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项婷婷抬头看过去，岳阳也看过来。 项婷婷才要移开目光，爸爸就冲他温柔的笑了起来，“要爸爸帮你戳酸奶吗？” 项婷婷摇摇头。 “那还是爸爸帮你装吧，等一会你想喝了跟爸爸说。” 迎面走过来一对奶孙，奶奶背着书包给孙子撑着遮阳伞，另一手里正打开了水杯递到孙子嘴边。 那孙子……看起来才两三岁的样子。 而她……今年十六。 周雪站在窗后，看着熟悉的蓝色小碎花雨伞走出小区消失在视线里，她掏出手机找到女儿的电话…… 许久后，周雪暗灭了手机放回兜里。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好受了许多，她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 锁了一夜的门打开，家里空空荡荡，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 像从前的无数个白天。 但……这次好像与从前不一样了。 周雪的目光落在客厅茶几上的塑料花瓶上，看着那两棵耷拉下来的蔫吧小葱。 花里胡哨！ …… 岳阳一路和项婷婷说着话儿，父女俩人停下来时，项婷婷才惊觉她和爸爸走到了游乐园门口。 岳阳把小碎花雨伞给女儿遮严实，笑道：“看看不要钱，咱们先看看，等爸爸赚到了钱就带你去玩儿。” 听见这话的路人朝两人看过来。岳阳立马回看过去。 路人不好意思地转身离开。 “婷婷渴不渴？要喝酸奶吗？爸爸还给你带了水。” 岳阳从脖子上把挂着的水杯拿下来，“婷婷给爸爸拿一下伞，爸爸给你打开水杯。” 其实不想喝水的项婷婷默默接过伞。 “来，把伞给爸爸，你喝水，这天儿真热，一会咱们先找个凉快地地方坐一会。” 项婷婷接过水杯先看了看爸爸一路没怎么停歇的嘴，爸爸的嘴唇有些干。 她拿了水杯盖子先倒了一杯递过去。 “婷婷要给爸爸喝吗？” 岳阳一直用余光偷瞟着女儿呢，见此心头欢喜，立马笑着接过水杯盖儿，一口干掉，乐道：“谢谢婷婷，爸爸不渴了，你快喝。” 项婷婷在爸爸的目光下喝了一小口水。 “不想喝了吗？要不要再喝一点？” 项婷婷摇摇头。 “没事儿，不喝就不喝吧，一会渴了又喝，走吧，我看那边凉快。” 父女俩一块坐在摩天轮前的长椅上，摩天轮缓慢转动着。 一些往高处走，一些往低处落。 “婷婷你看，那个箱子到最高处了。” 项婷婷的目光却落在最低处正打开门的那个箱子。 有人到了最高处，有人就要下来了。 “婷婷想坐一次摩天轮吗？” 项婷婷的目光还落在旋转的摩天轮上，下意识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得她身子一僵。“我，我不想。” 一只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婷婷，爸爸想去个卫生间，你在这里等等爸爸好不好？” 项婷婷松一口气地点点头。 “婷婷就乖乖在这里等爸爸回来，不要乱跑哦，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一会爸爸带你去看其他的。” 项婷婷再次点头后，岳阳将东西留在座椅上，起身离开。项婷婷看着爸爸离开，直到爸爸转过转角看不见人影后才收回目光。 她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英文单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女孩身上，高马尾随着晃动一甩一甩。 女孩的侧脸线条流畅，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奶白的皮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沈星洲被mama拖着往前走时，一不小心就扫到了这边熟悉的人儿。 他的脚步不由一顿。 “你怎么又走了？快走走走，跟mama坐一次摩天轮，就当是你考第一的奖励。” 沈星洲收回目光落在满脸兴奋的mama脸上。 到底是奖励他还是奖励她自己？ 沈星洲和mama一起渐渐靠近项婷婷，在项婷婷下意识抬起头时，沈星洲正好朝她看过来。 项婷婷的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儿，惊得手里的单词本都掉在了地上。 “妈，你去买票吧。” 沈mama迟疑地看向儿子。 “妈，我保证不跑！要是跑了，一会老爸买的冰淇淋都归你。” 沈mama这才笑着去买票。 沈星洲弯腰去捡书，项婷婷弯腰时，沈星洲已经把书捡了起来。 “你的书。” “谢，谢谢。” 项婷婷接过书，下意识把书塞进了书包里正拿伞时，沈星洲又开口。 “你也是来坐摩天轮的吗？” 项婷婷捏了捏手指下意识朝爸爸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项婷婷快速将东西都塞进书包，背起鼓鼓囊囊的书包就朝爸爸离开的方向走。 “项婷婷，” 项婷婷脚步顿住。 “你的酸奶掉了。” 一瓶草莓味的酸奶落在长椅上，项婷婷快速转身拿起酸奶，道了一声谢后匆忙离开，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mama买了票也没着急过来，就站在卖票处后偷偷朝儿子这边瞟，瞟见儿子吃瘪，差点笑出来。 看吧，书呆子一样的儿子，果然不会哄女孩子。 项婷婷匆匆走到刚才岳阳的拐角后就停下来，看着前头两条岔路，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 项婷婷朝后看了一眼，沈星洲没有跟上来，她这才靠在墙上呼了一口气。 一只高大的粉色兔子玩偶一蹦一跳地朝这边走过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宣传单。 有人路过时，粉色兔子就会给人递过去一张宣传单，有小孩子蹦跳着去拉兔子的手，想要揪兔子的尾巴。 粉色兔子就原地蹦了蹦，转过屁股把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凑到小孩子手里。 小孩子抓到兔子尾巴就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项婷婷的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看着那小孩子的父母拿了宣传单后牵着孩子离开，看着孩子在父母手里一蹦一跳，笑得开心又灿烂，她的脸上就不自觉跟着露出浅浅地笑来。 一张宣传单突然递到面前，就在她目光追随那一家三口而去时，粉色兔子蹦跳着来到了她面前。 项婷婷看了看粉色兔子，伸手接过宣传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粉色兔子蹦跳着转过身，冲着项婷婷摇了摇尾巴，像刚才哄那个孩子一样。 兔子脑袋歪了歪，指了指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项婷婷呆了一下，赶忙摇手。 粉色兔子又蹦跳着转过来，朝着项婷婷弯下了腰，指了指自己长长的兔子耳朵。 项婷婷砰砰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看着在自己面前弯下腰的兔子，看着兔子长长的耳朵甩啊甩的，她的手指动了动，慢慢伸出手去。 粉色兔子轻轻摇着脑袋，没有拿宣传单的手一直指着自己的脑袋。 项婷婷的手碰上了兔子耳朵。 软软的兔子耳朵。 “我摸到了，谢谢你。” 项婷婷收回手，粉色兔子重新直起身来。 岳阳一下把兔子脑袋取下来，露出他汗哒哒的大脑袋来。 “婷婷。” 项婷婷愕然呆愣在原地。 兔子玩偶里的人……是爸爸！ 只是穿了一会，岳阳就热得满身大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湿得贴在头皮上，有汗水从额头沿着鼻子沿着脸颊一滴滴往下滴落下去。 岳阳笑着抖了抖手里的宣传单，高兴道岳阳笑着抖了抖手里的宣传单，高兴道：“婷婷能等等爸爸吗？爸爸找到了个活儿，等我把这些传单发完，爸爸就可以带你去坐摩天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