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神医农女（11）
“好吧。”秋竹将剩余的桂花糕全部递给她，“那你将这些也带走吧，这都是剩下的，本来打算扔了，看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要是还发现不了小姑娘想吃又不舍得吃的情况，那她就白当秋竹了，直接改名叫冬竹得了。 余光瞄到冬竹冷漠站在一旁对这边的事一点都不关心的模样，她嘴角抽了抽。 “谢……谢谢jiejie。”小姑娘激动的接过，红红的眼眶带着感激。 秋竹见她收起来，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父母同意你来这里吗？” “我，我叫毛兰儿。”小姑娘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家里只有爷爷，他知道我来这里。” 秋竹顿了下，“抱歉。” “没关系的。”兰儿摇了摇头，声音哽咽，“苗jiejie说，我的福气还在后头。” “对，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秋竹笑着应下她的话，此时的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竟然会成为今后名动天下的女医官，更是下任清风学院的接班人。 而将来的清风学院更是成为天下医者都向往的神圣之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秋竹记下她的情况后，告诉她明日再来。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她心累的放下纸笔。 结果，没一会儿，又来一人，还是个妇人！ 年纪看起来三十有几，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 秋竹一问才知道，这人是个寡妇，丈夫早死，一大家子都靠她做女红卖手帕养活。 秋竹：“……” 苗姑娘从哪找来的这些人，关键是她们都识字吗？结果一问，还真识字！虽说不是像那些文人一样百读诗书，但都从别的渠道多多少少认识点字。 比如眼前的这位妇人，就是丈夫教的。 而刚刚那位叫兰儿的小姑娘，就是她爷爷教的。 秋竹：“……”苗姑娘真实厉害！ 送走这位妇人后，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大都是家里情况不好，辛辛苦苦养家又挣不了几个钱的。 秋竹：“……” …… …… 直到太阳落山，确定不会再有人来，秋竹才将东西收拾好。 门口传来脚步声，秋竹见是苏酥，连忙将整理好的簿册交给她。 苏酥接过，翻了翻，一共三十四人。 她记得一共找了有四十人，其余六个呢？ 【宿主啊，你就别在意那六个了吧。】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苏酥将薄册还给她，让她收好。 随后又去找了那六个，发现她们不会再过来后，也就不再惦记了。 几人返回王府，秋竹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跑上前：“苗姑娘，你找的那些都是女子。” 秋竹的本意是提醒她，那些都是女子，有史以来还没有女子上学院的，就是贵族和有钱人家的小姐都不允许去学院，最多找个师傅教。 “我知道。”苏酥淡淡道，“我打算开个女子学院。”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开女子学院，只是在那等了一上午都没有人来，这才临时起了主意。 这个世界没有女子学院，女子识字的少之又少，也只有那些贵族和有钱人的家庭才会让女子识字。 当然，她暂时开学院不是教识文断字的，而是找那些认识字的教她们学医。 “女，女子学院！”秋竹震惊，“可是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女子学院这一说法啊！” “犯法了吗？”苏酥转身看向秋竹，“有那条律例规定女子不能去学院吗？” 她记得律例中没有这一条，难道记错了？ “倒，倒也不是。”秋竹语气结巴。 虽然没有那条律例规定女子不能上学，但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男子读书，考取功名，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像苗姑娘这般会医术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凡会点医术的女子还都是世袭制，家里长辈教的。 现在苗姑娘要开女子学院，简直骇人听闻，她担心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会口诛笔伐，来骂苗姑娘。 “既然没有律例规定女子不能上学，那我开女子学院便不犯法。” 秋竹想了想，还真是，并没有那条就是明确规定开女子学院犯法的。 但她心里还是特别忐忑，毕竟这种事闻所未闻。 苏酥见此也不再说什么。 有些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女子十几岁便要嫁人，承担着繁育下一代的职责，余下二十几年都会在抚养孩子中度过，而有这些思想的父母更不会把时间和金钱用来培养女儿上。 这也导致了很多女子视野并不开阔，终其一生被困在后院内。 思想只有相夫教子这一个念头。 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那苗姑娘，为什么还给她们银子呢？”秋竹忍了忍还是问了她的疑惑。 不应该那些人给苗姑娘银子吗？怎么反倒给她们了？ “不是给她们银子。”苏酥解释：“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秋竹不明所以，连一旁的冬竹都看了过来。 苏酥仔细解释了一遍。 简单的说，就是那些人苏酥每个月给他们三两银子，但是学成后，三年内，凡是以此为生的则要向她付自身所赚的三分之一的诊费。 秋竹：“……” 还可以这样的吗？ 她就不担心人家只是来混银子的，等没钱拿了，拍拍屁股走了，或者人家真学成了到时候直接去外地找都找不到人。 毕竟这钱实在好赚，又能学医又能赚钱，轻轻松松。 完全相当于天上掉馅饼了。 苗姑娘就是苗姑娘，做的决定都非常的……明智。 …… 低矮破旧的茅草屋，由于太过陈旧，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泥墙上的小窗户，堵满破席乱草。 “咳咳咳——”屋内不时传来压抑又苍老的咳嗽声。 乱石砌成的院子，只用几根木棍定成的大门。 毛兰儿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爷爷。”她走到屋内，将怀里糕点递给床上的人看，“你看，这是jiejie送给我的桂花糕。” 老人双颊凹陷，柔弱的仿佛皮包着骨头，双眼颤颤巍巍地睁开，看见兰儿，脸上挂起笑容。瘦如柴骨的人笑起来，这在外人眼里是及其恐怖的。 兰儿却不觉得，她也跟着笑起来，眼神亮晶晶的，“我给爷爷留了几块。” 她将老人扶起，在她后面垫了枕头，将桂花糕递到他嘴边，“爷爷快吃吧。” “爷爷不饿。”老人摇摇头，“妮妮吃。”妮妮是兰儿的小名。 “兰儿已经吃过了。”她倔强的抬着手，“爷爷不吃，那兰儿今天就不吃饭了。” 每次一用这招，爷爷准投降，这次也不列外。 “好好，爷爷吃。”老人抬起胳膊，双手都在打着颤。 等他吃了一块，兰儿转身烧了热水给他，“兰儿以后就要跟着苗jiejie学医了，等兰儿学成后，爷爷身体哪不舒服，兰儿给爷爷看。” “好，爷爷等妮妮学好了，给爷爷看病。” 老人双眼冒出泪花。 傻孩子，爷爷这哪是病啊。 人老了，终有一死，若不是不放心兰儿一人，强撑着这口气，恐怕…… 他倒是不怕死，但他怕死了以后，兰儿一个小姑娘会被人欺负。 “爷爷看那苗姑娘不错，以后兰儿要好好跟着她。” “苗jiejie是个好人。”提起苏酥，兰儿语气都带着兴奋，“爷爷，你知道吗，当初帮我们付钱的人就是苗jiejie。” 老人缓缓地笑了，笑容里带着欣慰，“爷爷知道，妮妮说了好几遍了。” …… …… 回到玄王府后，秋竹第一时间就将今天的事告诉了王爷。 “嘶~” “这小姑娘牛啊！” 慕羽也在玄王府，听到秋竹的话，那是大为震惊，他偷偷拿眼神瞄盛渊廷。 见他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抬手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 “阿渊啊~现在的女子都太剽悍了，前有叶凌上阵杀敌，后又苗姑娘开女子学院，阿渊啊~这你以后要是面对这种媳妇，这万一被欺负了，可怎么办啊~” 语气凄惨，仿佛已经看到了兄弟今后的家庭氛围。 盛渊廷的脸直接黑了，冷飕飕的眼神瞟向慕羽，让他接下来的哭喊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慕羽：“……” 盛渊廷收回目光，看向秋竹。 “你只管听苗姑娘的话就是。” 也就是说，苗姑娘开女子学院，王爷是赞成的。 秋竹压下心中的震惊，俯首应是。 等秋竹出去后，盛渊廷重新看向慕羽。 “下次再胡说，本王让人缝了你的嘴！” 慕羽：“嘤嘤嘤，太可怕了。” 盛渊廷：“……”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