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夕阳（3）

    “等了多久？”

    今出川千坂在他对面坐下时，晚霞正好，雾紫的天空与金黄的云彩交映。

    微风轻抚，舍不得吹散晚霞，却将穹顶的薄云吹散，让几点银星与落日见上一面。

    少女穿着那件医院见面时穿在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纤细盈盈的腰间系着樱粉色的绸带。青丝垂落，被风吹起，又被她伸手撩到耳后。

    她笑着，偏头瞧着他，眼中映着晚霞。

    鸣海悠看得痴了，许久才道，“从你挂了电话等到现在。”

    “说谎。“

    “那就是从离开今出川家之后。”

    今出川千坂端起冷饮喝了一口。

    鸣海悠看着她，知道自己的答案不对。

    柑橘青柠的果汁混合苏打水，多加了几块方糖。

    “你不是，”少女举起装冷饮的玻璃杯，瞧了两眼，轻声问他，“从见到我的时候，就在等了么？”

    “嘛……”鸣海悠笑了笑，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二、三……

    是不是有些快了？

    七、八……

    似乎，也没有快，这样就好。

    “千坂桑……不，千坂——我可以这样喊你么？”

    “我总不可能去塞住你的嘴。”今出川千坂坐在他面前，再喝一口冷饮，将玻璃杯放下，语气无奈地道。

    “……谢谢”

    不是这句。

    他想说什么来着？

    “千坂桑，我……”

    我喜欢你。

    不对。

    我爱你。

    说不出口。

    “嗯？”

    鸣海悠数着心跳，更快了。

    今出川千坂看着他，静静等着。

    “没什么……”

    七十八、七十九……

    慢下来了。

    “没事的话，”今出川千坂看在眼里，却没笑他，只是抬起双手，夹着筷子在胸前合十，“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终究是准备时间有限，鸣海悠本想研究一下怀石或者料亭特色料理，却发现单单食材便是一大难关，一天时间根本买不到那种品质的食材。

    显得晚饭普通了许多。

    氛围也已经与他预想之中完全不同了。

    安静又吵闹。

    想开口说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无所适从。

    就像伪装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一般。

    落日最后一束余晖消散，繁星点点的夜空，依旧能依稀瞧见几片薄云。

    “多谢款待。”今出川千坂放下竹筷，轻声说。

    鸣海悠回过神，还停留在少女刚坐下的氛围中。

    “还有些时间……”少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指挥他道，“陪我去海边转转吧，坐出租车。”

    “啊……好。”他像个提线木偶，跟着今出川千坂站起身，走向玄关，走出出租屋，走下老居民区的坡道，走到街道上。

    拦一辆出租车，从墨田坐到港区。

    台场公园海边，能看到水面倒映着天上的繁星，听到安静的海风。

    “现在不是该说点什么？”今出川千坂突然问他。

    再不说，就该离开了。

    鸣海悠后悔没有想到预先准备稿子，至少在这种时刻知道该说些什么。

    “嘛……千坂，”他终于开口，却被打断了。

    “那么，”今出川千坂撩起海风吹乱的发丝，转身看向鸣海悠。

    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地，弯下身子。

    “今后便请悠君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