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多情深处成矫情

    逛花鸟市场，买了几幅油画，准备装点一下过于素净的墙壁。儿子选中一幅公鸡和一幅海浪，我选中一幅荷花。爸爸什么都没选，他说；“儿子画的也不错啊，选几幅贴在墙上得了，何必浪费钱。”我和儿子主意已定，充耳不闻。

    主卧的墙壁上本来贴着一张孔雀贴纸，去年儿子亲手贴上去的。我把它揭下来，丢进垃圾袋，把那幅海浪油画钉在墙上，效果不错，房子里有了那么一丁丁艺术气息。

    睡觉时，问题来了。儿子看着海浪，忽然有点难过：“我还是很喜欢那张孔雀。”以为他说说就罢了，谁知他蒙住被子哼唧起来。百般抚慰，皆无用处。

    我说：“明天我去买张一模一样的。”

    他说：“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东西，就算再买一张，也不是原来那一张了，我只要原来那一张。”看样子，他准备流泪到天亮了。

    我灵机一动，说：“要不然你去楼下垃圾桶翻翻，垃圾车明天早上才来，我们的垃圾袋应该还在。”儿子不哼唧了，一骨碌爬起来。爸爸拿上手电筒，和他一起下楼。

    奇怪的一幕上演了：晚上十点多钟，两父子衣冠不整，打着手电，在楼下的垃圾桶里翻来拣去。如果有人路过，一定会猜，是不是不小心搞丢了传家宝？

    十分钟后，两人上来了。那被当作垃圾丢去的孔雀贴纸，果然找到了。儿子心平气和上了床。

    多情到了矫情的地步了。我问：“丢失一幅画你都难过成这样，如果mama死了，你一回到家看不到mama，岂不是要天天哭？”他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