浓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 他像是在海面上飘荡的幽灵，行走在迷雾中。 他制造着迷雾，又摧毁着迷雾。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随着他的脚步，原本静谧的海面，刮起了冷风。 海水翻滚，时不时地卷起浪花，向乌篷船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雪下的越来越大。 顷刻间，零零散散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 冷气团张大嘴巴，在“呜呜呜~”咆哮中，吐出狂风。 风吹雪花，将部分海面冻结。 格鲁吉亚经过之处，海面温度骤然下降三十多度！ 一怒而天气变！ 追随格鲁吉亚的鲨鱼，不得不通过撞击强行破冰。 鱼鳍撞在海面的厚冰上。 鲜血透过冰窟窿，撒在海面。 血腥味荡漾。 雾气渐渐变红，染上了腥味。 一条血红的复仇路，被开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