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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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后,众人才安心地去后堂用膳。 襄阳王妃巡视了一圈,方才的事情让她简直丢光了颜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踌躇了一番,还是选择端起酒杯。但也是强颜欢笑道:“诸位,小女儿不懂事,自幼被我和王爷宠爱惯了。出了这场闹剧,扰了诸位的兴致,我替我那不懂事的小女儿向诸位赔罪!” 汝阳王妃最是积极,先开口道:“瞧你说的。我们是长辈,又怎会与小孩子过不去?只盼今日一事,莫要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才好!” 话音落,襄阳王妃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云。 “汝阳王妃方才是游湖去了吗?没听见王淮南那一番的肺腑之言?汝阳王妃与其担心他人的感情,倒不如多想想自己。我听说汝阳王近日又纳了几名美姬?” 段桑颜闻声,目光瞥向身边的成阳侯夫人。 这成阳侯夫人是蚌精吗?怎么见着谁都想咬一口? 这时候,裴九思的声音又从她身后轻轻响起:“成阳侯夫人与襄阳王妃是故交,但不对付,尤其是在攀比首饰上。听说成阳侯寿宴上,汝阳王妃派人送来一副墨画,画中竟是一头老牛。此后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敢情汝阳王妃是嘴贱惹的祸。如此想来,便不值得同情了。 “段姑娘,今日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还请你莫要记挂在心上!”襄阳王妃一副慈祥地看着她。 她正想开口,谁知突然被汝阳王妃打断道:“哟,这不是段姑娘嘛,小妇人眼拙,方才并未瞧见。听王爷说,段姑娘很快就要与陛下定亲了?这等好事,段姑娘也能沉得住气?呵呵,我还听说段姑娘继任,族人很是不满。家中之事,最是烦忧。段姑娘可一定要处理的妥当,以免落下口舌,对陛下不好!” “汝阳王妃何时爱管别人的家事了?莫不是自己家的事插手不了,便想管管别人,过过瘾?” “成阳侯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眸子微挑道:“谁不知道汝阳王妃一直想将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陛下,只可惜,她太老太丑,陛下瞧不上!” “你!” 原来如此。难怪这汝阳王妃明里暗里地针对我。不过婚姻之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厉害,你去找陛下闹啊!你要是能将这婚事搅黄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人家段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插什么嘴?”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这一幕场景倒是十分熟悉,好像不久前才见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是乔鱼姬引发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以为你是汝阳王妃我就怕了你! “呵,汝阳王妃所言极是。家中之事若是不处理妥当,我亦是不敢嫁与陛下的!” 汝阳王妃一副得意洋洋地嘴脸:“这人呐,不光要有自知之明,还要懂得礼义廉耻!秋宴那日,听说段姑娘与陛下相处一室,直到黄昏时分才孤身一人出了宫门。并非是我多管闲事,按理来说,女子一日未出嫁,便依旧是清白的姑娘。既是清白女子,理应注重分寸。” 段桑颜表面上点头应付:“是是是。”实则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经紧紧攥着了。 “女诫有云,女子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敢问段姑娘是否共沾?” “汝阳王妃想说我不知礼数,配不上陛下,大可直言。拽什么词.......” 装模作样,甚是恶心。 “段姑娘莫要曲解我的话。我听说段老夫人驾鹤西去后,段姑娘才六岁便继任了老祖宗的位置。想来,整日里定忙着整理账目,处理族中大小事宜,任务繁重。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些方面多下功夫了。也是能理解的!” 段桑颜的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她放下已经到了嘴边的酒杯,声音阴冷道:“汝阳王妃是真在家中闲出病来了?好端端的,无故提我姨母作何?鱼儿又不是只吃一家食,难不成为了霸占鱼儿,就将其他来喂食之人都逐一杀尽?” “你,你在浑说些什么.......”汝阳王妃慌了神,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她此刻的神情犹如地狱的恶鬼一般,可怕至极。“汝阳王妃大可把那位女子推至陛下面前。只怕你就是将她推到龙床上,陛下也是不会看她一眼的!人故要有自知之明,但亦得遵从天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连我府门前嬉笑打闹的孩童都明白的道理,汝阳王妃莫非不知?” “汝阳王妃也不必拿女诫女训一类的话来讽刺我。我与陛下的婚事是自幼由堂姊和姨母定下的,我堂姊是谁,想必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吧?我是否般配于陛下,陛下心中自有决断,不用旁人在这里非议!” “段姑娘可真是生得一副好口才啊!”汝阳王妃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呵呵一笑,倒吸一口冷气道:“段姑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陛下他,是否真的了解段姑娘?” “了不了解的你自去问陛下好了,看看陛下会不会让林公公将你赶出来。” “你简直放肆!”汝阳王妃猛然拍桌而起,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指着她咬牙切齿地训斥着:“我乃汝阳王妃!我家王爷是两朝元老,就是当今陛下也得给我家王爷几分薄面!你一个穷酸丫头,竟敢与我争辩?” 眼见这场战火愈演愈烈,襄阳王妃这才站出来,平息二人的怒火:“汝阳王妃息怒!段姑娘,你不要再激汝阳王妃了。不妨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话音刚落,成阳侯夫人便坐不住了。她放下筷子,嘴中还咀嚼着食物,一脸不耐烦道:“行了,你就莫要再装好人了。段桑颜......段姑娘与汝阳王妃争辩,不还是你起的头嘛!装什么好人,恶心不恶心?” “呵.......”襄阳王妃只好笑笑来化解尴尬。“汝阳王妃,快请坐。今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来来来,让我们再同饮一杯,忘却那些令人烦忧之事!” 众人似有着不可言说的默契,一杯酒下肚后,便又高高兴兴地与身边的人聊起了家常。 汝阳王妃的嘴脸最是翻得快。方才还一副要张着血盆大口吞了她的尖酸刻薄的模样,眨眼间便又是一副慈祥和蔼,似好与人为善一般。 ****** 宴席过后,本该散了。段桑颜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看见某些人,就让她心酸恶心。可谁知襄阳王妃突然心血来潮,让众宾客留下来与她一起去花园走走。 襄阳王妃便领着她们来到花园。她一脸得意的向她们介绍着花园里的各种品类的花,然后便是她们的各自吹嘘,互相捧场,但又各自话里藏刀,暗里争锋。 段桑颜注意到身边的男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裴御史的病,可好些了?” 裴九思目光眺望远方,压低声音说:“医官说我父亲是cao劳过度,以致我父亲时常身子不适,卧病在床。此乃心中郁结!这么多年,他的心中郁结也未曾解开过,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是无可奈何!” 听这话的意思,裴御史怕是要遗留历史之中了。 段桑颜不禁伤感起来:“记得那年蝗灾,我族中部分族人的田地颗粒无收。大人还好,可孩童无辜。那时我年幼,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便进宫去求陛下,恳求借些粮食,以救我族人的命。但迟年洲遭受蝗灾的又不止我段氏一族,陛下终究还是要以大国为重的。那时候,便是裴御史替我说了好话,也是他将自己家中余粮借了我,才保住了我族之中刚出生的乳儿和孩童的性命!此恩,我铭记一生,更是无以为报!”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人群忽然停了下来。 她也顺势看向身边的男人,认真地与他说:“若是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裴公子派人来说一声便是。我定会倾尽我所有的力量!” “段姑娘重情重义,在下谢过姑娘了!” 段桑颜也下意识地回礼。起身时说:“还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裴九思。” “孔子曰的九思?” “正是!”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想必裴御史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这样一个人吧?倒真是个好名字! “段姑娘。段姑娘?段姑娘!” 段桑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襄阳王妃牵着汝阳王妃走来她身边。 一瞧见汝阳王妃,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便没有个好脸色了。 “段姑娘,方才的事你可莫要记在心上。我特意让你们留下来,就是想让你与汝阳王妃亲近亲近,解开误会。” 襄阳王妃向身边的汝阳王妃抛去了一个眼色。汝阳王妃立刻附和道:“是啊。meimei权当我吃醉了酒,口无遮拦了些。可千万莫要记在心上,更莫要去与他人说。就当,就当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 “陛下的面子?怎么,汝阳王妃与陛下难道有什么血亲的关系?” “这,这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转过身,眼神透露着阴冷。可随即,她又逐渐温和了起来,话锋一转道:“罢了。你说的也不无几番道理。汝阳王是两朝元老,便是作风不堪了些,可也是功臣。此番我便当做王妃吃醉了酒,不与旁人讲便是!” 话音落,段桑颜便不想再与她们二人有过多的纠缠。转身走去池水的岸边,逗趣鱼儿了。 不一会,汝阳王妃两人又走来了段桑颜的身边。汝阳王妃将手中的鱼食分了一部分出来,递给段桑颜。段桑颜愣了愣,碍于脸面,还是收下了。 就在她全神贯注,一门心思地逗趣池中的鱼儿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被声音吸引,不约而同地东张西望,寻找起了声音的来处。 段桑颜更是好奇心重,她伸长了脖子去眺望。 不曾想,便是这个时候,汝阳王妃略施手段,将她推入了水中。段桑颜整个人向后倒去,情急之下,她半空中乱挥舞的手抓住了裴九思的衣裳。就在摇摇欲坠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汝阳王妃的嘴角微扬,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意。 原来方才那些,都是她装的?! 紧接着只听见扑通的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段桑颜与裴九思一同落入了水中。 与此同时,耳边也充斥着大声呼救的声音。 段桑颜沉入水中后又浮出水面,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巡视着岸边上的人们。尤其是汝阳王妃和襄阳王妃。两个人看似很是着急,实则眼底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段桑颜,你快游到岸边来!”成阳侯夫人大声喊着。 她看见成阳侯夫人从桥的那边急匆匆地跑来这边,一副着急心慌的样子。 “等等,裴九思呢?” 我是攥着他的衣裳,不小心将他拖下水的。按理来说,他应离我不远才对。可水面如此平静,莫非....... “救命啊!我不会水,救命啊!” “裴九思你别乱动了!” 任凭段桑颜怎样大声呼喊,裴九思就是听不见,一个劲地挣扎着。 段桑颜盯着他愣了愣,然后向他游去。试图抓住他乱挥舞的双手,叫醒他。但不断飞溅起的水花又让她望而却步。 “裴九思,你别动了!你听,你听我说!” “救命啊——” “裴九思!”段桑颜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了,“裴九思你.....你别动了!这水约莫只有四尺深样子,还不到你腰间呢!” 听见此话,裴九思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回过神来,慢慢在水中站起,水竟真的还未到他的腰间。 见状,众人悬着的心也才终于放下了。 “裴九思!救我......” 他闻声回过头去,只见段桑颜正缓慢地沉入水中,却无一点挣扎的迹象。方才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