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面临陷阱
“好了，曾厂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敏捷的曾厂长便言道，“我们这次来的确是要你老弟这把钥匙啊！无事不登你这个三宝殿的。” “需要我怎么出力，我会鼎力相助。现在长工牌彩电这么一闹，把我们也搞束手无策的。” 话已说到此，孙总已完全表明了诚恳的态度。 “我们现在的确是遇到大困难了。” “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们办的，兄弟义无反顾。” 这个总经理，的确是个爽快人。 余华很聪明地插话道，“我们打算搞一个促销活动，即返利销售。” “就是第二年给用户返回一部分钱吧！” 部门经理马上补充道。 “有家冰箱厂找过我们，怕他们第二年拿不出返利的钱，用户只会找商场。孙总说过，得考虑一下。” 曾厂长闻言正准备解释…… 这时孙总的手朝部门经理一摆。 “先不去管他们！” 曾厂长乘机说道:“有的商场搞过，效果还不错。这种促销活动…… 他用双手大拇指对着比划了一下。“必须建立在厂商绝对信任的基础上。” 没等他话说完，孙总马上就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工厂是坚持信誉第一的，那年去你们厂，大门口的大标语我看见过呢！” 我不相信一年后，你们厂拿不出钱来。拐子也要相信我，绝对会把托我的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说着就走到曾厂长跟前，小声地耳语着…… 余华吸了一大口气，异常兴奋。商场跑了一大圈，都白眼看他。没想到大度桥商场真还有戏。 当初还不明白，认为曾厂长没必要逼着他挤出那么多彩电，少给点也行啊！没想到人家事隔这么久…… 忍不住转过头，对坐在旁边沙发椅的岳莹小声说道。 “想不到当年的那点事，人家会涌泉相报。” 在大学学过管理的岳莹白了他一眼。 “厂商之间，谁也离不开谁。哪一方都会遇难。何况我们的厂长，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呀！ 你得把这里面的真缔学到，今后才不会让金芳姐小看哟！” 曾厂长这时也站起身来。 “太谢谢了！承蒙孙总帮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 “我相信你们会重振旗鼓。嗯！更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即便是……万一你们凑不出这个钱来返利。” 孙总经理爽快地拍拍胸脯。 “我也可以帮你先垫付。” “孙总和曾厂长真是患难之交啊！” 乖巧的岳莹粉了一句，自已也笑得鼻子和嘴都快粘在一起了。 “这样，余科长和我们家电经理一起，具体商量如何实施。” 他看了下仪态优雅的岳莹。 “我带拐子和漂亮的女秘书……” 曾厂长笑容可掬地，“这是我们负责进出口业务的岳莹。” 胖胖的孙总也笑了，顺手拍了下曾厂长的肩膀。 “你们厂真是人才济济，这小岳姑娘长得就像……《庐山恋》电影里的张瑜似的。 走！到我们的商场参观参观，指导指导，哈！哈！哈！” …… 应对彩电的大变局，工厂已有效地釆取了各项措施。 飞浪黑白机首发上市，飞浪彩电的出口，彩电返利销售等已迅速地展开。 与名牌大彩电厂联合的事也开始起步。 没想到始料未及，接连出现突发的事。 先是维修部主任王荣来报，山东一用户的22彩电，突然彩显管出现玻屏爆裂。 也就是消费者说的爆炸，挺吓人的！ 发生这种事情实属少见，曾厂长紧急叫来了杨总工程师一起商量对策。 王荣摸着自已的脖子，为难地说。 “这样的情况，我们维修部还没有遇见过。不知道如何妥善处理？” 作事缜密的杨宾拍了一下王荣的肩膀。 “别作急，我已查过相关资料。 这种情况应该是显像管本身的问题，和我们线路和生产没多大关系。” 王荣反映挺快，马上提议，“是不是通知咸阳彩像管厂家。要他们派人一起去，这毕竟涉及到他们。” “这样做还不行！” 熟悉维修服务的杨总分析道。 “整机是我们出的厂，我们应对整机的使用做好维修服务。” 情况已清楚，曾厂长立即决断。 “必须防止这件事情扩散。时间紧迫，一方面与咸阳厂联系，告知情况。 坚持信誉至上的原则，准备一台新彩电。如果没有人为的因素，就当场换机。” 杨宾也很赞同，“这样好！今后为彩管还会和咸阳打交道的。” “小王，你就亲自去，代表工厂处理好善后。”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时，门外隐隐约约地传来哭声…… 敏感的杨总把头往门口方向一偏。 “好像有人在哭啊！” 大家赶紧细听，门外，“呜！呜！呜！”的。 一个女孩儿的哭声又传来。 只听见陈琦的劝说声。 “别哭了，金芳，我只是给你报个信，人已经送到了医院。” 众人赶紧走出门去。只见金芳哭得跟泪美人似的。 “曾厂长，余科长被行政科硬拖走，说是去查看新房的进度，路上被嘉陵摩托车给撞伤了！” 陈琦走上前来告诉。 “什么，撞得厉害吗？” “腿部撞成了骨折。” 小金满脸泪水地走了过来，“厂长，余华的腿……” 杨总在一旁用腿比划着哄道。 “没事的，你看铁拐李，不是腿不方便吗？大英雄啊！多有能耐呀！” “噗！”的一声，金芳破涕为笑。 “去你的杨总，还开玩笑！” 曾厂长马上安排陈琦，”你陪小金马上去医院看看。” 回过头来又安慰金芳。 “小金，你都是车间党员干部了，坚强点。余华的身体棒，平时活蹦乱跳的，不会有多大事。” 心地善良的金芳答道，“我只是突然听到，一时着急……没事了！” 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而去。 曾厂长自言自语地，“伤筋动骨得一百天啦！” “这种时候损将，那销售科怎么办？” 杨宾担心地问。 对干部状况了如指掌的曾厂长一想。 “嗯！王荣出差回来就可以顶上！” 厂办的眼镱小童这时赶了过来。 “曾厂长，局里来电话。贾局长已等着啦！要你赶快过去开会。” 曾厂长感到疑惑，怎么不提前通知。 “你还得小心一点哦！” 杨宾在旁边提醒道，“彩管项目银行已停止贷款，贾局长现在动不动就发火！” “嘿！一年来局里没找工厂的麻烦，这样的好日子眼看又到头了哦！” 曾厂长笑而不言。 “你看，为了顺着贾局长，昨天我们硬着头皮，去陪他原来搞业务的朋友。 这些北京哥们，牛逼轰轰的，嘴巴够油的了，哼！”…… 急急忙忙赶到电子局的曾厂长，跨进二楼会议室，就闻到一种不正常的气味。 看见满脸严肃的贾局长，低着头抽着烟，坐在沙发上丝亳不动。 两眼一扫，会议室围着的一圈沙发，除吴副局长生病没来，其他所有的领导都在。唯独没看见一个厂里的领导。 见他进来，众位领导面色淡然，也没搭理他。 正奇怪着，在贾局长身旁端端正正坐着的丰副书记，这时挪动了一下身。 “你来啦？” 他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单沙发。 “就在那个地方坐吧！” 曾厂长困惑地想着，全部局领导到堂，就通知我一个人来开会。这又是唱那出戏？ 正想着，丰副书记又发话了。 “请贾局长讲讲。” 看这个怪异肃静的气氛，怎么搞的像三堂会审似的…… “找你来，就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 贾局长开场白一说，意味着会议正式开始。 他面无神色地继续说着。 “昨天要你们去陪北京来的客人，你清楚了吗？” 曾厂长心想，什么？他们就是吃呀！喝呀！吹了一半天牛，闹了一晚上。也没说什么事呀！。 “他们是我在老厂业务方面的朋友，很有能力。和上面有很好的关系。 今天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他们有办法帮你们找到彩像管的批文。 嗯！我已委托了他们，抓紧办这件事。” 曾厂长吃了一惊，怎么就冒出这么件事情。 这万万不可，我们厂把20寸平面直角彩管搞到手后。买、卖彩管批文的都一哄而上，热闹非凡。好几家电视机厂上当受骗。 而且冒出卖彩管批文的专业户，拐着弯儿骗人骗钱，倒手四、五家的都有，陷阱啊！ 又想起很反感的那几个北京哥们。 贾局长真是瞎了眼了！ 他就坦诚地细致解释道。 “现在不像我们当年。我们搞20寸彩管时，是在寻批文的初期，没出现中间的转手买卖，批文和进口，都是找到有把握的一家正规公司。 那个时期炒批文和现在大不一样，目前有关部门已在制止。 我们得到消息，一些人专搞假批文赚钱……” 话还没让说完。贾局长就板着脸严声说。 “帮忙的这些人我了解，嗯！现在你们必须要办这件事！” 贾局长怎么会这样糊塗。还是把他往好的方面想，是声东击西？把电视机厂急需彩管当筹码，好向市里要钱继续支持上彩管项目？还是…… 曾厂长无可奈何，只好望着在座的那几位领导，没想到他们个个都低着头，眼晴望着各自的地方，就是一言不发。 可想而知，会前贾局长肯定做了工作，他们实际是用来助阵的。 丰副书记才来，不了解这其中的玄机，可其他领导都是电子系统的老人，应该知道抄批文这件事的凶险啊！ 贾局长见曾厂长仍未同意，有点不耐烦，疾声厉色地紧逼着。 “你们厂不搞点彩管，今后吃什么？ 就是生产点黑白机，那也能当饭吃吗？哼！” 贾局长此时已有点气呼呼的了。 这种诡异的场面，活像批斗会的架势。好像没得其他选择，非逼着他们厂去干。 会场也就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其他领导一直还在沉默着。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过去，针锋相对的不同意见，场面全都僵持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气急败坏的贾局长，蹙着眉，两只手往沙发一扶，上身向前一倾。 话风突变，厉声吼道。 “你和岳莹是什么关系？” 在场所有的人猝不及防，全都镇住了，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贾局长，又突然转眼朝曾厂长方向望。 曾厂长的大脑细胞蓦然被激发。 顿时横眉立目，出乎众人意料地厉声回答。 “男女关系！” 这下把全场的人都吓得心惊rou跳。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 曾厂长园睁双眼，剑眉高挑。一句话一个字响亮地说。 “心中无冷病，哪怕吃西瓜！” 他理直气壮地把话说完，一下子就靠在沙发椅上。 这下全场安静得使人窒息。就像空气被凝固，掉到地下的一根针就会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