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胡人的袭击
随后的几天，黎歌一边指导文惠等人布置造纸房，一边思索着怎么处理巴杭的事情，结果就传来个坏消息。 前往北山县砍树藤的两个小队居然遭到了山胡人的袭击，二十个人当场被骑兵冲杀七八个，余下的人也顾不上大王吩咐的命令，当即钻进茂密树林里逃命。 所幸山胡人并不熟悉这片森林，杀了十几人后见追不上，便放弃追杀，然后毫发无伤得退回林中。 活下来的士兵逃过一劫，便迅速返回王城，将此事告诉给黎歌。 他听到这个消息大为吃惊，当即着急众臣商讨此事，从士兵口中得知山胡人人数在四十左右，其中骑兵占半数。 他们穿着藏青色皮甲，胸前有狼首纹身，兽耳兽尾俱是深灰色有杂毛，身材矮小但四肢孔武有力。 “大王，臣认为这帮人应该是山胡人中的近山部族人，大概分布在我国北山县以北五百里左右的地方，每当食物不足时就会派遣小队四处掠食。”察元老头听到敌人特征后，当即向黎歌解释道。 另一个大臣岳玄也道：“十多年前就是这个近山族大规模南下，所幸先王率众出击，方才击退敌人。” 众人纷纷议论，黎歌逐渐听明白了，便道：“也就是说，这一支山胡人有可能又是大举南下的征兆？若真是如此，该作如何？” “大王，臣认为应该再派遣一支精锐小队前去北山森林，想办法活捉几个山胡人，再严加审讯，便知真假。” 察老头活了一把年纪，已经是见多识广，很快就想了个招。 不过确实是个好主意，黎歌点点头，想了想便道：“如果只是活捉几人，恐怕等我们退出山林后，北山县周围的村子就要遭到报复，我看不如这样。” “安排一支人马，摸到山胡人据点附近便埋伏起来，等血月高升敌人最为困乏时候再杀个猝不及防，必能最小损失达到目的。”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便道：“那不如让巴杭将军率队吧，他担任守备将军多年，战事经验丰富。” 听到这话，巴杭本就紧张的身子更加如坐针毡，可怜兮兮地看向黎歌，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不敢开口。 黎歌知道这些大臣还不晓得那日的事情，也不猜忌什么，而是盯着巴杭半晌，面无表情得说道：“巴将军劳苦功高，我若将这事托付于你，可有问题？” “大王......臣......”巴杭额头冒起虚汗，也不敢擦拭，浑身颤抖如篦子，俯首惶恐不已，“臣一定不负王托。” 看他这模样黎歌算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昊国是承平已久，不经战事，巴杭答应得如此勉强，他可不敢轻易将此事交给他。 其余大臣毕竟是政工事务做习惯了，到底是不懂战事，又看巴杭这副模样不由心里没底，也觉得要不换人？ 但换谁？国中能战将领似乎就此人一位了。 察元等人不禁把目光看向黎歌，希望大王能想办法应对眼下危机。 “我看不如这样，我亲率城中守备百人，再加东霞雨雀带一支侍卫队，和巴杭一起前往北山。”无奈之下，黎歌只能如此行招，不等众人说话，又继续说道：“王妹黎萱留守城中，负责一切王政事宜，也算是有备无患。” 此言一出，果然群臣相继反对，黎萱更是拼命地摇着脑袋，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去冒险，“王兄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轻易涉险，还不如让我带人去啊。” “胡闹！”黎歌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宠溺的眼神，而是非常严肃得呵斥道：“你以为是在过家家？我国虽小，但无事不大，周边祸患一日不清除，我们就一日不能安心发展国力。” 见meimei很难过得低下头，他依然没能心软，将此间的重要性又说了一遍，其实也是给周围臣子们讲述道理。 主意定下后，黎歌下令东霞雨雀前往守备营挑人，又吩咐岳玄调集三日粮草和武器，然后便散去众人，只留下巴杭一人匍匐于地。 “巴将军可知我将你单独留下是为何事？” 巴杭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臣......臣不敢妄言。”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黎歌闻言怒极反笑，干脆看起手里的竹简，边处理政事边缓缓说道：“军中饮酒，此一罪也；口出不逊，此二罪也；闻敌心怯，此三罪也。” “大王......臣......罪臣......” 不过黎歌语气一转，笑了笑对他说道：“按理说我本该处死你，但依然安排和我一起去北山退敌，可知何意？” 巴杭闻言这才知道暂时逃过一劫，遂大声道：“罪臣知道，罪臣定当奋不顾身勇猛杀敌，以求大王饶恕！” “知道就好，滚吧！”黎歌摆摆手，便让巴杭退下，看他仓皇离去的身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诸事皆难啊，真要举刀杀人实在下不去手，但他知道有时候必须要逼迫自己，毕竟已经是一国之君，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王子了。 想着想着，黎歌就在王位上走了神，一个人面对空荡的议政厅久久沉默，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一旁的竹简，又默默看了起来。 等处理完一切事情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外面已然是夜幕降临，一轮如血残月高挂天空，猝尔雨水淅淅沥沥落下，流淌在房檐，点滴落在青砖。 路过黎萱房间时，里面还闪烁着蜡炬火光，本想叮嘱她早点休息，但话到嘴边却又停顿下来，摇摇头索性回到自己房间。 白天那些话确实有点重，可能真让她难过了，等处理完北山敌患回来后，再找机会给meimei道个歉吧，黎歌躺在床上如是想着，很快就困乏起来，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一大早黎歌就起来了，出门便看见东霞和雨雀两人身披劲甲全副武装得站在门口，手握腰间长刀一副随时出鞘的模样，而刀锋若隐若现，散发着摄人光芒，像是经过精心打磨过的。 “我说你们两个啊，还没到北山呢，不用这么紧张，”黎歌笑着对她们说道。 “保护少主是我们的职责，才不会放松呢。” “......” 姐妹两人一热一冷的回答，黎歌只好无奈得摸了摸鼻子，出门去了。 不过东霞还是像往常一样很活泼，靠着他的左边身子说道：“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甜点心铺子，等回来后少主要请我和meimei去吃哦。” 在一旁装高冷的雨雀也绷不住了，小脸很是犹豫，偷偷看了黎歌一眼，又马上收了回去。 黎歌当即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们在把黎萱也带上，当天一切开销本王免单。” “嘻嘻~”东霞闻言喜滋滋，傻傻得乐着。 就连雨雀也眨巴眼睛，不声不吭，但眼里的期待却骗不了人。 仓促吃过早饭后，三人便带着宫中十五人的侍卫队出宫，而巴杭已经召集昨日选好的士兵在城门口等待。 一众大臣在早等候多时，见黎歌到来，察元老头更是老泪纵横，和文惠两人拉住他的手千叮嘱万嘱咐，也顾不上臣下之礼，只是不希望年轻的国君冲动行事，一切当稳妥为上。 黎歌哭笑不得，只好宽慰众人，告之此行并没有太大危险，身边有东霞火雀和侍卫队保护，再加之巴杭等百人守备，清缴山胡人不过是费些时日罢了，众臣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放行。等他准备带队出发时，却看见meimei黎萱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物品，说道：“王兄，这是我昨晚做的福袋，请您务必挂在身边，大神在上，一定会保佑您们的。” “谢谢。”黎歌很开心得收下，在meimei期待的眼神中系在自己腰间，忽然发现她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猜到了昨夜路过meimei房间时里面还点着蜡烛是为何事，不由心一软，冲她温柔笑着：“你在宫中先帮我处理几天事情，等回来后我会奖赏你的哦。” “嗯，我会等您回来的。”meimei点点小脑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舍之情流露表间。 黎歌也不再说什么，深深看了meimei一眼。又把目光望向文惠，希望这段时间她能以宫中老人的身份照顾好黎萱。 后者微微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向众人下令，“出发，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