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北少林
天色蒙蒙亮，在剧组还没有行动起来之前贺羽便孤身一人踏上征程。 扛着重重的皮箱，每走个一公里就不得不休息了。 额前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感觉唇角的一丝苦涩让贺羽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颈椎和腰椎上传来的酸痛另贺羽的身形有些狼狈，而胡子拉碴的面庞无论是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而就在贺羽体力不支几乎就要放弃时，一声浑厚而悠扬的古钟响彻整个山谷之中。 顺着脚下看过去，百步之外是用碎石砌成的小路。 踩着碎石铺成的小路，宛若胜利就在眼前一般，伸手可得。 在碎石路上行走十几分钟，抬眼望了望郁郁葱葱的山谷，而小路似乎依然不见尽头。 决胜的信念涌上心头，求学十几年遇到的重重困难都过了，还怕这区区的石头路不成！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碎石路变成了宽大的石阶，而走在石阶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涌上贺羽的心头。 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滴在石阶上，而地势渐渐变高，抬眼看了一眼山谷，似有斗角楼阁隐约可见。 心中大喜，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终于脚下的路在拐过一道长长的弯之后，呈现在贺羽面前的便是北少林传说中的“千层梯”。 少林寺的正门，犹如豆大的黑点一般出现在正前方的山顶上，抬头仰望，仿佛高不可攀。 “真不愧是天下武宗！” 天下武宗，睥睨天下，令人望而却步。 一步，一步，又一步。 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心跳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回响，早已身疲力竭的贺羽，全凭着一份毅力和倔强坚持着走到了这里。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面前正是北少林的正门。 正门巍峨庞大，高约两丈，红漆木门，上面的每一颗钢制铆钉足足有手指粗细，旁侧是高约三米的一龙一虎两只神兽，张牙舞爪，遥相呼应。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皮箱放在身侧，贺羽满心虔诚的拜了下去。 咯吱～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纪约莫十几岁的小僧打开了山门。 “施主，里面请。” 直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小僧，贺羽心中有些郁闷。 “哦？难道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回想一下昨夜的两个光头保镖，贺羽猜想着应该是他们给这里报了信。 小僧一身灰色短衫，气质非常精干，和影视剧当中整日吃斋念佛的形象天差地别。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崇山峻岭，便毫不犹豫的一脚踏进了山门。 没有想象当中的热闹，就像电影当中少林弟子那么热情，一切似乎都很冷清，就和平常的小寺庙一般。 “小师父，请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施主，方丈和师父在正殿等候多时了。” 小僧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直接带着贺羽来到了正殿。 所谓的正殿，便是大雄宝殿。 关于大雄宝殿的释义，其中大雄是佛的德号。所谓大者，是包含万有的意思；雄者，是摄伏群魔的意思。因为释迦牟尼佛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因此佛弟子尊称他为大雄。 平整的地面上是用很多石板铺成的，而历经千年沧桑的北少林的确是名不虚传。 经过历朝历代的修建，似乎还有不少文人墨客的题词，构成了少林寺独有的风景。 走过长长的小路，忽而一阵木鱼敲击和诵经的声音传入贺羽的耳朵。 “原来是在诵经，我说了怎么不见一个僧人...” 心中暗暗猜想着，转眼间便来到了大雄宝殿。 “施主留步，我这就去禀报方丈。” 小僧敏捷一跃，从贺羽身前闪过，从大雄宝殿的侧门跑了进去。 长叹一声，贺羽环视四周，还有不少其他的古建筑，不过也有不少是近代修葺，而也有不少现代所拥有的东西。 “群山之巅，武林至尊...” 不一样的人眼中有不一样的少林。 “施主，请稍等片刻，师兄们诵经完毕后要去做早功，那时方丈自然会接待你。” “有劳了。” 小僧双手合十行礼，随后转身拿着墙角的扫把去扫地。 “这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贺羽心中胡乱猜想一阵，而眼下的情形让自己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稍稍移步，贺羽瞥见大雄宝殿当中跪伏着一群僧人，一个个拿着念珠敲着木鱼，轻闭双眼吟诵佛经，在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贺羽的心境仿佛得到了提升。 看到金身塑像的大日如来而面容慈祥的俯视众生，贺羽的心在那一刻静了下来，聆听着僧人们吟诵的佛经，虽然贺羽并不懂其中的奥义，但是他依然还是选择了尊重。 约莫半个小时，贺羽在大殿外微微躬身的站着，诵经完毕，僧人们有序离开大殿。 看着面前的僧人们一个个身形壮硕而面容庄严，脚下步履稳健而气质脱俗。 “小施主，进来吧。” 大殿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 一阵莫名的紧张再次降临，而贺羽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双脚踏进大雄宝殿当中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双腿一软，有些要跪拜的冲动。 抬头一看，是宝相庄严的大日如来金身塑像，塑像旁是一左一右两座佛陀，而佛陀旁围着一圈圈的烛火，两侧的墙壁上绘着精美的佛像，而那些佛像的眼睛无一不朝着大日如来看去，所谓“万佛朝宗”。 佛像下，端坐着一位僧人。 眼巴巴的看着那位老僧，一股发自内心的威压压的贺羽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年轻人，礼佛三拜，这是入佛门应有的礼节。” “是。” 双脚和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上前走去，贺羽拿起三柱香点燃，轻轻的插在了香炉上，随后退后两步，拜了三拜。 三拜完毕，而就在那一瞬间，贺羽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压力忽然消失。 “师父。” 这是贺羽见了这位老僧说的第一句话。 老僧面容慈祥，两道白眉垂到脸颊，胡须足足有四五寸，而苍老的双眼当中始终有着一丝明快和说不出的圣洁，直视老僧的眼睛，仿佛能够让自己安静下来一般。 “请随我来。” 老僧从起身出门，也是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衫，看着老僧的背影，贺羽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的外公以及皇惊天等众多武道宗师前辈。 跟着老僧的步伐，贺羽感觉着眼前的这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虚幻，而又说不出哪里违和。 老僧带着贺羽来到了一处别苑之中，而院子里栽着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松，古松约莫四五丈高，而树干则是足足有两个成年人环抱有余。 吱呀一声，老僧推开一间房门，贺羽迟疑一下，将那皮箱放在了别苑当中，自己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外。 “呵呵呵...年轻人，不要拘束，老僧很少待见外人，来即是客，进来吧。” “是。” 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贺羽还是走进了房门。 房间陈设简陋，靠着东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黑白照片，而靠着西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书法写着“禅”字，往后是一个古韵屏风，屏风上的图案内容则是玄奘诵经图，屏风后是一张木桌，木桌左右是两张太师椅，老僧端坐在右边，而一左一右是两盏茶。 “师父，您是早知道我要来到这里？” 贺羽轻声提问，房中静的出奇。 “相遇即是缘分，一切自有因果在其中，你来到这里是因果使然，命中注定。” 老僧面容慈祥的微笑着，而贺羽的脸色始终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不远千里而来，北上少林，为的是什么？”老僧声音淡淡，慈祥的看着贺羽。 “我，是为了寻求武道学术的真谛。” 老僧沉默片刻，微微一笑。 “年轻人，既然来求法，可有信物？” 信物？ 贺羽心中自问，想着自己身上的行头... “师父，您说的是？” “属于少林的，本该归还于少林，而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也正是你和少林之间的缘分。” 属于少林的，归还于少林... 贺羽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了。 “师父，您说的可是《易筋经》？” 老僧点了点头，慈祥的看着贺羽。 “好，请师父稍等片刻。” 取来《易筋经》，贺羽双手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老僧微微躬身，双手接过。 看着面前的《易筋经》老僧眼中原本淡然如湖泊的那一分气质忽而动容了几分。 “年轻人，你出身于哪家宗门，为何求法？” 老僧将书轻轻的放在桌上，问着贺羽。 “师父，我正是贺家五行拳后人，此行求法，是为了三年之后的武道大会，此行求法不论如何还请师父收下我这个弟子，纵然千难万险，弟子绝对不会放弃！” 贺羽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感觉双臂一轻，老僧扶起贺羽，微微点了点头。 “贺正云，是你的什么人？” 问及宗门之事，贺羽本不愿告知，然而一心求得武道真谛，这些事情告诉又何妨。 “是我的外公。” “贺家五行拳在江湖落寞多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后辈，而今却怎么想起北上少林。” 老僧声音淡淡，贺羽听不出其中奥义。 “师父，此次前来，我的行踪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完全一心求法，而且，我愿意和少林众多子弟一样从头学起，希望您成全！” 听罢，老僧微微一笑，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在贺羽头上重重的翘了三下，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老僧的背影，贺羽摸了摸头。 “原来如此...” 四大名著中《西行纪》对于贺羽再熟悉不过，而其中孙悟空求仙问道的第一步，便是菩提老祖要其三更半夜前去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