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宁城，一栋气派的大楼内。 雅琴拎着一个黑色电脑包，穿梭在空旷无人的大厅，也没见她怎么辨认方向，迈着修长的大腿直接跨进了电梯。 15层。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那是一名青年男子，才二十四五的年纪，却顶着一头并不浓密的黑发，黑框眼镜，白T恤，休闲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 看到雅琴，他上前打了个招呼，顺手接过递来的电脑包。 “雅琴，大周末的，用得着这么着急么？”他嗓音懒懒的，伸出一根手指，“先说好了啊，一顿早饭，我要吃一桥桥头下的那家牛rou面。” “别墨迹，事儿办好了，吃啥都行。”雅琴没心情寒暄，摆了摆手，径直朝着某个写字间走去。 “诶，这不像你啊，看来是真遇到事儿了。”冯云拎着电脑包，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嘴里一边自言自语地臭屁着，“也是，都请我出马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你除了这身打扮，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丝程序猿的气质？”雅琴拖出一把转椅，眼神示意，“开始吧，冯大少，赶紧的。” 等冯云漫不经心的开启电脑，他脸上所有的不正经都消失了，眉头微微皱起。 “嚯！3层20位加密？” 有点意思。 “雅琴啊，这牛rou面得再加个蛋才行啊……” 三分钟后。 “搞定！”冯云敲下回车，长舒口气，回头瞥了一眼，“就这？” 雅琴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要不…你再看看？” 冯云心头一惊，蓦然回首。 “雾草！” “自毁程序？！” 冯云呼吸一滞，也顾不上口花花了，双手十指如飞。 顿时，整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只剩下噼里啪啦的击键声…… 十分钟后。 “呼……” 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电脑桌面，冯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狠狠喘了一口大气，瘫坐在转椅上，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余韵。 “雅琴姐，我叫你声姐行不？你可真是给我挖了个大坑啊！” 他摘下眼镜，随手撇在办公桌上，“在以前，小弟我黑电脑那可是从未失手，今天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 手指暗劲揉搓着眉心，心里惊魂未定，不由得好奇道：“姐，能小小透露一下不，这家伙到底谁啊，水平竟然不下于我。” “……” 雅琴只是摇了摇头，内心的震撼来得更加猛烈汹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是知道眼前这个不太正经的冯大少的黑客技术大致什么水平的，能让他发自内心说出这种话，单说这一手技术，就已经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了。 她也知道这台电脑的主人只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而且因为一个实验，已经造成了一场怎样的轰动。 当时在他家搜集证据的时候，她可是除他本人以外第一个翻看那本日记的人，也亲眼见到了那间卧室里满满一整面墙壁的书籍。 随手挑出一本，都有翻看的痕迹…… 那会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少年，如果不是极致的疯子，那一定就是最顶级的天才！ 不，是鬼才！ 正是因为了解的越多，她就越发感到惊惧恐慌，甚至产生一丝难以置信的可怕念头…… 那个秦小沐，不会真的不是什么凡人吧？！ “喂，你是被小弟我的技术惊呆了吗？不至于吧，没事，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牛rou面再加一份牛rou就行。” 冯云看她半天没有搭理自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说话算话，下次早饭我请。”雅琴毫不在意的点头。 她没有忘记这次过来的任务，语气严肃道：“冯云，这事儿还没办完，你在这台电脑上面找找，看看有什么关于科研的资料或者记录，破解还原出来。” 冯云一愣，想起上次见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在协助抓捕一个顶级通缉犯的时候。 他也迅速收起所有杂念，神情变得格外专注。 没过一会。 “嘶！” 写字间里，一男一女两人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电脑里正显示着一篇文档。 【实验编号：01999 实验时间：9月4日 实验现象： … … 1分03秒，结晶体积接近总体1/5，晶体发生爆炸，感应到微量灵气溢出，容器内壁裂痕明显，外表无明显破损。 实验结论： 880摄氏度，10兆帕（约100个大气压）下，理论上可产生灵气晶体。 结晶过程中，物质状态极不稳定，积累至一定规模后产生爆炸。 实验猜想：缺少某种可加固灵气晶体结构的未知物质。】 “雅琴姐，我的亲姐！你这电脑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冯云瞪大双眼，声音有些干涩。 雅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语。 1分03秒…… 就在她眼前，忽然仿佛有一幅幅画面接连闪过： 【紧急通告…飞机失联…网络瘫痪…1分03秒…我没出现幻觉…空间短暂失稳…电磁干扰……】 【脑洞记录…涉及空间层面…限制空间……】 【脑子有病…修炼才能只好…灵气结晶…灵石……】 … 那个叫秦小沐的少年，他做到了！ 他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现在，雅琴真心觉得很有必要采纳他的意见，把这些东西全部移交给更加专业权威的技术部门。 1999份实验报告… 1999份像说明书一样精确到每一步的实验cao作流程（秦小沐防止每次做实验中途被动开启【脑洞】技能而提前写下的）… 几千份详尽到极致的实验构想和预设方案… 尽管内容和设想无比疯狂，但她觉得，这些东西，不管自己能不能看懂，都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能阅览触碰的存在了…… “雅琴姐，你不会是偷了哪个精神病人的电脑吧？总不能是哪位科学大牛…卧槽！” 感受到一束极度危险的目光，冯云悚然一惊，“姐…jiejie，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这可不属于你的业务范围啊！” “你闭嘴。”雅琴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被冯大少这么一打岔，她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思考能力，果断做出了决定，“你有没有权威实验室的邮箱？内部加密的那种。” “额……”冯大少神色变得怪异，“雅琴姐，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些东西加密传送到权威实验室那些大牛的电脑里。”雅琴秀眉竖起，配合着她飒爽利落的短发，顿时英气逼人。 “任何方法都行？” 冯大少突然觉得自己不太像个大少，面前这位才是！ “不择手段。”雅琴稳稳点头，“有事我给你兜着！记得备注一下，说明来由。” 冯大少见她如此坚决，这会儿不硬就不是男人了，索性咬牙应下。 “刑！” … 宁城小区，小区大门口。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王鹏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小曲，抬手看了眼手表，八点十五，顿时心情大好。 时间还早，愉快的周末才刚刚开始。 虽然凌晨接到紧急通知，通宵查案，一夜没睡，但好在案子进展很快，该拿到的证据都已经整理在案，人也做出了妥善处理。 尽管最后抓到的极有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但刚才给上司汇报完之后，还是得到了几句难得的表扬。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回家好好补个觉，王鹏顺手掏出了兜里突然震动的手机。 来电显示：雅琴。 “嗯……”他沉吟半秒，接通。 “王队，是我，雅琴。” “哦，你说。” … 片刻后，电话挂断。 手指摸索着手机外壳，王鹏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阳台，一时间默然无语，眼底深藏着茫然。 可能都是真的？ 灵石制取？科技修仙？ 他原地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跨进了小区大门，朝着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不信…… 才进家门，手机又响。 然而这一次，当他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他呼吸一顿，只觉心头猛地漏了半拍。 身体短暂的僵硬后，他迅速调整好呼吸，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 “喂，署长，您好！我是小王。”王鹏压抑着呼吸声说道。 “嗯，小王啊，有个重要的事你记一下。”电话那头开门见山，嗓音温润沉稳。 “好的，您请说。”王鹏屏住呼吸。 “那个秦小沐，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们队里，署长。”王鹏心底一沉，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嗯，人还好吧？情绪稳不稳定？” “嗯……”王鹏仔细回忆，但心头却是一惊，他竟然从电话里头听出了一丝丝…关切？ 难道说…不会吧？！ 他压下心中的震动，当即肯定道：“病…咳——并无异常，甚至还有点…嗯，自信？” “哦是吗？这是好事。”署长话语一顿，接着道，“你们好好看着他，什么也不用做，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接他。” “……” 王鹏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了下来，刚才他差点就蚌埠住了。 是，的确会有人来接，但好像，并不是一回事啊…… “嗯？小王，你怎么了？” “啊，署长，我在。”王鹏死死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大脑快速回忆那份个人档案。 秦小沐，男，19岁，H省岳城人，大专在读，经了解，性格内向，独来独往，交际圈小，家庭贫困潦倒，父母离异，生父酗酒赌博，伴有家暴倾向，生母九年前改嫁，后再无音讯…… 没有什么太大的来历啊，那怎么会…… 难道说，是因为那个电脑？ 王鹏心中拿捏不准，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嘴上却不慢，“署长，请问秦小沐他这是……？” “哦，刚才接到通知，他……”电话那头的音量突然降低，嗓音也跟着低沉下来，“我只能告诉你，从现在起，关于他的一切，都是最高机密！” “！！！” 嘶！ 王鹏猛然瞪大双眼，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说，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灵气实验，都特么是真的了？！ 艹！ 离谱，离了个大谱！ 这个世界太疯狂。 “怎么，很惊讶？”署长似乎能看到王鹏现在的表情，严肃道，“这就是我要交代你的第二件事情……” “请等一下，署长！”王鹏迅速回神，面色不太自然，“署长，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 “哦？你说。”嗓音依旧温和。 “秦小沐他…半小时前确实是在我们审讯室里，但现在的话，额……” 王鹏迅速抬手，再看时间。 8:16 他顿了顿，心中快速计算车程，硬着头皮道，“应该还在。” “怎么回事？他人呢？”电话里，嗓音不再温润。 “咳……”王鹏感觉喉头有些发干，口干舌燥，“我们之前怀疑他精神上有些…嗯，凤凰山的人正在来的路上。” “……” 电话里顿时一片死寂。 王鹏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家里没有风，但就是感觉凉飕飕的，无比煎熬。 “署长？”他试探一声。 隐约间，能听到对面深呼吸的声音。 “王鹏。” “到！” “多的话就不说了，两件事……” 王鹏登时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同时转身，准备出门。 “第一件，保证秦小沐的人身安全，尽量稳定他的情绪，他有任何损失，拿你是问。” “是！” “第二件，此事严格保密，凡是有过接触的人员，务必传达到位。”电话里话音一顿，“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 说话间，王鹏已经冲出家门，奔向停车场。 路上，他拨通了李威的电话。 再不快点，就等着去凤凰山要人吧…… … 特别事故调查大队，审讯室。 李威挂断电话，再转身时，他眼里的惊惧震撼还是没能藏住。 都说喜怒不形于色，特别是干他们这一行的，更是要沉稳镇定。 可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些了。 刚才来自王队的电话时间很短，但内容却是细思极恐。 “李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小沐的私人贴身保镖，不许任何人再与他接触，并且……除了离开审讯室，满足他的一切合法要求！” 电话那头，似乎隐隐传出一阵阵引擎的轰鸣声。 “凤凰山的人，现在打电话让他们回去，理由你自己看着办，我只看结果。” 王鹏语气有些急促，但咬字格外清晰。 “对讲机里召集所有在位人员，准备开会，我马上到！” “可是……”李威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鬼使神差下脱口而出，说完顿时就后悔了。 果然，下一秒……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电话里话语一顿，王鹏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嗯……” 想了想，又道，“可是什么？” “额……其实也没什么，真的！”李威求生欲拉满。 “说！” 引擎声似乎越发轰鸣了。 “秦小沐想喝奶茶……”李威突然觉得也有些口渴，但绝不是因为想喝奶茶。 “………”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显得那发动机的咆哮格外刺耳。 如果可以，李威很想现在就抽自己两耳光。 然而…… “买！” …… 收起电话，看着眼前帅无人道的少年，李威忽然发现，这个世界简直梦幻又荒诞。 或许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同时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 “沐哥，你刚刚说……你想喝什么来着？西瓜…什么？” 秦小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