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马王爷和醉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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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大非常有钱，无论什么人，把持了一个地区的粮食，食盐的贸易，都会变得非常要钱，即便他不想有钱也不行。 柳长歌若是把牛老大杀了，牛老大的钱，地，还是房子，就会变成柳长歌的，这样一来，柳长歌就成了有钱人。 有钱当然很好。 更好的是活着的时候要花钱。 因为一个人死了，再多的钱都成了别人的。 牛老大是聪明人，也是个生意人，他懂这个道理。 而且他还懂，柳长歌可以杀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他。 恐惧在牛老大的心里蔓延，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知道该如何保持镇定。 牛老大含笑道：“朋友，今天你是非杀我不可了？” 柳长歌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没有说话。 不否认，也不确认。 杀人，本不是柳长歌喜欢做的事。 倘若世界上还有最后一批人热爱生命，懂得生命的不易，那柳长歌一定是这一批人里面的。 顾向前在石壁上的铭刻，牢牢地记在了柳长歌的心里。 自然界中，动物之间，也不会轻易的剥夺其他动物的生命，比如老虎吃鹿，豹子吃兔子，他们是为了生存，才选择杀虐。 而人呢？ 人似乎不为了别的事情就可以杀死其他生命。 这样的人，是不是连动物都不如？ 豺狼虎豹，各有各的凶狠，各有各的残暴，他们剥夺生命的过程是极其血腥，原始，难看的。 可是人，比他们还要难看百倍。 柳长歌不动，便是有松动。 牛老大感觉到自己有机可趁，说道：“只要你开口，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不杀我。” 柳长歌道：“真的？” 牛老大认真的道：“我想这个时候，不会有人那只的性命开玩笑。” 柳长歌沉吟片刻，说道：“好，我要你解散牯牛帮，并把这段时间，所赚钱的不义之财，全部捐给灾区。” 牛老大的脸上流下了冷汗。 让一个人把半辈子辛辛苦苦积攒的积蓄，一下自己全拿出去。 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有区别的。 有命和没命，完全是两码事。 柳长歌知道这很难，所以他可以给牛老大考虑的时间。 牛老大的手下虎视眈眈的看着柳长歌，恨不得生吞了他。 想和做，也是两码事。 眼神不能杀人。 他们也杀不死柳长歌。 牛老大身子站的笔直，双眼迷离，考虑了很长时间，好像把这半生来的打打杀杀，荣荣辱辱，恩恩怨怨，风风雨雨，全都思考了一遍，更或者，他在想，如何才能杀了柳长歌，保住自己的命和银子。 过了很久，柳长歌道：“我可以把酒楼留给你，足够你下半生生活。” 对于牛老大这样的人来说，柳长歌本不该仁慈，仁慈不适合他这种人，地狱才适合他。 但柳长歌就是这样一个为别人考虑的人。 这正如一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所以，你要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牛老大长叹一声，终于开口了，说道：“好，很好。” 柳长歌道：“你同意了？” 牛老大道：“我能不同意么？” 柳长歌笑道：“不能。” 牛老大又是一声长叹，喃喃道：“好，很好。” 柳长歌冷冷的道：“我讨厌只说不做的人。” 牛老大瞥着柳长歌，眼神中，没有埋怨，没有仇恨，有的竟然是得意。 柳长歌眉头一皱，便觉得事情不妙，四周的安静，也让他疑窦丛生。 很快，他就听到了两声冷笑。 声音明明很小，但是却能准确无误的进入你的耳孔，宛如在你耳边冷笑，使人听起来，整个后背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 比夜枭还要难听。 声音来自两个人。 两个人用很快的速度从外面走进来。 牛老大一看见这两个人，就用最快的身法冲了过去，然后跪在他们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见到这一幕，吃惊的不止是牛老大的手下，还有柳长歌。 牛老大磕了十个头之后，被其中一个人扶起来。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个头不高，却生的膀大腰圆，粗细和牛老大差不多了，燕颔虎须，一双眸子精光绽放，两边隆起的太阳xue，气度逼人，一看就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在这个人身边，是一个高挑的瘦子，面无表情，态度萧索，抱着一口剑，眼皮半睁半闭，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风把他身上的酒气带来，好像在酒缸里浸泡了很久。 那虎目的汉子对牛老大的态度很热情，两人看似早就认识，是一对朋友。 枯瘦的汉子则对牛老大不闻不问，不冷不热，他跟着虎目汉子起来，既然虎目汉子和牛老大的是朋友，那么他们三个都是朋友。 柳长歌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却明白，他上当了。 牛老大之前在拖延时间，等的就是他们。 他们到了，牛老大就恢复了真面目。 牛老大道：“臭小子，你想要我的命？想要我把所有的银子都捐给灾民，你做梦去吧。”狐假虎威，被牛老大的生动的解释一了番。 柳长歌笑了，说道：“你不要命了？” 牛老大叫道：“我看是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在我身边这位是谁吗？” 柳长歌看也不看虎目的汉子，呆呆的道：“我看他年纪不大，应该还不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牛老大怒道：“放屁，无论你是谁，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柳长歌道：“无论他是谁，我都不可能给他提鞋。” 牛老大喝道：“你要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柳长歌冷冷的看着虎目汉子，说道：“我要付什么样的代价？” 虎目汉子冷冷的笑着，他不得不开口了，说道：“小朋友，你别误会，不是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是他要你付出代价。”指了指牛老大。 牛老大脸色都绿了，叫道：“马王爷，这···这···” 马王爷呵呵笑道：“你放心，你是我最忠实的仆人，我怎么会让你被别人欺负。” 牛老大长吁一口气，放心了。 马王爷！ 这个人居然就是马王爷？ 只要你在江湖走动，就不能不知道十个人的名字。 小桃红、醉剑客、破戒和尚、贼老道、黑白二鬼、毒书生、马王爷、瞎子虎、杀人医。 江湖十大恶人，穷凶极恶，武功一流。 柳长歌道：“你就是马王爷？” 马王爷道：“不错，我就是马王爷，杀人不眨眼的马王爷，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马王爷倒有些吃惊，他面前这个年轻人太镇定，他不该这么镇定，无论是谁，马王爷这三个字，足够让他做一场噩梦了。 柳长歌反复打量着马王爷，从脚看到手，从眼睛看到肚脐。 马王爷道：“你在看什么？” 柳长歌道：“马王爷是不是有三只眼睛？” 马王爷道：“没有。” 柳长歌道：“那你为什么叫马王爷？” 马王爷好像回答不上来，因为没人会问这个问题，就连马王爷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马王爷。 因为他没有三只眼睛，也比喜欢马，他也姓马，可是自从他在江湖上干了几件大事之后，别人就叫他马王爷了。 难道是因为马王爷的形象并不好看，凶神恶煞的？ 马王爷道：“我不知道。” 柳长歌道：“那他是谁？”他指着那个醉汉说道。 马王爷道：“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 柳长歌道：“他好像喝醉了，我怕他说醉话。” 马王爷道：“你问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醉话，你没跟他喝过酒，你怎么知道他会喝醉？” 柳长歌道：“他整个人好像在酒缸里浸泡了一天一夜，这样的人，难道还没有喝醉？” 马王爷只是笑了笑。 醉汉突然说道：“我是醉剑客。” 柳长歌心头一凛。 醉剑客毫无疑问也是十大恶人之一。 而且，江湖传言，十大恶人里，武功最低的是杀人医，最高的则是醉剑客。 据说，醉剑客的剑法，就是在喝酒的时候悟出来的，尤其他在喝醉的时候，无人可以将他击败。 令柳长歌惊讶的却不是醉剑客的剑法。 而是，他为什么和马王爷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是好朋友么？ 醉剑客是十大恶人里武功最好的，也是作恶最少的，如果说十大恶人里，还有一个好人的话，那就是醉剑客。 没人知道，他杀没杀过人。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称为十大恶人。 柳长歌唯有冷笑一声，说道：“妙哉妙哉，真想不到，我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十大恶人中的两人。” 马王爷道：“妙？” 柳长歌道：“妙极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站在和十大恶人说话的。” 马王爷笑道：“这话不错！” 柳长歌道：“为什么我还能站着？” 马王爷道：“可能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三只眼睛，我还没想到如何回答你。” 柳长歌道：“那么一会儿呢，一会儿你是不是能回答我？” 马王爷道：“不能。” 柳长歌道：“那我能不能一直站着？” 马王爷道：“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