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废墟
刻还在森林里辨别方位的莱恩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学院的教授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自然也不知道，他已经十分荣幸得被一部分学院教授记住大名。 虽然这项殊荣说起来并不好听。 这群教授中的库洛洛老师，此时目光中已经带上些许怒意。 艾尔城坐落在一处群山环绕的谷地之中，整个巨大的谷地内部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莱恩记得库洛洛老师曾说过，在这片谷地中还没有艾尔城的时候，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有着四季变化。 可后来不清楚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天里，郁郁葱葱的森林潮湿且闷热，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毒蛇毒虫早就躲到阴凉潮湿的地方去了，大多数魔物也都呆在窝里，不愿走出来。 不仅是不想承受这闷热潮湿的空气，同样也不想被当成猎物。 莱恩没有着急去寻找自己的猎物。 因为他清楚，白天狩猎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反而用来保存体力最为合适。 只要到了傍晚，大多数魔物就会开始出来活动，到那时候再开始自己的考核也来得及。 毕竟城门要到午夜才会关闭。 莱恩本就可以在城中做足准备，到下午再自行出城完成考试，但莱恩有点其他想法，所以就赶在上午，早早出门。 他想去前几日库洛洛老师口中所说的那个废墟……克莱曼尼废墟看一看。 但即便不能近距离接触，只要远远看一眼也好。 可莱恩发现，学院张开的巨大法术结界大得有些离谱，居然将克莱曼尼废墟也包裹在其中。 这让莱恩有些喜出望外。 平时克莱曼尼废墟有守卫把守，一般人很难靠近。 但既然学院能将那里一起划进来，那就说明那里也算是考场。 那么只要是考生，应该就可以接近。 克莱曼尼废墟距离艾尔城并不远，全程走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莱恩到达克莱曼尼废墟外围的时候，太阳也才刚刚到达头顶，还不到中午。 而且果然与莱恩所想的一样，这里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守卫。 曾经的克莱曼尼城依山而建，宏大无比，城后方就是比利尔山脉，如今只是看到爆炸留下的废墟，也能感受到当日克莱曼尼城的繁华与伟大。 这片废墟经过百年的风吹日晒之后，到处布满了青苔和杂草，废墟中的大半，如今也只剩下些残垣断壁。 再往废墟中央走上不就，就到达克莱曼尼内城。 刚一走进这里，莱恩就立刻发现，整个内城，都被一股怪异而又充满危险的法力残渣所包围。 这股暴戾的法力残渣漂浮在空中，随着气流缓缓游荡，将克莱曼尼的整座内城包裹起来，形成一道呈圆形的天然屏障，将所有想要前来窥视的人隔绝在外。 莱恩此时就站在这道屏障边上，还未真正走进去，可身上的皮肤就已经能感觉到那股恐怖的法力残渣中所包含的力量。 法力残渣的形成原因有很多种。 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在法力在凝聚之后，释放之前，施法者突发性的失去了对法力的控制。 这种情况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施法者因为意外突然死亡。 这个时候，那些已经被凝聚起来的法力失去了载体，也失去了转化法力性质的驱动力，就变成一堆法力残渣。 但这是对施法者的一般而言。 要是由魔物死后形成这种巨量的发力残渣，那莱恩能想到的就只有自爆一途。 魔物魔物，所有的魔物体内都含有魔法力，越是强力的魔物体内就越多。 能够自爆的魔物本身就懂得运用自身的魔法力，而通过自爆法术增幅后，再形成眼前这犹如奇观一般的法力残渣屏障。 似乎也说的通。 小黑紧跟在莱恩身后，也注意到空气中法力残渣中所包含着危险，开始躁动起来。 莱恩很明显得感受到，小黑那种略带着急切的心情。 不过在他看来，小黑并不像是害怕，反而更像是在催促着他赶紧继续往前走。 硬着头皮，再往废墟中心方向走了没多远。 莱恩就知道，今天的废墟之旅，可能要提前结束。 到达脚下这个地方之后，他觉得，已经无法前进。 虽然前方道路宽阔，没有任何阻拦。 道路两边的废墟之下，长满了各种绿色植物，还有不知名的炫丽小花从中点缀着。 这一切，全都是看上去犹如郊游一般的惬意风景。 莱恩身体的感觉却很明显，那些原本在空气中游荡的法力残渣，已经慢慢朝他这里汇聚。 虽然很少，但感觉得到。 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有着一道无形的墙。 空气中包含着的法力残渣，都处于一种半活性状态，失去了主人之后，无意识漂浮在四周的空气中，本能得会将一切前来侵犯的生物都当做敌人。 这些残渣也是想象中的一层两层，而是均匀四散开来，形成了一段不知有多宽的法力墙壁。 想要进入中心，就必须硬生生从这墙壁中破开，钻过去才行。 若是有人悍然一头扎进去，这些法力残渣就会立刻重新激活，接着发生剧烈爆炸。 而莱恩此时才刚刚走到那堵墙壁的最边缘而已，暂时还没有被游荡的恐怖残渣当成敌人。 而且直觉也告诉他，要是再往前一步，必死无疑。 莱恩明白了，为什么库洛洛老师会说，至今为止没有人能进入到那废墟中心去，这种量级的法力残渣产生的爆炸，只怕没人能够安然无恙。 这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力量，这股能量的里里外外只包含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毁灭。 胆敢进入的这里的任何生物，最后的结果只有被毁灭。 能释放出这些法力的生物，绝对是天地间最顶级的生物，这些生物对魔法的理解和运用，也都包含在这些残渣中。 虽然莱恩暂时还无法理解，但心里清楚，对于自己日后法术的修炼和钻研，肯定大有益处。 莱恩驻足往结界内瞧了一会，却什么也看不到，这道在犹如实质的墙壁让视线也变得模糊，仅仅以人的双眼也只能看清前方数十米。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莱恩就准备原路返回，打算吃个午饭之后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然后好好想想怎么完成考核。 突然，莱恩感觉到从小黑那传来一股狂喜。 扭头一看，脚边的小黑高兴到几乎发了疯，在原地不停跳动着，甚至旋转起来。 每一次跳起，小黑都极力张大自己的嘴，几乎将他那果冻一样的身体撑破，一副要把一切都吞噬下去的架势。 莱恩这才注意到，小黑居然是在疯狂吞噬着四周的法力残渣！ 这些极其危险的法力残渣对于小黑来说，居然是最美味的食粮！ 确实这个事实之后，莱恩惊得站在原地。 让他更加惊奇的是，这些暴戾的法力残渣也不将小黑当做敌人，没有丝毫反抗或者活性化的意思，就那么任由小黑一口一口将其吃下肚去。 甚至还觉得小黑的吞噬得不够快，散落在空中的法力，竟逐渐加速汇聚在一起，似乎是想让小黑吃的开心。 莱恩看傻了。 片刻之后，小黑张嘴的频率就开始慢了下来，吞噬的速度也渐渐放缓。 再没多久，这只黑色的史莱姆就瘫在地上，懒洋洋得打了一个嗝，眼睛眯成一条线，满脸的意犹未尽。 似乎吃饱了。 “好吃吗？”回过神来的莱恩悄悄问道。 小黑跳了起来，重新变成一件外套衣服模样，让莱恩穿在身上，然后回答莱恩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