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有一个梦想
小丫鬟回道：“那人写完诗就走了。” 少女霍然从太师椅上起来，显露出高挑苗条的身段，眉目如画，快步出了楼阁，往绝壁走去，小丫鬟紧跟在后。 少女看着绝壁上的诗，怔了一会，问道：“那人往哪里走了？” 小丫鬟用手朝北边的路口指了指，少女快步往北边追了上去，直到奉清观，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少女疑惑地看着小丫鬟，小丫鬟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女。 少女问道：“你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小丫鬟摇了摇头。 少女轻声自语：“成文岳？诗坛里似乎没有这个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男儿何不带吴钩……” 过了一会，那少女径自往奉清观里走去。 成文岳席地坐在深潭边上，手上拿着树枝，树枝上串着一条鱼，鱼已经烤得七分熟了。 香是不用说的香了，但是没有调料，甚至连盐都没有，味道肯定是没味道了。 成文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上山又上不了，下山又不大敢下，万一那个矮个子破锣音去而复返，老道士又不能随时救自己。 小命要紧，所以在题诗林壁题完诗就来到这里抓鱼裹腹。 成文岳翻转烤鱼，偶尔拿起来闻一闻，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叫你上山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成文岳闻声大喜，老道士的声音比前面什么时候听到的都悦耳。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已出现在他面前，老道士看了一眼成文岳，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烤鱼：“怎么不上山？” 成文岳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道士，老道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成文岳，戏谑道：“你找出他又能怎么样？你连入门境都没到。” 成文岳道：“至少我要知道是谁想杀我。” 老道士道：“那又怎么样？你连入门境都没有到。” 成文岳道：“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道士道：“十年又怎么样？你连入门境都没有到。” 成文岳：“嘶～” mmp，你特么除了这句话还会说别的吗？气到发抖了。 老道士忽然尖叫一声：“你鱼烤糊了。” 成文岳赶紧提起烤鱼，果然有一面已经烤焦了。脸上布满黑线地看着老道士。 抓鱼抓了大半天，生火生了大半天，烤鱼烤了大半天，结果鱼烤糊了大半边。 你这个臭老道是有毒吧。 将就吃吧，至少还有半边没糊，反正是没力气再下潭抓鱼了。成文岳不理会老道士，将没糊的半边鱼放鼻子下闻了闻，准备开饭。 老道士拦住他道：“见者有份，你不打算分一半我吃？” 成文岳心想我分个屁你吃不吃。没理会他，张嘴要咬。 老道士又说道：“你鱼是从我这潭里抓的，不分我你也吃不成。” 成文岳冷笑道：“你的潭？” 见成文岳依旧不为所动，老道士又说道：“你忘记是我救了你吗？救命之恩肯定是要报答的。” 成文岳看了他一眼，把鱼递给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没理由不给了。 老道士接过鱼，在没烤糊的一面鱼背上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过一会。又咬下一口……没过一会，半条鱼入腹。 成文岳好奇地问道：“你吃鱼不吐鱼刺的吗？” 老道士反问：“吃鱼需要吐鱼刺吗？” 成文岳问道：“不需要吗？” 老道士摇头道：“到了我这个境界，吃鱼需要吐鱼刺吗？算了，你不懂，你连入门境都没到。” 成文岳：“你能不说这句话吗？” 老道士点了点头道：“可以的，你连气机都没炼出来。” 成文岳：“” 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道士想了想道：“刚才那条鱼连盐都没有放，太难吃了，你再去抓一条鱼来，我回观里取些调料。” 成文岳义愤填膺，怒发冲冠道：“做梦。” 一个时辰后，老道坐在潭边一块石头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嘴里嘟哝道：“加了调料味道果然好多了。” 成文岳蹲在远处看着他，喉结滚动，紧闭嘴巴不让自己流出哈喇子。 想起前几天跟朱大方和褚家兄弟讨论老道士忽然搭讪自己原因时，褚万金分析是老道士想吃自己的鸡腿。 当时这个看法被自己和朱大方否定了。现在看老道士吃鱼的样子，看来褚万金才是智者啊。 这特么是个什么人啊。 一会，老道士吃完鱼，打了一个嗝，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道：“很久没吃这种野味了。” 从石头上站起身来，走到成文岳跟前，笑着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还不上山的原因了。” 看来老道士并不纯粹是一个吃货，纯粹的吃货是褚万银。 老道士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这一脸爱说不说，不说道爷就要走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成文岳心里噗通地跳了几下，润了润喉咙道：“其实我有一个梦想，梦想仗剑走天涯，去看一看世界的……” 老道士打断道：“说实话。” 成文岳：“” 重新组织语言道：“我想你教我怎么修炼气机。” 老道士哈哈哈连笑三声，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星雨楼的弟子，还要向我学？” 成文岳脸上一红，真正的原因太过羞耻，说不出口啊。 憋了一下说：“我感觉星雨楼修炼气机的方法不适合我。” 老道士削了他一个头皮，嘲讽道：“拉不出屎怪茅厕，直接说你是个废物我还更相信。星雨楼怎么会招了你？是谁招你进去的？” 这感觉就像你在工作中，让顶头上司不满意，他气愤的问你谁把你招进公司的，特么什么眼光。 成文岳摸着死疼的脑袋，没有顶嘴。 现在已经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成与不成马上会见分晓，老道士是他唯一的希望，万一顶嘴把老道士气跑了，那就没有出路了。 过了一会，老道士叹一口气道：“我与你总算有些缘分，你要我教你修炼气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成啊，别说几个条件，几百个条件也没问题。成文岳心中一喜，问道：“什么条件？” 老道士指着眼前的深潭瀑布说道：“你从这里往瀑布底下走过去，什么时候能走到瀑布底下，我什么时候教你。” 成文岳转头看去，岸边到瀑布底下有大约三百丈远，按自己的水性，扎一个猛子就过去了。 于是转头回来对老道士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准备脱衣服下水。 老道士拦住他道：“不急于一时，还有第二个条件，那就是你每天要给我烤一条鱼，下山买一个烤鸡腿。” 纳尼？烤鸡腿三钱一个，一天一个你是要让我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成文岳一脸黑线。 老道士露出神秘的笑容：“没想到你这个废物修炼不行，歪门邪道倒是厉害，每天能赚十几文钱，贫道见者有份，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谈判最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牌，内裤都被别人看见了，还谈个屁。 特么果然是觊觎烤鸡腿。成文岳只有吃哑巴亏，咬牙切齿道：“还有吗？” 老道士收起笑容，正色问道：“你前时是不是在下面绝壁上题了两首诗？” 臭老道怎么会知道我在绝壁上题诗？他是装监控了吗？他到底是什么段位的，怎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老道士说道：“第三个条件是偶尔我想看诗时你要写给我。不排除我会命题让你写。” 成文岳一听有点迷，你一个臭道士懂诗吗？这都是文化人圈子里的事，你一个屁都不懂的人往里面挤是几个意思？ 老道士显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现在下山去给贫道买鸡腿，顺便给你自己买身衣服，这衣服破得。” 成文岳摇头道：“我现在不适合下山。” 老道士怒道：“你这个怂货，真以为星雨楼和奉清观只是摆设吗？那个要杀你的人贫道早就让他滚了。你怕什么？” 下山没事了吗？警报解除？ 成文岳大喜，连忙转身往山下狂奔，这衣服破得，胸口要纹一只灰太狼的话简直可以直接走到乔帮主面前说我就是你老子，扒衣服的动作都不需要。 辣得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老道士看着成文岳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小子是踩了什么狗屎，连那位主都在关注他，破诗真有那么好看？我也去看看，算了，看不懂那些破玩意。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成文岳熟读唐诗宋词，能大概判断一首诗写得好不好，但古文就一知半解了。 老道士古文能读得麻溜，但是诗词一窍不通。 如果给成文岳发一张古文翻译的卷子，然后再给老道士发一张诗词鉴赏的卷子。那么他们交卷的内容会保持惊人的一致： 这些字我每个都认识啊，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忽然，老道士的身形从潭边消失。成文岳要是看见了，立马会搬板凳过来看杂技表演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