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厚葬又为何
白河支流的一条小溪边旁,一男二女骑着马儿缓步前行,正是张锡风和风雪双艳。他们一路走过来,只见沿途到处都有坟冢被掘,骸骨曝露荒野,更有女尸横遭侮辱。凡此种种,不能直书。 突听风儿叫道:“好哥哥,快看那里!” 顺着风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岚靠溪这面的石壁已被人凿开,在上面雕刻上一些罗汉的塑像,塑像上还绘有颜色。罗汉塑像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如竹竿,却刻上了一个唐兀人的面孔,目光阴鸷,脑门微陷,或骑青狮,或骑白象,很是拉风,也不知是以哪个混账东西定的原型。身边的侍女皆裸体献花,动作挑逗,万般丑态,不一而足。 此情此景,真是令人作呕。 张锡风怒道:“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话音未了,他纵身向前冲出,左手划了个圈,右手借势拍出,顿时一股大力自掌心喷涌而出,正是那招势大力沉的“惊涛骇浪”! 此时张锡风距离对岸的塑像尚有将近三丈,单凭掌风原难攻及目标,但他双掌叠加,又加上前冲之势,真是势无可当! 只听“砰”的一声,一股大力重重击在雕塑上,将其打得粉碎。 沿着小溪一路前行,但见每隔一段,就有这唐兀僧人的罗汉雕塑。 张锡风破口骂道:“我算服了这塑像人的周,竟是如此的疯狂,花这么大的代价搞这么多垢物!”他一路捣毁了众多的塑像,风雪双艳也长剑挥出,斩毁了不少雕塑。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也挺累了,便在溪边的空旷草坪上铺了布,准备歇息。北国秋雨少,连帐篷都用不着。三个人并肩仰卧在草地上,就这样看着星星。 张锡风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宇宙,感慨着时间和空间的浩瀚无边。苍穹下,星汉灿烂,繁星点点。他身旁两侧则各躺着一位自己爱念无极的如花少女,香风丝丝入鼻,真不知今夕是何年,家乡在何方! 正陶醉间,一片火把由远及近,蜿蜒而来。进而可以听见阵阵的脚步声,有一大群人沿着大路走来。其中有武功高强之士,步履轻松;也有功夫平平的,脚步沉重。边走还边说着话。张锡风耳朵极灵敏,隔着老远就听见说的是“杨琏真伽”“释教总统”之类的话。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群人正是他们一直要跟踪的释教总统杨琏真伽一行。 之前他们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回却能看个真切。 雪儿曾经对张锡风讲过,这杨琏真伽残暴癫狂,还经常干一些偷坟掘墓之事,人送外号杨盗墓,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魔头。 张锡风心想:虽然自己一直要盯着这老魔,但当真碰到他可不是什么好事。须万般小心提防才行!”他拉了风雪双艳,隐藏在路旁草丛中。。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这群武人走得越来越近,张锡风紧紧按住风雪二女,潜伏在草丛中,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借着火光,三人看见那八人抬着的竹椅上端坐着一个红袍僧人,待看清他的外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番僧的外貌与之前在溪边所见的yin秽雕塑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全是这个魔头搞出来的。 张锡风忍不住细细端详起这个释教总统杨琏真伽来。 只见他高大异常,形容枯瘦,皮肤黝黑,鹰鼻黄眉,双目炯炯生光,太阳xue胀鼓鼓的,头顶微微凹陷,一看就知内功深厚非常。 杨琏真伽倚靠在椅背上,不怒自威,正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手下做这干那,真个是威风赫赫。 张锡风远远望去,越看越觉得那只鹰勾鼻子和一对吊睛眼着实令人生厌,胃肠中又是一阵蠕动。 其实这杨盗墓也并非十分的丑陋,只是他在溪边的雕像过于恶心,令正义之士发自内心的憎恶。 只见杨盗墓大轿两旁还跟着三四十名各式打扮的随从,紧贴着轿子走的十六名身着白衣,衣衫暴露的侍女。 这十六名白衣侍女都是内地的汉女,每一个都身形阿娜,容色艳丽。披在她们身上的白纱极薄极透,若隐若现,露出了肌肤的本色,很是勾人魂魄。 总体而论,这些侍女的容貌比花儿月儿要稍逊一筹,比风雪双艳那自是远逊。 看来这妖僧不惟武功高强之极,身份亦是尊贵之至,更是一个穷奢极欲的好色之徒。 随着竹杆咯吱咯吱的摇曳,杨琏真迦在竹椅上也是摇头尾巴晃,两手扶在身旁侍女的香肩上,色眯眯地笑,这动作神态实在令人生厌。 张锡风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照他那尖尖的鼻子锤上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轿子停了下来,之前在南襄道上见过的那个三角眼又走上前来,跪在地上,汇报道:“禀报总统大师,弟子已探明,那德藏寺后院葬有陆左丞的幼.女,以色而夭,用水银灌殓,尸身未坏。” 杨琏真伽听得三角眼的话,阴恻恻地笑道:“果如此,老僧今宵又不会觉得寂寞了!”张锡风倒吸一口凉气——敢情坟上那些变态的事也全是这家伙干的啊! 猛然间觉察到风儿雪儿二女都在浑身颤抖,似乎被吓破了胆,要大声尖叫,情急下双手齐出,点中二女的哑xue,但还是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妖僧的队伍听到路边的响声,都愣住了,“难道路边竟埋伏有人?” 几个西僧高呼道:“谁!” 见没人回声,由几个人便拿着刀枪,朝张锡风三人藏身的地方奔过来。 张锡风躲在草丛中,见到这些人越奔越近,眼看自己和风雪就要暴露,正在考虑脱身之策,冷不丁从旁边草丛中窜出一只狸猫来,把那群歹人搞了个措手不及。 狸猫腾腾腾在空地上一奔而过,避开几名追捕的群僧,哧溜溜奔到大路上,竟啊呜一声腾空而起,直扑向竹椅上那妖僧的头部! 难道动物也有灵性? 那妖僧真个厉害,遭到攻击却不慌不忙,左掌紧捏,两根指头探出,使出一招在青海及藏边盛行的大手印功夫来,往左这么一打,只听一声闷响,将狸猫打出十多丈远,直挺挺的死在风儿藏身的草丛前。 他显露的这套大手印功力深厚,自是远胜当年的灵智上人。 见主人施展神功,旁边那些妖僧齐声喝彩道:“总统神功,震古烁今,天下无敌!” 红袍妖僧得意之极,擦拭着左手,哈哈大笑。那些听见响动奔到路边的妖僧也走了回来,领头的汇报道:“禀报总统,说来可笑,先前在路边叨扰的竟然只是一只狸猫而已!” 有人赞道:“总统大人武功盖世,威名远播,哪会有人敢来冒犯总统的天威!” 红袍妖僧阴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冷冷道道:“这只不识抬举的狸猫已被佛子送上西天了,这里并没有旁人。呵呵呵,谅这普天之下也没人敢跟踪我杨琏真迦!” 群僧一齐拜伏在地,口称:“释教总统神威盖世,便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一起上也不是您的对手!” 张锡风伏在草从中,听他们这般自吹自擂,不禁极度的恶心,差点吐了出来,心道:“你这番僧好生不要脸,跑到大路上大吹法螺。贼秃,咱今番就跟定你了,倒是看一看到底who怕who!” 杨琏真伽听着部属的阿谀溢美之词,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声令下:“走!”这一群人便打着火把,急不可耐地奔那德藏寺而去。 杨琏真伽大模大样地坐在竹轿椅上,嘴中兀自念叨着:“陆小姐,小乖乖,老夫来啦!”真是色从心生,丑态百出。 张锡风待得杨髡一行远去后,便解开了风雪双艳被闭的xue道,带着愧疚向她俩道歉:“风儿、雪儿,方才真是对不起啊,我下手可能有点重!” 风雪双艳一齐柔声道:“少主哥哥,您哪有错啊!您是为了救咱们才这样做的,我们心里感激得紧呢!再说,您是主子,我们是婢女,就算您无故要责打我们,那也随着您,我们是心甘情愿受罚的!” 张锡风叹道:“唉,风儿雪儿,你们又来了!再说一遍,你们都是我最心爱的恋人,可不是什么婢女侍女!” 风雪双艳都睁大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张锡风,这般美丽实在令他如痴如醉。风雪她们用美丽现身说法,终于让张锡风领会到成语“明眸善睐”是怎么一回事。 晚风中,三人徘徊在林中,沉默不语。空中传来大雁的鸣叫声,随着雁群越飞越远,这叫声渐渐消失在南方。张锡风触景生情,不由想起那首老歌《山楂树》,似乎能够代表自己的心声。他拿出手机,调出了歌曲,山楂树下便响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老歌: 秋天大雁的歌声已消失在远方, 大地已经盖上了一片白霜。 但是在这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上, 我们三人到如今还徘徊在树旁。 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 他们谁更适合于我的心愿? 我却没法分辨我终日不安。 歌词很美,歌声也很顺美,风雪双艳都听得入了神。良久,双艳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这歌真美!”又说道:“这个女孩同时爱上了两个男孩,确实是很难取舍。但如果是男孩同时爱上几个女孩的话,却一点也不难办。” 张锡风奇道:“为什么啊?”风雪双艳睁大眼睛,一齐笑着回道:“男子汉三妻四妾,理所当然,既然同时喜欢这几位姑娘,便把心上人一起娶回家,大家开开心心地永远在一起,不就得了!” 张锡风笑道:“这也行啊?!”风儿也笑了:“好哥哥,您的心思,从一放这歌,我和雪儿jiejie就知道了,只要您不抛弃我们,咱们真的不介意您多爱上几个女孩呢!况且我们几个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张锡风轻搂着两人的腰肢,柔声道:“好妹子,我怎么舍得抛弃你们!我是真心喜欢你们的,也愿意为你们去付出,若你们对我耍耍小性子,我反而会更高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博爱的话,对你们太不公平了。” 风雪二女一齐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您对我们的真心我们都知道!很多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张锡风干笑几下,长剑擎起,斩钉截铁的说:“走!” “去哪儿?” “自然是跟着杨琏真伽那老贼啊,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咱们本就是跟着他上中原的,这回可别让他给溜了。” 风儿侧着脑袋笑道:“好哥哥,您确定您打得过这该死的番僧了?” “还真不好说。不过方才见他那招大手印的手法,功力也未必是高到哪儿去。再说,就算打不过这老儿,看他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咱能忍吗?打不过也要硬着头皮跟他干一架,大不了死了算了。” “您打得过杨盗墓那老儿?太好了,这回一定要狠狠暴揍他一顿!”风儿拍手笑了,“若咱们打他不过,风儿陪您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可以作伴的。” 雪儿笑道:“风儿jiejie怎么说这样的话,不放心咱少主的武功还是怎么的,少主哥哥从来都是最棒的,怎么可能打不过那老儿!” 张锡风笑道:“雪儿,别捧杀我哦!这种吹法,简直跟那盗墓贼一个德性了,自己给自己烧香——自贡!” 风雪二美听到最后这句歇后语,一齐会心地哈哈大笑。张锡风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