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灭道者
“诸位请听我一言。” 陈团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话之后，开口说道：“我非常理解大家失去挚友、失去上司的心情，也非常理解你们想要将凶手绳之于法的诉求。但是，各位请想一想，真正的凶手，就是张凌吗？ 在我看来不是的，真正的凶手，是那些可恶的酆都鬼物！是那些魔疆的魔怪们！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张伍长会被控制吗？ 如果张伍长不被控制，牛伍长会殉国吗？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我认为，水有源树有根，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异族将牛伍长害死，那么，这笔账就应该算在异族的头上！ 而反观异族，他们在期待什么？或者说，他们希望看到什么？可以大胆的猜测，他们希望看到我们内斗，希望看到我们无休止的斗争下去，希望我们进行毫无意义的内耗。 这样才符合他们的诉求，才符合他们的目的。 所以，我们可以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不能！ 我们要做的，是停止内斗内耗，加快查案的速度，将真凶绳之以法，以慰牛伍长在天之灵！” 众人听到了陈团的话之后，纷纷沉没了下去。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张凌并非有意杀死牛有才的，要算账，也应该把这笔账算在异族的头上。 想到这，众人脸上纷纷浮现出一丝羞愧的表情。 其实，这也并非他们想不到这一点，而是在短期内，他们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才一时糊涂，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陈团见已经将众人稳住，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就先随我回去，咱们细细地商量一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抬腿跟着陈团走出了值房。 等到回到了第八伍的值房之后，陈团无视了众人眼中怪异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说道：“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各位兄弟心生嫌隙，这里我只想说一句话，既然已经决定了在一起共事，那就不要将一些情绪带到差事当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在除邪司当中做了这许多年，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各位都懂。 接下来，我要说一下，这个案子的事情。 刚刚我与路百户探讨了一下案情，目前可以确定的就是，首之票号，一定是存在着问题的。不管是安教习的失踪，亦或是这几人的身亡，首之票号在这些案子当中，都扮演有一定的角色。 只不过，这个角色是否重要，这些我们是不得而知的。 现在，唯一可以清楚的是，赵姑娘的被刺，是同首之票号脱不开干系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是首之票号。争取把他们从根上，连根带土地拔起来。” 众人听到这里后点了点头，此时，甘涂突然开口说道：“衡圆，那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调查首之票号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 陈团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首先，我们需要去京兆府，将首之票号的一些相关信息全部调出来。” “都是哪些信息呢？” 此时，一边的秦毅出声问道。 陈团继续说道：“想要调查清楚首之票号，那么首先需要知道的是，这些人的背景。比如，东家姓字名谁，家住何方，来到京城多久，开了多久的票号，这些都需要调查。 以及现如今票号当中的掌柜，还有那些伙计们的信息，都一并给查出来。” 众人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此时，一边的蓝宇却突然说道：“陈组长，有个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团说道：“讨论阶段，但说无妨。” 听到这里，蓝宇点了点头，鼓起了勇气说道：“赵姑娘被刺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几日了。当天晚上的时候，国师府、除邪司的高手齐齐出动，况且牛伍长他......你们几人在当晚的时候也已经亮明了身份，你说，首之票号会不会因为此事，直接关张，里面的人作鸟兽散，我们会不会白忙活一场呢？” 陈团微笑了一下说道：“很好，你能说出这些，证明你认真思考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首之票号里面的人，多半不会走，他们会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努力地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蓝宇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服，刚想说话的时候，陈团突然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继续说道：“是不是感觉不太可能？我给你这么分析一下，你就知道了。 首先，首之票号明面上是一家钱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的话，他们是不会关张的。钱庄行的规矩，十二个时辰，通宵达旦营业，全年无休。因为要提供金钱，要考虑某些人深夜遇到急事，想要典当或者是取兑的因素，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的关张。 第二，那就是，事情刚刚发生没几天，如果他们急着关门，在外人看来，一是破坏了钱庄行的规矩，而是可能会让有心人看出来，推测出他们与当夜京城发生的事情有关。 所以，通过这两点原因，我推断，首之票号是不会轻易地关张的。” 众人听到这里之后，纷纷恍然大悟，明白了陈团的意思。 这事，一向沉默寡言的程赢说道：“张组长，兄弟们既然答应了你的要求，我想，你也应该答应兄弟们的一个要求。” 陈团听到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但说无妨。” 程赢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在一起共事，我们自然会收起对你们的仇视。你们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所处的位置互换一下，若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被人切了脑袋，你们也会是这样的心情。 我要说的是，既然我们已经放下芥蒂，那么，你们也就应该放下心中芥蒂。通力合作，这样才能让牛伍长昭雪，让张伍长早日从大牢当中出来。你们说对不对？” “这是自然。” 陈团点了点头说道：“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会故意的破坏合作局面。一切以案子为重！”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程赢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这次的调查，你们就先拔个头筹，去京兆府调查一下信息，我们兄弟负责核实这些情况，如何？” “如此甚好！” 陈团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程赢众人倒也没有废话，行了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衡圆，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余添开口说道：“刚刚，他们可是差点和老王打起来啊，咱们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够好的了，竟然还要跟他们合作？” “添哥，我跟你这么说吧。” 陈团开口说道：“刚刚，路百户下了死命令，让咱们中秋节之前破案。你算算，现在还有几天？” 余添掰着指头算了算之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算出来了？” 陈团笑道：“既然上面已经给了明确的要求，那我们下面做事的，自然是要尽力地完成。而目前，这个案子的情况，以及涉及到的东西，已经不是单单我们几个便可以解决的了。 所以，我们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再说了，他们现在和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要知道，吴昊的案子，主办可是他们，他们查不出来，也是要吃挂落的。” 众人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陈团此时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就忙起来吧！为了案子，也为了张伍长！” “是！” 众人轰然应允，然后纷纷拿起佩刀和制式长袍，准备出门去往京兆府。 经历了一天的摸查之后，众人基本查清楚了首之票号的情况。 只不过，这次的活动，陈团并没有参加。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调查昨晚刺杀自己的刺客的身份。 中午时分，陈团来到了卢兆麟的府上。 一到府门口，门房便十分有眼力地将陈团引入府中书房，告诉他让他稍坐，卢兆麟马上就会过来。 陈团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面，粗略地打量着书房的布置。 虽然，这已经不是陈团第一次来到卢兆麟的书房，但是每次来，陈团都会被卢兆麟府中的藏书所震惊。 卢府府上的藏书数量，用汗牛充栋形容也毫不为过。 就在陈团打量的同时，卢兆麟走入了书房。 这次，荆隆因为还在当差，所以并未与卢兆麟一起前来。 卢兆麟在看到了陈团之后，拱了拱手说道：“衡圆午时前来造访，招呼不周还请见谅，我已经吩咐府中备下薄酒，待会我们喝上两杯。” “不用那么麻烦，我坐坐就走。” 陈团笑着对卢兆麟说道。 卢兆麟也并未答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陈团的面前坐下，开口问道：“不知衡圆前来造访，所为何事？” 当即，陈团便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卢兆麟。 卢兆麟一开始还能平静的听下去，再到后来，他的脸色便变得难看了起来。 最后，陈团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卢兆麟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没想到，他们来的竟然如此的快！” “哦？听卢大人的意思，你是知道这刺客的身份了？”陈团意外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刺客，应该出自于灭道者。” 卢兆麟叹了口气说道：“武艺高强，并且手眼通天，能将人隐藏在城防衙门中，神通广大敢当街发起刺杀者，此事非灭道者不可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