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
“现在该开始询问我了？”空仪式笑眯眯地捧着脸。他们现在坐在丹徒住处的客厅。袭击毁掉了他小半个卧室，但客厅还是好好的。空仪式坐在实木椅子上不停动来动去。“这椅子真硬。” “或许你愿意直接告诉我。你的来历，为什么帮助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以及，夏天坐有软垫子的椅子会很热，不过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拿一个。”丹徒起身去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占卜师的面前。 “这架势是要长叹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杯子把水一饮而尽。“再倒一杯，把垫子拿来，我来慢慢说”她语调愉快地指挥。 很快，她心满意足地坐上了有垫子的椅子，在丹徒安静地凝视里，她终于开始讲述。 “我是个如你所见的占卜师啦。是来……保护你的。”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像是斟酌了很久词句。“我是你的……半个亲族？不对，这么说不准确……” “亲族？”丹徒没意识到他在对方说出这个词的瞬间精神集中，他挺直了腰背和面前黑眼睛的人对视。“从没人说过我有亲族。就算是，为什么现在才来呢？”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对方，没注意到他自己语气里的急切 占卜师捧着杯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含糊不清的嘟囔“因为找到你也没多久……而且你过得很好。”她扭捏地放下杯子。 “是过的不差。虽然我很难相信你，不过你救了我还帮了大忙。”丹徒正色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亲族，请告诉我我的来历。” “这个嘛……我告诉你不太合适，不过你好好听我的迟早会知道的。”她眼神闪烁的含糊其词。但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但真要说也不是不行。和其他孩子一样，你父母相爱生下了你，给你留下了那个。”她伸出手指着他领口的项链“然后出于一些没办法的事离开了你。” “这故事毫无新意。”丹徒身体后仰，对着她摆了摆手。 “这是事实哟。”对面的女士狡黠地笑了。“我一般都尽力不对着可爱的后辈说谎的。” “所以容我理清楚一下现状。有人拿走了项链又还给我。在这段项链被拿走的短时间里就有人要杀我，你救了我。”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是的。”空仪式点点头。“那个东西能保护你不被追踪到。” “所以是有未知的人想确定我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拿走了项链。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没办法把项链留在手上，所以还给了我。”他露出了有些许疑惑的神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基本正确。”空仪式选择性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点了点头。“他们留着也没用，相反他们可能需要你带着它……不过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反正，项链能保护你。”她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记住，项链可以保护你，千万注意。” “但这对这种形势这毫无用处”丹徒克制住了抓狂的冲动。“被追杀总不能用项链砸死他们。” “所以我才在这里。”空仪式露出一个微笑。“我来带你离开这里。这里你已经不能待了。” “我暂时相信你是我的亲族，毕竟不信就要死了。”丹徒把泄气写在了脸上。“但我没地方可去。当然也不是说不能去别的城市…” “我知道你该去哪里躲避他们，而且保证安全。”空仪式把手伸进她的袍子里，像是在摸索什么东西。在丹徒狐疑的目光里，她拿出了一封信。 “我有亚罗耶的教堂的推荐信。”她眨巴着眼睛“你可以去那边避避风头。刚好那边人多你也很难被发现，教堂还能一定程度上保护你。”她把信封沿着桌面推了过去。 “你应该不是在人口贩卖对吧。”丹徒翻来覆去看那个泛黄的、沾着许多水渍的破破烂烂的信封。 “我可以发誓我在帮你。”空仪式伸出一根手指。“需要我做个誓言吗？”她满脸期待，修长的指尖蹦出了金色的小小火花。 “不用了。”丹徒摇了摇头。“我知道誓言是双向的。” “不过这至少表明了我的诚意！”空仪式叹了口气。 “暂时。”丹徒仔细打量着这个破烂信封。信封的四角都有着严重的磨损起毛，不过火漆封的意外的严实，里面的东西居然没有掉出来。 他打量信封的时候，占卜师一直用探究的目光默默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她突然用戏剧性的语调感慨的开口“说真的，你对被追杀以及这一系列事情接受的过于良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一样大哭不愿意接受然后死到临头才跟我走呢。”她边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她带点紫色光泽的黑发。 “在快要死的这种时候我更愿意绞尽脑汁想办法求生。”丹徒头也不抬。 “我其实想说，平凡生活突然插入被追杀这种扯淡的事，你好像不是很震惊”空仪式微微笑了一下。 “挺震惊的，只是没闲功夫去表现而已”丹徒把信封收进了口袋。“而且我本来的生活也没怎么有趣…”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件事让他有了一成不变生活产生变化的预感，而他预感一向很灵。 “懂了，你其实也挺想找刺激，也是个不要命的。”女占卜师伸出手对着他指指点点。 “也许。”他随口回答。“明天就必须离开是吗。”他向面前之人确认。 “是的”占卜师又严肃起来。 那就有些麻烦了啊…他有些略略的苦恼。虽然其实只是几件事要忙，不过他一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拿上钱直接就跑路。 但是必须和书店说一声。毕竟他们也算是照顾了他一年，礼节应如此。 “你想好了？”空仪式探着头。 “当然，至于琐碎的事情我会自行解决的。”丹徒站起身来准备去收拾东西。 “哦对了。”空仪式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项链的金链子太显眼了。为了防止遇到小偷，我建议你换一根绳子，亚罗耶很乱哦，不然我也不会建议你去。” “确实，这个也很简单。”丹徒低下头把打开了项链的锁扣把它拿了下来。 “但链子记得放好，那可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她认真地叮嘱。 “我当然会的。”他从抽屉里翻找出来一根黑色的细绳换掉了那根闪闪发光的链子，然后把后者放进了柜子的深处。 “现在，我该走啦。”占卜师笑眯眯地宣布。“剩下的事情你能自己处理好，而我要去处理一些我自己的事情。” “我能找到你吗。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你说过你是我的亲族。”丹徒盯着她的眼睛。 “当你需要的时候，我会自行出现。”她站起身直视着丹徒清晰的宣告。两双黑色眼睛目光汇聚。 “那么，再见。” “再见咯。”随着她的言语传进丹徒的耳朵，她的身影也像一阵黑烟般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