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有余差使同行,想必可事倍功半。” 路上或许她可以试探地问问,他与岑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岑婳,又可是岑家子弟。 他们此次上界,所欲所为,不关乎她的任务也便罢了,但若关乎她的任务,她也只能,一查到底了。 炫目的白光闪过,余烬结印的手法快出残影,俪影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心里复刻他的结印手法。 不行,没有他的心法,仅有结印的手法,这阵法便不起作用。 看来,只能去另寻心法了。 移空之阵,她要会了这玩意儿,到时候出任务时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还怕跑不脱吗?! 面前一黑,后又恢复光明。 一个眨眼间,俪影便被余烬揪着后衣领从络涚镇到了百里外的埕凉隐沙门。 侑昧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里划过戏谑。 “余烬对她……” 远赴埕凉本会为她提供法器,不料余烬竟开口亲自相送。 岑家绝学,他现在光是在她身上就一连用了两次。 “哥哥该是关心俪差使的。” 侑昧听了岑婳的话,轻笑,话语呢喃:“到底是担忧她,还是想看住她啊……” …… “余差使,那个……你下次开启阵法的时候提前知会我一声,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揪我后衣领。” 俪影不满地理了理被余烬抓乱的后衣领,双腿连连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现在她同余烬单独相处,让她总有一种瘆得慌的感觉。 就……挺奇怪的。 余烬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贺华是谁?” 贺华?! 脑子里闪过陈玦的脸,那夜的场景突然印上脑海。 她有些好笑:“他就是一个我机缘巧合结识的朋友。” 余烬见俪影面上带笑,莫名觉得有些刺眼,的话也开始带刺了:“不过一个朋友?!” “既然不过一个朋友谈起他你何必开心成这般模样?恐怕这朋友该不是一般的朋友罢。” “毕竟在莲蓉口中,你和他,可是一对有趣的散修。” 我…… 俪影瞬间哭笑不得。 她都要冤到奶奶家了。 这个莲蓉,都了不是那种关系,她乱用什么冠词。 什么桨一对”啊?! 这冠词乱用到人身上是会惹很大麻烦的好嘛?! “余差使,事情是个误会。我与贺华就是一个非常普通正常的朋友关系。” “莲蓉长老定是误解了什么。” 余烬看向她:“当真?” “千真万确。” 他又道:“身为鬼差,就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我们过不了多久便可完成任务,届时便会回返冥界。” “少和修界之人接触,别怪我没提醒你。” “若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便只会对你心生恐惧与厌恶。” 俪影见余烬如此认真地告诫,便回礼道:“谢余差使告诫,俪影谨记。” 余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十里外便是隐沙门的山门了。你去罢,我就在这附近等你。” “……”她以为他会同她一齐前往就连他的身份来历都编好了,结果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去。 她道:“便请余差使在附近等上些许时辰,我去去便回。”完便转身走了。 埕凉隐沙门,山门虽无归一宗的宗门宏大耀眼,却也门匾周正,规整大气。 “站住!宗外弟子,因何进派?” 俪影被一守门弟子喝住,回道:“在下程俪,此次前来……” “哦~原来是程道友。”那守门弟子一副我就看着你继续扯的模样:“方才才被我们轰走几个冒牌的,现在又来了一个。啧啧……” 那弟子一脸不耐烦,挥舞着手臂便要赶人:“走走走,今日长老闭关,恕不接待远客。” “慢着,我真的是程俪。” 俪影罢便抬起手给他们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却在触及它的形状时顿了顿。 遭! 这镯子给陈玦做过障眼法,它现在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镯子。 人守门弟子能看得出来才有鬼了。 果然那弟子只虚虚瞥了眼俪影手上的银镯,便不再理会她。 这…… 确实是有点假了。 俪影讪讪笑了笑,道:“我来是给贵门送叛徒来了。” “这下不论我是否为程俪,也可以往里通报了吧?!” “这……” 守门弟子一愣,叛徒?! 自他进门内许久,未曾听过什么叛徒。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请随我通报一下。” 俪影点头,在门外静候佳音。 一刻钟后,那弟子将信将疑地带着俪影走进山门,领着她向山上的主门走去。 “你真捉到了那老贼?!” “嗯……确切的,是我和我的同伴一起捉的。” “你们居然真的捉到他了?!” “……嗯……应该没错。” “他可是逃了整整一百多年呢。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这都能被你们找到,你们也真是挺有本事的。” “……谢谢。” 白鸠居然躲了这么多年?! 那么槐蒙他们的手段可就有意思了,修界门派倾派之力百年未可得,他们不过数日便知。 这究竟是余烬的追魂之力,还是其他法器的加持呢? 这么来,他们要想找到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看来自己最近得注意收拣一下隐藏气息的法器了。 隐沙门较之归一宗了许多,只有三山头。 往来弟子极少,大多行色匆匆,面色肃穆,着一席宽大墨色弟子袍。 山间松柏挺立,筑器屋林立,滚滚浓烟正从不少烟囱徐徐排出,使得原先肃穆静谧的山林多了几许烟火味。 俪影斜着眼睛看着路上的一切,颇有新意。 “到了,您请。” 面前是一个三层木制阁,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会客居”。 俪影道谢,抬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程贤妹?!” 俪影被这女声吓得一哆嗦,膝盖一软差点没给她跪下。 “可是……莲蓉前辈?!” 话里的忐忑不确定十分明显。毕竟她方才那一句“程贤妹”的声音,欣喜得太过夸张。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