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奇怪的病人
我那两位朋友是在下午的时候到的医院，一个叫陈杨，另外一个张晋。 俩人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性格内敛一个性格豪放。其中一个叫陈杨的跟我一样，都在BJ开了家摄影工作室，这小子人缘比我好，生意做的也比我好不少。 另一个叫张晋的是个小说作家，近些年来倒也写出了一点成绩，其中有一本我还挺喜欢看的。只是脑子有点不大好，经常说些有的没的。 这俩都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刚见到我时脸上都很震惊，没有想到才短短几日我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脸上腿上胳膊上都是伤痕。 陈杨凑到我跟前，仔细观察起我的伤口。 “你小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真去挖坟了？” “什么挖坟呀，我怎么会做那种缺德事，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谁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想知道。” 张晋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说道。 然后我就把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又对这俩人重复了一遍。 他们听完之后眼睛都要瞪直了。 “真的假的啊，真有那么庞大的蛇群跟飞虫啊？你不会是从这讲故事逗我们玩的吧。” “我骗你们干啥呀，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警察啊，这可是一桩大案，这案子不破我一时半会是回不了了BJ了。” “这事情还真挺戏剧的。” 张晋说。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真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这是事实。” “那你说的那个杨老头呢？找到了吗？” 陈杨说。 “还没有，警察正在找呢。对了，你们事情安排好了吗，来这里照顾我不会耽误你们工作吧？” “你小子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们啊，我们什么交情，能放你小子一个人在这里吃苦受罪吗？上个厕所还要拜托人家护士小jiejie帮你，你说你害不害臊。哥们事情已经安排妥了，你就先安心的养着，有什么事情跟哥们说。” “你知道我的，我的小说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写。” 之后他们就出去搬来了两张护理椅摆在地上，打算用来晚上睡觉。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之前的生活，想着想着思绪就收不回来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了，看了下表才晚上九点钟。 我转头看了看那俩货，陈扬已经睡死了，时不时的还发出鼾声。张晋坐在护理椅上正用他的笔记本工作。 又躺了一会实在睡不着，于是我就打算去外面的走廊散散步，刚坐起身，张晋就抬眼看着我，以为我有什么事情，我摆手示意他没事，就是去走廊走走。 刚出来病房门我就发现这所医院的规模应该不算小，我看了一下贴在墙上的医院楼层示意图，发现我这一层是骨科，在九楼，是顶层，下面一层是精神科。 这所医院应该离向阳镇挺远的，住院这么些天来都还没有出病房看过，我用左手扶着我的腰部慢慢走，才发现我腰部已经不算是很疼了。 我坐电梯到了八楼，想在这随便看看这些精神病人，但我发现这些精神病人的病房里都非常的安静，整个走廊也是十分的安静，我觉得有点意思。可能是有点晚了的原因吧，但我还是看见了一些护士，应该是刚刚查完最后一班房准备下班了。 我走着走着就快走到了走廊尽头，正打算回去了，但我却突然发现了一间比较奇怪的病房。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走廊里的病房都已经熄灯了，只有那一间还亮着灯，里面还传出一些谈话的声音。 于是我就有点好奇，就想走过去看看。 病房里亮着灯，我看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前面的电视机，病房里就她一人，没有陪护的。 她也只是呆呆的坐着，没有动作，只是嘴里不停地在说些什么，我凑近想仔细听听，才发现她好像说的是方言，应该也是海南那一边的，因为我曾经去过海南，大概可以听懂一些。 但是她说的迷迷糊糊的，我需要精力非常集中才可以听清说的是什么 “时间不够了，时间不够了，时间不够了.....” 她说的话是重复的，都是说时间不够了的意思，我听得纳闷，什么时间不够了？ 之后他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土话，应该都是海南渔民方言中的一种，但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海南渔民中的人是肯定听不懂的，我虽说可以听懂一些海南普通的方言，但是像这种的我是真听不明白。 我踮起脚想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 我这才发现那个病人是没有张开眼睛的，只是坐在床上对着电视机，这是在梦游？ 她的身材十分瘦弱，可能是由于疾病的折磨她的脸色变得很差，苍白又无力的。脖子上还有一些抓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疾病发作导致的。 我往前凑凑想再看清一些，我往前一用力，但忘记了我的腰上还有伤在，一下子没支撑住就靠在了病房的门上，但这病房门没有上锁，我一下就把门给顶开了。 我心想这下完蛋了，都说梦游中的人是不能被吵醒的，我现在发出这么大一个动静，还真是不好说。 我凝神聚气看着那个人的脸，心里祈祷可千万别醒啊，我这才发现这个病人的脸长得还是很精致的，如果病好之后恢复气色的话应该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她还是模模糊糊说着梦话，我心想应该是没事了，于是慢慢转身打算走出去。 先转身，再挪脚，然后再迈步。 我这几个动作做得极其小心。 但当我刚要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什么声音。 我转头一看，我的妈呀，我正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原来那个女人已经下了床，现在正站在床边看着我呢！ 他妈的，这大半夜的这是搞什么，神经病发作了？ 她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红的可怕，我被他看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只好开口说 “那...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九楼的病人，我...我就是来散散步的...不小心..就走到了这..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半夜的出现这样的局面，幸好这是在医院，如果这是在一个深山老林里，我非要被吓晕过去不可。 我等了一会，见她并没有什么举动，但是我的脚已经开始发麻了，我心想该不是还是在梦游吧？于是我就只好慢慢地继续往后面退去。 我看着她，慢慢往后退，我生怕我一转身她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这样正面看着还好一些。 这几步路绝对是我长这么大走的最煎熬的，诸位可能觉得我有些夸张了，但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如果诸位现在是我的这种处境，面对这样一个人，就可能会体会到我现在的感觉了。 但细看起来其实她的脸并不是有多么恐怖，只是有些苍白，恐怖的主要是她那双眼睛，凸出得非常严重，还布满血丝，我都怀疑是不是要掉下来了。 当我走出了病房门刚打算把门慢慢地给她关上时，刚把门拉到一半，她突然就朝我这边跑过来，我瞬间被吓懵了，因为我腰上的伤我想跑也跑不快，于是只好大声喊人，但我一想这一层可都是精神病人，会不会又吵醒了几个这样的病人，那我可就真是倒大霉了。 这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我只能快步走，但是怎么可能走得过一个跑的人呢，于是我就打算认命了，一个女人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我就放松了很多，于我转过身去准备好好跟她谈谈。 但是那个女人像发疯了一样抓住了我的手，一双可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大...大姐，你..这是怎么了，需不要我帮忙？” 我得先确定她现在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识，如果有自己的意识，那么就是一个人，那样就问题不大。 但是她并没有回复我，只是一直重复着之前说的话，还是说她没有时间了。 “什么时间不够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说清楚我可以帮助你的。” 她还是一直没有回复我的话，那么她应该是还在梦游中，她虽然比较瘦弱，但抓我的手却十分有力，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可以使出的力气。 反而很像是一个男人的力气，我的胳膊被她弄疼了，想去弄开她的手，才发现根本扒不动，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放手。 之后我就边走便喊人，终于有值夜班的护士听见了，急忙过来想分开她的手，但护士也是一个小姑娘，试了几次根本弄不开，正好有有几个同楼层的病人也被吵醒了，于是就都来帮忙分开了我们俩。 人一多，她就恢复了正常。她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就好像是梦被吵醒了一样。 之后她就被护士慢慢扶进了病房，我呆呆地看着她，之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已经开始流血了，不过并不算很严重。 这就是精神病人疾病发作的样子吗？我觉得有些震惊。 临进病房时她又看了我一眼，我俩眼神刚好就对上了，我觉得她神色有点奇怪，我觉得她好像并不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至于是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只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整件事情都结束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 她当时原来是在向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