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侠小说 - 碧血襄阳在线阅读 - 第十四章 松树林边惩魔妖

第十四章 松树林边惩魔妖

    风儿轻声笑道:“郭哥哥,您这声妹子叫得可真够亲热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出着招,长剑刺出去,一名色目武士登时命丧当场。

    江湖异士和色目武士见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突然发难,杀了自己人,真是又惊又怒,当即执着兵器一拥而上,将“风雪双艳”团团围在中间。

    这群武人环顾着四方,见眼前敌人只不过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女流之辈,便没将她们放在心上。一名百夫长叫道:“阻拦我大军者,格杀勿论!”色目兵士齐声鼓噪,拿着兵器,张罗着就要动手。

    这伙jian人本性本来就差,见对方人少,又生得美艳无匹,口中便未免不干不净起来。

    雪儿作娇羞状,盈盈一笑,将口哨轻吹,但听右边“嗖”的一声响,跟着后面也是“嗖”的一声响,闭月羞花二女各持长剑,从天而降。

    龙泉山庄为了营救郭家姐弟,这一次是倾巢而出,四名美奂绝伦的女弟子全部参战。

    此时四名白衣女各当一面,反而对敌人构成了包围之势。

    郭破虏总觉得现场似乎少了一个压轴的,蓦然想了起来,笑着问道:“风儿meimei,张大哥也到了这里吗?”风儿冲他眨了眨眼睛,红着脸笑道:“既然咱们四个全都在这儿了,少主哥哥焉有不来之理。”

    说罢,“风花雪月”一齐朝着天空拱手行礼,娇声笑道:“恭请少主哥哥现身!”

    却听空中传来一阵坏笑,白影晃动处,一位白衣公子在空中旋转着落下,缓缓停在风花雪月四女的身前。风儿、雪儿走上前来,侍立在他两侧,白衣公子合中身材,白衣雅致,岳峙渊渟,正是龙泉山庄少庄主张锡风。

    张锡风左手挽了风儿,右手挽着雪儿,志得意满,神采飞扬,立马变了一种画风。他冲着郭破虏眉开眼笑,问道:“郭大哥,咱新设计的这个出场POSE摆得还不错吧?”郭破虏听不懂他的话,傻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风花雪月平时与张锡风逗乐惯了,听他这句调侃,一个个笑得直打跌,连声道:“真酷,确实是酷毙了!”“咱少主哥哥最帅了!”

    张锡风呵呵一笑,又摆了一个造型。浑不将那些武人放在眼中。

    郭襄却白了他一眼,鼻腔轻哼了一下,充满了鄙夷。

    张锡风没工夫搭理郭襄,瞪着眼睛打量着为首的妖僧允泽,冷冷道:“老贼秃,你放是不放人!”

    允泽好不容易才抓了郭襄和郭破虏,怎肯轻易释放。再说,他自负武功高强,有心在蒙古将官面前显摆,z怎会在张锡风这毛头小子面前随便低头!

    他阴沉着脸,喝道:“放人?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张锡风嗖地拍出一掌,笑问:“这个本事怎么样?”

    掌力还未到,允泽已听到凌厉的风声,知道这一招威力雄浑之极,无可与抗,当下纵身向后跃去,极其狼狈地避开了这招。

    “来来来!”

    允泽吃了个小亏,脸色一沉,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根银光闪闪的禅杖,拉开架势,直舞得虎虎生风,煞是好看。

    原来这根禅杖乃以纯钢所铸就,足有六十余斤,甚为沉重,寻常人当然舞不动。但允泽是唐兀地区演福寺的第一高手,从小就苦练力量,练出一身惊人的蛮力。此时他仗着过人的膂力,将这根禅杖舞得花团锦簇,杖头在张锡风面前上下纷飞,威不可当!

    前戏做足,允泽大喝一声,奋力握稳大棍,跃起丈余,自上而下朝张锡风面门砸来。

    张锡风见他虽然力大,但于招数上也没什么了不得,一时轻敌,用左腕去硬挡这根禅杖。

    “噗!”

    杖腕相交。

    “哎哟!”张锡风腕子被磕得剧痛难忍,连忙运气护住,心道:“原来这番僧倒也有两下子,千万别大意翻了船。”

    当下他全力而为,将那十八式威力惊人的碧波掌法一招招递出,掌影飘飘,攻势凌厉,十多招后,允泽已是险象环生,左支右绌,堪堪落在下风。

    张锡风好胜心陡生,大喝一声:“撒手!”右手又拍出一招“惊涛骇浪”,雄浑绝伦的掌力呼啸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在杖头上。

    这一招当真是威力惊人,玄妙精微,允泽只觉一股滔天大力如洪涛般涌来,脸胀得通红,连人带棒被震退七八步,禅杖几乎脱手,拼出老命才勉强抓住。

    他忽觉掌心炙热难当,竟如握着一根火棍,慌忙将禅杖丢在地下,细细查看双手时却无任何异常,瞧地上的禅杖也没任何怪异之处,不由甚为讶异,心道:“这小子的武功透着邪门,倒真不好惹!”

    那边独眼龙等一群武人也同风花雪月四个女弟子斗得甚紧。一干蛮帮武人不讲道理,仗着人多占了上风,将风花雪月逼到了囚车边上。

    独眼龙瞧着风雪娇俏的脸蛋,瞧着她俩鼻尖微微渗出的汗水,不由得心摇神驰,yin心大起。他满以为自己立时就能生擒四女,届时必将得偿所愿,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风儿见他笑得轻薄,一张俏脸儿气得通红,娇叱一声:“贼渺子,看剑!”

    挺剑向独眼龙的胸膛刺去。

    独眼龙轻挥狼牙棒架住风儿的剑,嬉皮笑脸地说:“女孩子家总搞什么打打杀杀的,伤到脸蛋便不好看了!”说完,将那个独眼眨了几下,又朝风儿抛了个媚眼。

    风儿简直气炸了肺,心中说不出的恶心。此时她恨不得立时就将独眼龙杀切,挥着长剑向他连连攻去,却被几个武人死死拦住,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独眼龙在一旁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又待出口调戏。忽见眼前白影一晃,双耳随即剧痛难当,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去,触手处鲜血淋漓,惊骇愕然,原来那对耳环已不在自己耳上!

    “你在找你的耳环吗?给你!”

    他惊怒交集,向前看去,只见身前站立着一位高挑的白衣男子,正是张锡风。

    张锡风冷冷一笑,向他摊开双掌,但见掌心上放着一对耳环,上面还附着大块的血rou,鲜血淋漓。

    原来,那边张锡风与允泽斗了一阵,深知手下女弟子武功不算太高,又众寡悬殊,生怕她们有个闪失,那可就追悔莫及了,便催动掌力,连连进攻,力求速胜,去帮她们。

    允泽只觉对方掌力强劲无匹,自己仅凭单手绝对挡架不住,便将全部劲力灌注在两掌,双手齐出,来挡他这一掌。眼见三只手掌就要相交,却见张锡风做了个鬼脸,呵呵一笑:“你又上当了!”掌力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允泽万料不到对方竟有如此绝技,这一招便使老了,收势不住,“扑通”一下,向前扑倒,摔了个嘴啃泥。他红着脸,爬起身来,浑身酸麻,真是又羞又气,幸而此时他的武功已经颇高,若是差了半点,双掌必定脱臼。

    张锡风胜了允泽,见风儿遇险,便飞身前去救援,跃到独眼龙身后,见他口出垢语,气不打一处来,双手齐出,突施偷袭,连皮带rou扯下那一对硕大的耳环。

    风儿见独眼龙疼得龇牙咧嘴,很是得意,笑道:“现在你服了吧,我有少主疼惜,你怎是他的敌手!”

    独眼龙先前挨过一记松果,已知是张锡风所发,现在双耳也被扯伤,疼痛难当。他领教了张锡风的手段,便上前扯着允泽的僧袍,悄声道:“二师叔,这家伙很是厉害,我看咱们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别惹他为好。”他被打掉几颗牙齿,口中漏着风。

    允泽方才也败在张锡风之手,心想己方人虽多,但这小魔头武功实是深不可测,且阴险毒辣,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允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行了个礼,向张锡风解释道:“这两人都是哈喇鲁大人要抓的要犯,与贫僧并没有多大关系。”

    张锡风见他推卸责任,心中好笑,眉毛一竖,厉声喝道:“我不管他是哈喇鲁还是哈喇子,我只问你一句话,放不放人?”允泽听了他的喝问,气势一下就沮了。喏喏点着头,赔笑道:“是,是。马上便放,马上便放!”他使了个眼色,几个武人走上前来,要去打开囚车,放郭襄、郭破虏出来。

    “且慢!”那个色目万户哈喇鲁不干了,“在庙中,大师说了算,在这里本官说了算!”

    他官威甚大,自以为穿上一身官袍就很了不起,别人都要怕他。

    张锡风懒得理他,冷冷而笑。

    哈喇鲁还以为张锡风只是个少见识的狂徒妄人,见到官后便畏缩了。一阵官威上来,挥着手中皮鞭便朝他的头脸抽去,口中兀自骂道:“臭小子,大胆作死!竟敢劫本大人的道!”

    张锡风冷冷一笑,左掌伸出,中途化掌为拳,当面一锤,照哈喇鲁鼻子砸去。

    “砰”的一声,面门上正着,直打得色目万户哈喇鲁眼冒金星,鼻血迸流,仰面倒地。幸而张锡风不愿伤人性命,招上未带内力,否则哈喇鲁哪会有命在!

    张锡风手下留情,那些色目兵丁却不知死活,见主将挨打,齐声喝喊着一拥而上,执着兵刃来拿张锡风。

    张锡风苦笑几下,只好施出峡江碧波掌法,拳掌施出一半,腾的停下,喝道:“快快闪开,不要被我打坏了!”

    色目兵士充耳不闻,面目狰狞,执刀逼近。

    张锡风惶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在不走,我……我真的要打了啊!”

    见色目兵士浑不理睬,越逼越近,张锡风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少主哥哥,对鞑子可用不着心慈手软!”一个女声娇嗔道。

    话音未落,张锡风眼前晃过几道白影,四道青虹刷刷刷刷飞来,身前顿时一片血光飞溅,鬼哭狼嚎。原来是风花雪月见张锡风被色目小兵纠缠,拔出佩剑,冲了过来,大开杀戒。

    一阵剑刺刀砍后,色目兵丁哭爹喊娘,慌忙扶起哈喇鲁,丢下十多具尸体,落荒逃窜。

    “你们怎么还不走?是要替他们收尸还是要同他们作伴?”

    风儿指着地上色目士兵的尸体,冷冰冰地向允泽等人叱道。

    允泽脸色一变,见张锡风冲自己摆着手,意思是快滚,便不顾尊严,带着门下弟子和一干武士离去。

    郭破虏郭襄和风花雪月望着这群色目兵士的背影,哈哈大笑。

    郭破虏迎上去,拜倒在地,谢道:“张庄主张大哥救命之恩,郭破虏粉身难报。”

    张锡风哎呀一声,慌忙上前扶起他,一鞠到底道:“郭大哥如此多礼,真叫小弟愧不敢当!令尊令堂是国家脊梁,替咱们把守着襄阳门户,大宋的子民靠他二人才得以保全,天下人都敬重他们。能够替郭大侠分忧,说来也是小弟的福分呢!”

    他又指了指风儿,开起玩笑来:“再说,我身边这位姑娘对郭少侠很是崇拜,见您被擒,哭着闹着就要过来救援,怎么拉也拉不住。只要能让她开心,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听了张锡风的话,郭破虏不禁微笑莞尔。他深知这位龙泉山庄的少主人虽然武功高强,却沉溺于美色,收了几名女弟子,行止略显不端,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不过看上去人倒是个好人。

    郭襄却极为鄙视张锡风的为人,认为他为人虚浮,贪恋美色,对他广收女弟子的行为嗤之以鼻。她是个至情的人,一向认为男人和女人都应该专一,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郭襄看不惯张锡风,张锡风也看不惯郭襄。总觉得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单恋着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杨过,就连爹妈也不顾,这得多花痴啊!——即使在他所在的二十一世纪,这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就这样,两人相互看不过眼。

    路上,郭襄一直用鄙夷的眼神斜看着张锡风。

    张锡风知道她瞧不上自己,很是不爽,心道:“你虽然挺美的,但还是不及我家的风儿和雪儿,比你老妈黄蓉黄帮主当年更是差远了。牛什么牛!”

    走了一阵,张锡风有些肚饥,如变戏法般取出一枚煮鸡蛋,在剑鞘上轻轻一击,剥去壳,慢慢吃。

    却听郭襄在旁边冷冷讥讽道:“就连吃鸡蛋的样子都磕碜之极,头一回见有人敲鸡蛋的大头来剥蛋的,这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张锡风从没注意过自己吃蛋时究竟敲的是大头还是小头,见郭襄出言不逊,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反唇相讥道:“您老人家当然厉害啊!外号就叫小东邪,行事一定邪里邪气的,想必每次吃蛋都是先敲小头,标新立异。”

    “你!”郭襄气得直发抖。

    张锡风浑不理会她,取出五枚煮鸡蛋,分给风花雪月和郭破虏,独独漏掉郭襄。

    风花雪月深爱着张锡风,都效仿他敲击大头来剥蛋。

    张锡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看来真理果然在大多数人这边!”

    郭襄冷冷道:“喂,她们都是你的女人,可算不得数!便是你放个屁,她们也会抢着闻,还会屁颠屁颠的说这屁是香的!”

    张锡风和雪儿同时怒道:“你,你!怎能这样出口伤人!”

    郭襄虽然号为小东邪,其实并不是小妖女,平时待人接物都挺友善的,却不知怎么的,她一见到张锡风便在胸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抖动着毒舌继续开火:“几个二十八线的破烂侍女,也被你当作宝贝供着。看来阁下真是口味清奇,品味独特啊!哈哈!”

    “你!”

    风花雪月一个个都气得脸色苍白,欲待出言抢白郭襄几句,面对这位出自名门的郭二小姐,却又自惭身份的卑贱,吐不出恶言来。

    几个姑娘噙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家少主人,祈盼他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张锡风听到郭襄的羞辱之词,又看见心爱女弟子雨打梨花的神情,真是我见犹怜,一时间怜惜得心如刀割。

    他可以唾面自干,容忍别人当面骂自己,却不能容许有人说风花雪月不好,更不容许别人诋毁她们。

    他横下条心,竖着眉毛,傲然大叫:“我喜欢谁,与你何干!她们是侍女又怎么了?只要漂亮善良就行了!我就是这样的汉子,就是这样的品味,就喜欢这几个侍女,就要把她们当宝贝供着!你又能怎样?”

    接着,他柔声抚慰风儿她们:“我的好妹子,或许在别人看来,你们只是小小的侍女。但在我的心中,你们就是世界的全部!”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终于下定了决心,轻拍了两下手,叫道:“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风儿雪儿,花儿月儿,既然人家郭二小姐瞧不上咱们这些下等粗人,咱们就识相一点,走得离她远远的,免得碍了人家!”

    他向郭破虏施了一个礼,道:“破虏哥哥,咱们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接着他二话不说,在旁人的一片错愕中纵马离去。

    道不同,不与为谋。他就是这样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