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迭香?回忆无法忘记的过去
第二节 流光站在木筏上，默默地看着木晞向下沉去，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才重新撑起船槁，准备离去。 忽然，流光的身后传来气泡破裂的声音，像是水被沸腾一般，河面上涌出滚滚白气，并迅速覆散开来。原来平静的水面翻起无数波涛，河水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涡，而在那水涡的中心，木晞从中缓缓升起，她的眼神冷峻，带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 流光转身，左手将斗笠向下按了按，右手则将船槁反手握住，侧身对着木晞。 木晞嘴角微微勾起，道，“你的外貌如何，让我看看吧。” 说着，卡牌从流光脚下的水底冲出，流光掀翻的斗笠，然后一个急转，在他的颧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琥珀色的瞳仁奕奕有神，如雪般的发丝向着四处翘起，肤色极白，给人一种透明之感。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一双血色的嘴唇，犹如神来之笔，点亮了流光的整个脸颊。guntang的血液顺着他的脸的轮廓滴落，划出一条暗红的印记。 流光似乎并不在意眼角边剧烈的疼痛，他轻轻触碰伤口，笑道，“这种痛感，真是久违了。” “哦？”木晞用两指夹住飞驰而来的卡牌，踏着水面走向流光，“你的命，我要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水柱接二连三地喷涌而出，紧追着木晞的移动。木晞灵巧地在水柱之间来回穿梭，逐渐逼近流光。有好几次，水柱几乎就要触碰到木晞，但却总是被木晞躲开，几轮下来，木晞连衣角都没有沾湿半分。 “可恶。”流光心中暗叫不好，他将手指贴在唇上，低声念动咒文。水柱迅速汇集在一起，扭曲变形，从木晞的四周盘曲而上，牢牢地缠住木晞的身体。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木晞挑了挑眉，不屑道。 说着，束缚住木晞行动的锁链被分割成无数细小的水滴，以木晞为中心散射开来，漂浮在空中，河面上雨雾蒙蒙。木晞的身影隐没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越来越小，最后消失踪迹。 流光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似有清风从他背上拂过，让他不禁脊背一凉。 纯粹的杀气。 木晞手臂一挥，卡牌就如同利剑一般破空而出，直向流光击去，卡牌飞行过的轨迹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尾。千钧一发之际，一堵水墙挡在流光的身后，将卡牌停滞于其间。木晞缓步上前，用手穿透墙面。水墙在瞬间分崩离析。河水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但水墙背后却没有了流光的影子。 “你的招数，还给你。” 木晞回头，只见流光双手擎着船槁向自己刺过来，力道之大，以至于木晞脚底的水面也微微颤抖。 “凭你？”木晞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接下船槁，看似不经意地握住船槁的尾部。船槁随即被一层层剥落，化成细碎的竹屑，然后只听“刷”的一声，原本软绵绵的碎屑登时立起，纷纷向着流光刺去。 流光见势不妙，向后仰翻，落在水面上接连退却几步，与木晞拉开距离。 “想逃跑？”木晞带着一丝戏谑。 “我可没这个打算。”流光的眼底泛起金色的光，其中有种奇怪的纹路若隐若现。时光之河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渐渐停止了流动。 “暂停时间？”木晞看着水里暗淡下去的光芒，“有点意思。” “小丫头，我记得我说过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流光看着木晞，脸上写满自信。 “我想让你趴着，你以为你还能站着吗？” 卡牌不知从何处而来，绕着流光飞快地旋转了几圈，连带着几根透明的丝线缠绕住流光的身体，然后又回落到木晞的掌心中。 “这张牌，用起来还真是顺手。”木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心上悬浮着的卡牌，叹道。 “你…怎么可能不受时间的控制？！”流光惊道，在心底暗暗责备自己的轻敌。 “呵呵，”木晞将牌举到眼前，把玩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答道，“哎呀呀，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时间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哦。” “的…哦？”流光努力在脑中搜索着那句话的影子，于是，不久前他说的话渐渐在他耳畔回响起来： “哎呀呀，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掉进这条河里，是浮不起来的哦。” “是浮不起来的哦。” “的哦。” “哦。” 这小丫头！太嚣张了！流光在周身撑开灵力，企图挣开细线的束缚，可他越是挣扎，细线反而束缚得越紧。 “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木晞冷笑一声，缓缓合拢手掌。缠绕着流光的细线随之收束，在他乳白色的皮肤上勒出一条条鲜红。从皮肤层中渗出的血顺着线的走向慢慢滑动，最后落进河水中，散成一团团血花。 “现在看来，要永远留下的人，是你。”木晞说着，只见一道光影略过，斩断连接着流光的细线，又转眼间出现在流光的身后，扶住他倾倒下去的身体，然后顺势打横抱起。 深绿色的眼眸中充满灵气，发色漆黑，搭配墨色的衣服，衬托出他肤色的白，高挺的鼻梁使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眼角有一点泪痣，让他那本就温柔的脸又多了几分生动。 木晞没有给来者任何喘息的余地，卡牌在一瞬间发出，攻向木晞对面的两人。黑发少年反应迅速，他左脚一点，轻轻巧巧地跃至空中，即使多了一个人的重量，他躲过木晞的攻击也是毫无压力。 木晞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丝笑容，“有点意思。” 她微微俯身蓄力，将灵力凝聚在掌心，然后一个瞬身转移到卡牌的位置，一掌推向流光与黑发少年的退路。 黑发少年并不恋战，一心躲避，而木晞却也不想认输，持续发动进攻，所以，少年与木晞就在空中玩起来你追我赶的游戏。 “逝川…你…”黑发少年怀中的流光气息奄奄，却依然不改本性，“早点来会死啊！” “闭嘴！”逝川皱起眉头，面色略显怒意，“我不是让你把人打晕了再丢进河里吗？” “我…”流光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但转瞬间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我这不是看她没有灵力，动手就显得我欺负人了嘛！” “罢了罢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逝川一边躲闪，一边无奈道，“小光，你认真听我说，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要想杀她是不可能了，就目前来看，你的灵力存留不多，若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用那个办法。” “我知道了，”流光瞬间收住笑容，难得露出正经的神色，他抬眼看着逝川的下颚，道，“你要小心。” “你也是，不用担心我。”逝川低低地笑了两声，身子一翻，又躲过了木晞的一击。 随后，逝川压下自己的重心，以一种缓冲的姿势化去了落下的冲劲，将流光稳稳当当地放在水面上。 “小光，靠你了。”逝川在流光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然后转身，反手用灵力接下木晞紧跟过来的一掌。 流光强忍伤口的剧痛，勉强支撑起身子，左右手凭空而画，形成两个不同的阵法，嘴中念念有词，阵法完成的速度极快，从开始到完成，也不过两秒。 木晞眼神微动，发觉事情有些许不妙，但还未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她身下的水面喷涌出金色的光将她与四周隔离开来。 几乎是在同时，逝川出现在木晞的背后，一掌击中木晞的身体。 “成功了。”流光微微侧过头，向着逝川一笑，随即想个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 逝川在空中优雅地旋了一圈，从身后稳稳当当地托住流光倾倒下去的身子，又顺手将他扛到了肩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扛住我。”流光低声说着，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你这家伙…”逝川轻笑着，将流光扛得更紧了些，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木晞的方向。 木晞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的身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看住逝川紧盯着她的双眸，直到视线消失，也没有移开。 “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