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皇宫上街要过一座高桥，站在桥中间只见大大小小的船只在脚底下穿来穿去，每只船上不是装满了货物就是坐满了人，坐满人的船装饰得辉煌漂亮，船上传来阵阵歌声和笑声，看得宋婉琳高兴极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出宫，多日来憋在心头的闷气全部散得干干净净。 “皇…小姐，您看那船上还有戏台！” 好在出宫之前有跟小蕊再三叮嘱过，在外不能喊皇妃，要叫小姐。 听到小蕊说有船上搭戏台，宋婉琳伸出脖子想看得仔细些，果然在一搜插满旗子的船上真的看到了有人在上面唱戏，戏台上的演员唱唱打打，锣鼓喧天的热闹声音从前面过来穿过脚下，最后往河道尽头驶去。 过了桥便是大街，街边两排皆是楼房，下面是店面，楼上是住房，一处比一处高大宽敞，各式各样的货物摆放在货架、柜台上，任人选购，有些摊贩老板更是在卖力得叫喊，希望能够吸引到更多的顾客，这条街上好不热闹！ “小蕊，你可得记住回去的路啊，别迷路了。” 小蕊连连点头答应。两人手拉手，一路上东张西望，在店铺里、货摊上，四处翻找，就像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进城的小村姑，到眼前的东西都是新鲜玩意儿，看中一个就想买，完全不去想待会儿自己拿不拿的下。也不知采购了多久，两人手里都是满满一大包，临走时抓的一大把银子也用了大半。 “小姐，这还有面具，要买面具吗？” 宋婉琳顺着小蕊手指的方向看去，摊贩架子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面具，大多都是小动物模样，宋婉琳跟小蕊选的都是兔子，因为一眼看去也就这个兔子看起来可爱些。 “小姐，前面还有斗鸡！” 斗鸡？宋婉琳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斗鸡，想着赶紧跟上小蕊的脚步，这丫头，一出宫整个人比她还兴奋！因为带着面具，阻挡了部分视线，宋婉琳着急追上小蕊却没想撞到了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被撞的人胸膛能有这么结实，脸被面具咯地生疼，宋婉琳吃痛得蹲下身子顺手摘下了面具。 “姑娘，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男子脸上的面具没有扎紧，只是底下身，男子脸上的面具也跟着掉了下来。 宋婉琳循声望去，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体，宛若黑夜中的鹰。白衣黑发，衣服与头发尽显飘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宋婉琳被面前男子的美貌所征服，不过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就能有如此帅气逼人，她以为慕琰的容貌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所见的男子里算是顶尖了，却没想到还有人能比得过慕琰。 “姑娘？” 男子再一次喊了一声，宋婉琳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 “我没事，倒是姑娘的脸可有大碍？” 男子看到宋婉琳的脸上明显有了一道红痕，因为面具只遮住半张脸，红痕也是刚好印在面具所落的位置上。 “没关系，小伤小伤，过一会儿就会消掉的。” “小姐，快点跟上来啊，斗鸡开始了！” “知道了！” 离开前，宋婉琳重新戴上面具，顺手捡起男子掉落的面具。 “多谢姑娘。” “你……” “小姐，快点啊！” 这小蕊也是个急性子，斗鸡少看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没看到她在欣赏帅哥吗？！这斗鸡能有帅哥好看啊！更何况还是一位绝世美男！宋婉琳还想问问这位男子的名字，家住何处，看这男子的穿戴肯定是富贵人家，说不定他爹还是朝中大臣，若是真的，那她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能利用皇妃的身份好好欣赏帅哥了！ 可还没等宋婉琳问出来，小蕊就先把她拉走看斗鸡去了。眼看着帅哥离自己远去，宋婉琳只能含恨泪奔。 小蕊带着宋婉琳来到斗鸡的场地，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孩童，手里拿着一把大铜铃，孩童摆动手腕，铜铃跟着孩童的动作发出悦耳清脆的铃声，伴着声音出现的是数百只顶着红色rou冠，长着黄绿相间羽毛，黄色利爪的尖嘴雄鸡，一群雄鸡整队而出，跟着孩童的手势就如同将军指挥将士一般，鸡群整齐分为两列，相对而立，接着铜铃再响，斗鸡开始，两队雄鸡振动翅膀，磨嘴搓爪，互相争斗起来，有的孤军奋战，有的合伙拼杀。 正当两方赛事胶着，难分输赢时，一声铃响，双方停战。听着孩童公布赛况，胜者走在前面，趾高气昂，败者走在后面，有些沮丧。而后，队伍整齐地退场，各自回到笼里。周围的看客无不叫好，将手里的银钱当做奖励扔在场地中间，那孩童也笑得十分开心。 “小姐，这斗鸡可太壮观了，听说只有在办集市的时候才会有，可叫我们赶上了！” “嗯，是有不少看头。” 哎，宋婉琳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看斗鸡啊，脑子里全是刚刚那位美男，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 想着再逛逛就回去，人群却突然变得拥挤起来，宋婉琳还没来得及抓住小蕊的手，两个人就被人群冲散了，宋婉琳身上的白色裘绒大衣也被挤掉。宋婉琳左顾右盼都没有找到小蕊的身影，估计小蕊现在也是在着急寻找她，为了防止跟小蕊错过，宋婉琳干脆站在一处水果摊贩旁，这样既避开了拥挤的人群，还能待在原地等着小蕊出现。 宋婉琳蹲在水果摊子旁却因为今天穿得是浅色衣服，想坐在地上稍微休息一下也不行，水果摊的主人脾气很好，也允许她蹲在店的旁边，也不怕这个形象会影响他们的生意，甜美的水果气息不断地输送到宋婉琳的鼻腔中，她侧过身，看着被摆的整整齐齐的水果，那圆圆的橘子像千万盏小灯笼，金灿灿的，在墨绿的果叶下灼灼发亮。她该怎么办，光顾着逛集市却没来得及填饱肚子，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这些水果显得更加诱人了。 早知道自己身上就放点碎银子了，就不会变成只能看不能吃的境地了。 冬末春初，天气依旧较为寒冷，迎面吹来的风，此时加重了宋婉琳身上的冰冷，她微微发着抖，用双手抱住自己，薄薄一件长裙，在寒风面如同虚设。此刻，宋婉琳希望自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起码手里还有火柴可以点点，哪怕只是微弱的火光也能让自己暖和一下。 “公子，你去哪里？！” 宋婉琳只顾低头蹲着，并没察觉已经快要走近的身影，随后冰冷的身子突然暖和起来，她抬头，是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 “你是刚刚那位公子！” 居然又遇上了刚才那位美男子，宋婉琳一时兴奋根本就没算好两人的距离，一个起身脑袋直接撞上了男子的下巴，宋婉琳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在看那位美男子，捂着下巴，露出半脸的表情看起来也不轻松。 “对不起，你没事吧？！” “公子，您没事吧？！” 公子？看赶上来的随从焦急得模样，嘴里称呼这个美男子为公子，难道真如她所想的那样，莫非真是其中一位大臣的儿子？！ “小姐，小姐！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正巧，这时候小蕊也赶了过来。 “小姐，您的外衣？” “啊，被刚才的人群挤掉了，多亏了这位公子将自己的外衣给我，不然你家小姐我就得冻成冰棍了。” “小姐，冰棍又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突然又冒出新的词汇了？ “算了算了，等回去再跟你解释。多谢公子的外衣，我家离这边不远，这外衣就还给公子吧。” “没事，姑娘就披着回去吧，天气寒冷，没了外衣怕姑娘的身子受不住。” “那该怎么称呼公子？还有家住何处？这样我好日后将衣服送回。” 美男子的举动正中宋婉琳下怀，这不妥妥是在给她机会么！借着还衣服的理由，她不就能知道想要的信息了吗！ “不如我先送姑娘回家，然后再告诉姑娘我的姓名、住处，如何？”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 “你才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家公子——” “住嘴。”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制止了将要发生的争执，美男子还朝着宋婉琳露出浅笑，天呐，美男不愧为美男，连笑起来都这么好看！ 回去的路上，宋婉琳的目光就没从男子的身上离开过，居然忘了要在高桥前留些距离，直接让男子跟着来到了皇宫禁门口。 “…………” 看着高耸的禁门，宋婉琳不知是进还是不进，这种时候应该装傻说自己走错地方了吧？可谁会走错路，往皇宫门口走啊，这分明就是眼瞎啊！ “原来姑娘是皇宫里的人，巧了，我也是。” “诶？” 他也是？宋婉琳反复揣摩男子的话，他说自己也是宫里的人，可却从未在宫里见过，要真是宫里的人，她宋婉琳怎么可能错过如此神颜！在一脸惊愕中，宋婉琳看着男子拿出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令牌，紧接着看护禁门的将士行跪礼，禁门随之打开。 宋婉琳知道，除了她，只有林子意跟慕寒钰有这令牌，林子意她在一次宫中闲逛中遇到过，那么利用排除法，眼前的这位翩翩公子就是功成归来的寒王，圣鸢战神，慕寒钰。 “皇叔？！” “在下慕寒钰，见过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