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来到亚罗耶有一段时间了，丹徒工作巡逻，写信、周日了给小米诺准备些花，去孤儿院，过得相当有条不紊。 在苦伦的建议下，他分别送了蜻蜓月季、蜜酒花和木门百合，第二次去的时候，他记起要给丽玛女士也送一些，于是拿了一捧蜜酒花。 “蜜酒很好喝。”苦伦拨弄着丹徒手里的花枝， “教会不允许白日间饮酒。”维多瑞拉提醒。 “不过淡蜜酒算是饮料吧。”丹徒想了想。 “淡蜜酒可以。”维多瑞拉表示了许可。 “那要不要回来的时候一起去喝酒？丹徒你应该没喝过正常的蜜酒吧？淡蜜酒只能算是孩子们的饮料啊。”苦伦发出邀请，伸长着身体，双臂上举伸了个懒腰。“而且今天神父大人也不在。” “但我不知道哪家有蜜酒，挑地方我派不上用场哦？”维多瑞拉令人惊讶地同意了这个想法，她居然回过头对着他们俩小小微笑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但丹徒确定那是个笑容。 看着丹徒震惊的眼神，维多瑞拉克制着没有甩个白眼，“你那是什么眼神，修女又不是苦行之女。喝酒什么的很正常吧。” “那我就负责带我的那份钱和吃了。”丹徒考虑了一下，发现自己对挑选地点也帮不上忙。于是在计算了一下钱包余额后，爽快地回答。 “放心啦，店家是我熟人，口感有保证，也不贵。”苦伦向他俩保证。 在维多瑞拉和苦伦愉快地和孩子们玩耍、丹徒和米诺聊天等一系列事情结束后，到了离开的时间，丹徒和维多瑞拉在苦伦的带领下开始钻巷子，在一个挂着写着小小的“提供蜜酒”牌子的店门前，苦伦停了下来。 “工作日人应该不算很多。”他嘀咕着打开门，丹徒和维多瑞拉走了进去。屋内比从外面看起来大不少，整洁敞亮，零零散散摆着座椅和木桌，吧台上只有一位女招待在擦杯子。 “苦伦先生。”那个女招待看到苦伦就打了招呼，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苦伦笑了笑作为回应，然后给他们三个找了张桌子，和丹徒搬来了两把椅子，示意他俩坐下。 “我去点单。”苦伦指了指吧台。 维多瑞拉和丹徒点了点头。 修女安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她这样丹徒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打量起了客人们，他确信他看到了好几个非人类种族。昏黄灯光下，一个脸上有紫色鳞片的客人正在原木天花板下和对面的人小声说话，裸露出来的胳膊上有隐隐约约的鳞片，而他对面的人有一条紫色的长尾巴。地板上有在丹徒忍耐限度内的酒渍，一个喝醉的有着两只尖耳朵戴耳钉的家伙从板凳上滚到地上，打翻了一杯不知是什么的绿色液体。 在女招待熟练地拿着毛巾走过去把烂醉的家伙扶起来然后整理污渍的时候，苦伦也拿着两个杯子回来了。 “亚罗耶前几的蜜酒，我之前来过几次，还不错的。”他把杯子放在有些歪斜的桌子上，打了个响指。 “你的那份呢？”维多瑞拉问出了丹徒未出口的问题。 “我每种酒喝一次，今天轮到雪间花酒。”苦伦利索答道。 丹徒拿起杯子，慢慢把那金黄色的液体倒进嘴里。甜蜜又带着一点点辛辣的奇怪味道塞满了他的鼻腔，咽下去之后还是甜的，只是他克制不住有点想咳嗽。 他拼命咽下去之后看了看维多瑞拉，发现她已经一口气喝完了，正和苦伦两个人都盯着他一个人看。 “啊，维多瑞拉可不怕酒。”苦伦像是看出了他的讶，“她喝酒很厉害的！” “味道怎么样？”维多瑞拉忽略了苦伦的话，侧着头看着丹徒问道。 “甜，但有点呛啊。”丹徒最终还是没忍住咳了出来。 “我也觉得还是淡蜜酒喝。”维多瑞拉拍了拍丹徒背，“这种并不好喝。” “可是淡蜜酒除了甜味和一点点酒味什么都没有啊！”苦伦皱着鼻子说。 “反正我确定了我就喜饮料。”丹徒终于缓过气，肯定地说。 “无论如何，这可是很正宗的蜜酒啊！维多瑞拉肯定尝得出来吧！”苦伦向修女求证。 “嗯。不过我还是喜欢淡的。”修女说话也淡淡的。 过了一会端上来了丹徒的蘑菇浓汤和修女的酱汁鱼，苦伦只要了卷心酥。修女优雅地把小块的鱼送进嘴里，苦伦则是安静地就着雪间花酒吃卷心酥，他吃卷心酥居然没有掉一桌子碎屑，丹徒对此表示讶异。 他自己小口小口地喝着他的那份汤，汤很鲜美，黏糯温暖，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吃有些热。 “汤不错吧。”苦伦饶有兴致地看着丹徒喝干净了汤底。 “确实。”丹徒承认了。 “鱼的味道稍微淡了一点。”修女吃完了她的那份鱼，拿手帕擦了擦嘴。 “虫类口味当然清淡。”苦伦解释。“经常喝露水的口味淡很正常。” “之前只是听说，今天来了才真看到，没想到亚罗耶非人类真的这么多。”丹徒看着店内的客人感叹。 “在街上当然隐藏起来比较好，虽然一般不隐藏也没什么事，但保不准就碰到了刺头呢。”苦伦活动着手指说道。“而且敏感时期要是被污蔑和吸血鬼有关可能就有麻烦了。” “其实这几年还好了，血王据说和上面交涉，关系有所缓和。如果不是因为最近的事……”维多瑞拉加入了对话，边说边有些不满地摇摇头。 “但真言者大人来了，我相信那位能处理好。”苦伦说道。 “血王和上面交涉居然能让关系缓和？那位不是传说时代的人吗，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血王打出来了泊科阿伽农，分裂了亚罗耶。”丹徒听到了熟悉的称呼，然后没费多大力气就从记忆里历史的部分找出来了这位人物，发觉了不对劲。 “是啊，虽然分裂了，不过最后也主动并进了塞瓦斯，虽然自治，但也能算亚罗耶最近的城邦。”维多瑞拉理了理衣摆，“而且血王本人据说对亚罗耶持相当开放的态度。” “毕竟是传说时代的人物啊，吸血鬼们唯一的领袖，也是永远的不死的至高领袖，不是一般的智慧。”苦伦啧啧地说，“要不是因为血王，吸血鬼现在还在通过野蛮以及和人类斗争存活吧。” 灵格血王，伯纳黛特西姆勒，仅有的几位现世传说时代人物之一，吸血鬼之王，百年前率领族群战争分裂了亚罗耶建立了吸血鬼之城泊科阿伽农，如果不是因为有外力干涉，亚罗耶早已在战争中败北，成为了泊科阿伽农的一部分。 她力排众议宣布接收所有种族的移民，包括人类。颁布法令禁止非法饮血，开发了其他种类的血食，使吸血鬼能与包括人类在内的族类和平相处。一个人统治至今，极其受吸血鬼们尊敬，声望大得惊人。 “那场刺杀很明显不是吸血鬼的作为，但街坊邻里的人们对吸血鬼的看法毕竟不太好，很自然地觉得是吸血鬼干的。只能希望诺多里安大人把真相早点调查出来。”维多瑞拉语带无奈。 苦伦却伸出手敲了敲丹徒还剩下一大半的蜜酒杯子杯壁，“你能喝完吗？”他疑心地问。 “喝不完也没关系，口味问题。”他善解人意地补充。 不知为何，被这么一说，丹徒反而不愿意不喝了，他拿起杯子囫囵喝了一大口，然后迅速咽下去，这下没有再感受到那股呛人的味道。 就这么着，他喝完了一整杯。 “进步很快啊。”苦伦赞叹。 “确实。”修女也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