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绯红

    滴滴哒哒的雨滴打在地上，安雨像是行尸一般走在路上。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他尝下来全是酸涩。

    “喂”检查站那名警员熟悉声音打断了他。

    “黄。。。。”

    “闭嘴！！！”

    看着安雨那像是杀人犯一般的眼神，警员竟然怕了。似乎是这样让他感到耻辱，他重新壮起胆子喝道：

    “你TM。。。”

    然而没等他说完，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

    “他的，一个不剩的全卸了。”

    警员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旋即便看到一只钢铁巨手伸进了他的嘴里。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安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越过了那条黄线，走在了泥泞的城郊土地上。

    混着排泄物的湿泥、废弃的垃圾、升腾的气雾、挂在树枝上的腐尸。。。

    他还是回到了这个他无数次憎恶和唾弃的地方。

    迷迷糊糊地，他就走到了8号楼前，他习惯性看向了墙壁上钉着的干尸，那是曾和他做小偷的伙伴、帮手。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了，墙壁上多了一具，血液还没有干，人还在颤动。

    是葛文。

    “葛文！”

    听到熟悉的声音，葛文艰难的撑开眼皮的一条缝，看着安雨，吐出两个几乎听不到的字。

    “快走！”

    安雨却像没有听到一般，麻木的往前走，没走一步，他的眼神便冷一分，只是看一眼便像坠入了深渊。

    他的房子此时正冒着烟气，一场大火烧掉了所有。连带着他的三个邻居也遭了殃，回来早的1号房和2号房已经被烧成焦炭，回来晚的葛文被人钉在墙上。

    “你没死！”

    走廊里那两名打扮得像鬼一样的女人看到安雨，十分惊讶，但很快她们意识到说错话了，缩头就往屋里走，顺势就要关上门。

    磅~~

    一杆长枪卡死门缝。

    “谁干的？”

    迎上安雨的那双眼睛，两女吓得直打哆嗦。

    “诺列特。。。虎爪帮。。。他们说你得罪了。。。公司的人。。”

    “多谢！”

    深夜，雨越下越大。虎爪帮驻地在贫民区最好的4号区，那里都是底层楼，据说极冷的时候，会有暖气。当然，这日子还不算极冷，是没有暖气的。4号区1号楼又是本区最好的一栋楼，里面不但有柔软温软的床铺，还有这片区最好看的妓-女，据说城里人也常来这里做客。

    挺着大肚子的诺列特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真是贱货！”

    “让你用嘴也不肯，等我做了老大，非得把你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他转身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随后掏出家伙打算尿尿，外城没有专门设立的厕所，它的恶臭污秽超过中世纪西欧。尤其是下像这样的雨天，那些混着各种屎尿黄色混合物在下游，若是在夏天，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会传遍整个贫民区。所以城里人基本上不会来这里，即便是发生了命案，也无人问询，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真TM贵！”

    “早晚要你好看！”

    挺着大肚子的诺列特刚说完话，突然感觉后颈有些发凉，还等不及他把武器掏出来，黑暗中一点寒光闪过，大虞枪已经扎透了他的脖颈，鲜血像热泉一样咕噜咕噜地顺着枪杆往外冒，长枪死死卡住了尸体，一直到他停止抽搐才抽出。阴影中安雨的身影缓缓浮现，面庞如雕塑一般没有丝毫表情。

    这只是第一个而已。

    1号用布擦干了血迹，拖着尸体跟在安雨身后。

    “诺列特，你死哪去了？”

    另外一个帮众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不满道：“尿个尿也能这么半天！”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感觉到了不对劲，帮派之间经常火并，偷袭暗杀毫不稀奇，他警觉地摸出短刀，朝外面走去。

    鼻尖涌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脸色大变，张口便想要喊人，可是一点寒芒在他眼中骤然炸裂。

    同样是一杆长枪带着可怕的劲力直接透过喉咙，将他钉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话来。

    1号再次跟着安雨将尸体藏在树林中。

    连续杀掉了两个人，这里血腥味非常浓郁。4号楼的居民甚至都闻到了，他们纷纷锁住门窗，以免被不知名火并影响到。

    虎爪帮没有什么高手，最厉害的帮助也才2级义体战士，他身上的义体部件倒是可以拆下来用。

    磅铛~~

    安雨猛地一脚踹开1号楼的大门。

    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让虎爪帮帮主无法保持沉默，他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但自己两个手下没有一点反抗就被这人杀了。他看向地面，鲜血将地面都铺了一层红色，粘稠得让人恶心。

    “朋友，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实在不知道外城有安雨这号人。

    安雨没有回话，他正用义眼扫描这些人。

    帮主的能量系统是三级的，其余是二级，算上他撇脚的格斗术，综合实力2.0级。

    两个二级义体帮众，七个一级义体，已经弱到不需要评价。

    这么一看，他们在枪神1号面前都不够看。

    原来之前那么嚣张、令人恐惧的帮派，竟只有这点实力。

    安雨的嘴角掠起，配合那死神般的眼神，虎爪帮几人竟有些恐惧。

    该死，他们可是从小杀人放火到大的恶棍，怎么能被人吓到。

    淅淅沥沥的雨溅的到处都是，1号如离弦之箭般率先扎枪出击。

    几个利落的枪花一舞，轻易的给一个恶棍脑袋开了瓢。1号手中的枪像是活了一般，或挑或刺或弹，在几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并不时的带走一条人命。

    当死亡人数超过三人时，这些平时嚣张的恶棍怕了，毫不犹豫的撇下帮主，转眼间就只剩下帮主一人。

    没有人帮他，不过几个回合，1号寻到了一个机会枪尖贯透了帮主的锁骨，疼得他龇牙叫了一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到还算有几分硬气，此时他终于响起来对面站着的人是谁了。

    “安……安雨！……”

    “不要杀我！……我让你做帮主！……以后你就是老大！……这里面的女人。。。钱。。。都是你的。”

    他满脸恐惧瘫在地上，不断地哀求道：“不要杀我！”

    “我都听你的。”

    一点寒芒炸开。

    安雨面无表情地扎破他的喉咙，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他讨厌这种腥味。

    四周的居民恐惧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透过窗户的细缝，想要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今后，他将是这里的主人。

    。。。

    此时在外城东区里，一名鹰钩鼻男子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他的头上带着一个金属圈，一名身材中等，面容平平的南亚女人紧闭双眼，额头上、鼻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良久，女人面色疲倦的睁开双眼，露出一双充满智慧的琥珀色眼珠，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看到重伤的尾崎落单了，便想开枪杀了他。这张状态下尾崎竟能砍下他的手臂，之后逃到荒野。但子弹打中了头颅，他必死无疑。”

    “东区吗？那边有一个虫群，让川介去看看吧。”

    轰！

    一柄巨大的铁锤从天而降，男人的脑壳像是西瓜一般，砸得稀碎，血浆喷得满地都是。

    “真是废物。”

    “让来生换一批高层吧！”

    。。。

    看着满地的尸体，安雨瘫在地上，随手从一具尸体上摸出一包烟。

    咔嚓！

    微弱的火苗照亮了黑夜，丝丝暖意涌来。

    烟丝发出“滋滋声”，安雨长长的吐了白气，这是白兰地风味烟卷，有一股醇厚的花香。

    1能量币一包。

    不知是哪个倒霉鬼，买这么贵的烟，现在都便宜他了。

    公司这条路被堵死了，现在他只能成为一个冒险者。

    这是一条危险的路。

    “没有老死的冒险者，只有啃得只剩白骨的冒险者。”

    这是艾森酒馆里冒险者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也曾想过这条路。但一个平民，哪来的钱装备义体，哪来的钱学习武术。

    他转头看向一旁静静伫立的枪神1号，好在他现在也不是毫无依靠。他是技工，完全可以走技术路线，为那些冒险者服务。

    冒险者的义体有故障了，他可以维修，他们需要探查、引路、帮手，他可以制造辅助机器人。

    他细细的盘点虎爪帮的财物，一个能量币都不放过，大概有1000能量币。

    这笔钱若是涌来购置义体，最多只能凑齐一套2.5级的义体装备。但是用来购置工坊，可以配置一套1级的义体工坊。

    义体工坊由复合机床、PCB加工机、烧写封装机三大件构成

    复合机床主要完成部件物理形状加工；

    PCB加工机主要完成PCB板的设计、修改。

    封装测试级主要完成PCB板的固件烧写、PCB封装和测试。

    以安雨的枪神1号为例，如果他想要升级枪神1号，将普通冷兵器长枪升级为磁暴枪。

    那第一步是磁暴枪的选材、工业设计，完成后用复合机床加工。

    选材首先要有螺纹钢的硬度、柔韧性、刚度等条件，其次是要绝缘（枪尖放电，所以枪身不能导电）。工业设计除了枪的外形要符合动力学外，重点要考虑内部设计，首先放PCB板、储能模块、增压放电模块（放电意味着瞬间输出高能电流，所以电压要很高，这就需要增压功能），其次是这些模块的空间布局。

    第二步是电路设计，设计完成后用PCB加工机制造设计出来的PCB板。

    电路设计的重点是放电控制方式，如放电强度设置为强中弱三挡，放电时间是1秒、毫秒或微秒，指令是WiFi无线还是有线等等，基于这些设置电路逻辑门。

    （如果无线方式用电磁波控制，那就必须考虑灰雾下的电磁扰动。为了防止在沃尔斯高地这种极端环境中失效，一般会采用手部接触有线方式，那么就需要在手柄处使用具有导电能力的材料，充电接口、固件刷新借口也会设置在这里，这里就需要同步修改机器人的义肢）

    第三步就是烧写固件，进行测试调试后便算完成了磁暴枪升级。

    烧写固件的重点有两个，一个是ARM、DSP、FPGA等指令架构的选择，基于磁暴枪需要及时快速的进行信号转换，因此选择DSP更合适。另一个是固件优化，网上虽然有现成的固件程序，但是这些固件往往适配性很广、程序十分冗长，如果没有针对性优化，会大幅浪费硬件的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