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凤凰谷 第一百一十九话 安凌侯入京
这日，风和日丽。 秦国王都仙阳城的街头巷尾和酒肆茶馆等都在议论一件事情，那就是传说中的安凌侯已抵达王都，今日将入京面圣。人们乐此不彼的谈论和交流着各自听来的那些小道消息。 朱雀大街，某间临街的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间，几个人正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关于安凌侯的事情。 “喂，老王，老张，老周，你们听说了吗，安凌候今天要进京了呢。” “当然听说了，现在整个京城早就都传遍了。” “听说凤丞相和誉王殿下都很宠爱那位安凌侯呢，寸功未立就给他封了爵位。云家的嫡长子，那位梧桐城的云大公子六年前冠礼的时候都没获封任何爵位。” “哈哈，老李，这你就错了。那位云大公子根本不需要其他爵位，光是有梧桐城少城主这个称号就足够了。他身为嫡长子必定是下一任的梧桐城城主，整个梧桐楼和梧桐县都是他的，他弟弟怎么比的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可听说凤丞相将京城内坊市的升平市整个都送给了那位安凌侯，那里可是日进斗金的京城名市啊，繁华程度可排进前三。” “啊？竟然还有此事？看来那位安凌侯还真是受宠呢。” “那可不是，我也听说了，八月的时候，安凌侯冠礼，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管什么品级，全都送上了贺礼。” “你这不是废话吗。云家和凤家是什么关系？凤丞相要是乐意，除了王位，什么官职和爵位都可以封给云家人，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那些官员敢不送贺礼吗？” “那倒是，大秦是凤家的大秦。” “据说今天晚上宫里有盛大的接风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要出席，真是给足了安凌侯面子呢。” “哎，我怎么就没生在云家啊。” “哈哈，你做梦去吧！” “我是做梦都没敢想啊。” “有什么好想的，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 “哈哈，你个酸儒又在羡慕嫉妒恨了。” “那可不是。在凤丞相的治理下，大秦比其他诸侯国和平安定繁荣多了。要不然你个酸书生还能坐在这里，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对别人评头论足吗。” “就是，你别自己屡次科举不第，就看当官的都不顺眼。” “哈哈，他自己可是想当官都要想疯了，大家都知道的。” “哼！大秦书院明年六月招生，我一定会入选的。” “哈哈，就你？那我们几个就拭目以待了。” “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街上怎么聚了那么多人？” “唉，老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啊。你以为老周今日请我们吃午饭，却让我们提前一个多时辰就过来，这是为何？” “不是为了闲聊一阵再开饭吗，还能为了什么？” “猪啊！当然是为了看那位传说中的安凌侯了！” “就是，你真笨！你没发现下面那条街就是朱雀大街吗？安凌侯入京，肯定是从这条街走，因为不管去皇宫或云府，都要经过这里。我们在这里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还不用在下面和那些人一起挤。”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朱雀大街所有临街的酒肆茶馆的二楼以上的房间都早早被包完了，而且都是高价。京城的人都对那位传说中的安凌侯非常感兴趣，都想一睹为快。还好我爹钱多，又和这里的掌柜相识，因此才能提前花钱包下了两间雅间。我爹和他那些朋友们现在就在隔壁。” “那安凌侯什么时候路过啊？” “据说他昨天已经抵达京城郊外了，现在差不多就要入城了。” “我可听说了，安凌侯这次入京还带了两个医王。难不成他天生体弱多病？” “才不是，凤氏一族医剑双绝，只要他们想救，就没有治不好的病。凤家人怎么可能不医治云家的人。” “那倒是。可是安凌侯为何还要带着两个医王呢？” “我听说那两个医王是新建的医药门派药王谷的人，他们一个是药王谷谷主，一个是长老。” “你这样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据说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同为这届医药大会潜龙榜的状元呢。” “哈哈，你们说的那两人其实大有来头。他们是凤城制造司秦司空的侄子，和安凌侯是好朋友。安凌侯邀请他们一起入京，陪自己游玩。” “这来头果然很大啊！原来他们也是官家子弟，还是秦司空家的人，怪不得能认识安凌侯了。” “那两人最近风头正劲呢，这届文会他们拿了琴棋两科的状元和榜眼。而且固定科目的比赛也是魁首。还有，誉王殿下还上台与那位秦二公子比试了一番。” “什么？那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平手。大家都说是誉王手下留情了。不过那位秦二公子应该本身就实力超群，不然誉王也不会有兴趣和他比试的。” “你们怎么都知道这些啊？” “废话！京城的老百姓就喜欢在茶余饭后说些小道消息，对最近发生的事情评头论足一番。哪像你，天天闷在家里，埋头读死书，死读书！” “凤丞相最喜欢人才了。那二位公子文武双全，又是医王，说不定凤丞相是想拉拢他们二人，所以才想通过安凌侯，和他们打好关系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二位公子参加了两个大会，又拿了几个状元，肯定在梧桐城住了两个月。安凌侯就是这样和他们认识的，所以这次入京才会带着他们二人吧。我想他们二人也想通过安凌侯，搭上凤丞相，获取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吧。” “哈哈，秦司空可是誉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听说秦大公子早就被誉王殿下内定为了下一任凤城制造司司空了，他们早就认识了。” “朝廷的事情，水深的很。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要随便去揣测了。” “我们聊天不就是想过过嘴瘾的嘛。” “就是。你们听，外面好像有动静了。” “应该是安凌侯快路过了，你们看，京城卫开始清路了。” 几人纷纷离席，走到了阳台，伸长了脖子向下看去。 只见整条长达十里的大街都被清理干净了。每隔几步便站着一名京城卫。围观的人群全都被拦在街道两边。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蔚为壮观。 仪仗队开始入城了，沿着朱雀大街，一路行了过来。 走在仪仗队最前面的是负责奏乐的前列奏军。他们所奏之乐为庄重典雅的乐曲，间歇有比较清雅的乐曲。乐器列有两面云锣、两根平笛、两根笙、两个金柝。 前列奏军后面是旗仗队。 四神旗居首，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兽旗。 四神旗后为八风旗。八风旗取材于八风。东方曰明庶风。东南曰清明风。南方曰景风。西南曰凉风。西方曰阖闾风。西北曰不周风。北方曰广莫风。东北曰融风。 门旗在后面，有八面。旌有十六面。 每旗用甲士三人，一人执旗，二人执弓弩。每旌用甲士一人。 旗仗队后跟着的是兵士。前面的五对佩刀士兵导路。他们后面是两名佩刀护卫。护卫后跟着的是侍卫队，其中持枪者十人，执仪刀者十人，佩弓箭者十人。 兵士后是两面团扇。 团扇后是誉王的马车。 马车后是云砚之的骑驾。 云砚之头上戴着紫金琉璃冠，身着白色云纹蟒袍。他披着一件大披风，上面绣着一只巨大的四爪金蟒。风吹起披风，那条金蟒张牙舞爪的，栩栩如生。他腰系金玉带，前系绯色罗料敝膝，旁系佩绶，腰间佩挂着由羊脂白玉雕刻成的云形玉佩，脚登白鹿皮所制的靴子。他戴着大秦皇族才能使用的特制金纱帷帽和面罩，将真容遮掩了。 云砚之骑在白洛身上。他没想到排场竟然那么大，阵仗鲜亮，前呼后拥，旌旗飘荡，鼓乐齐鸣。 围观的人群看到传说中的珍稀白虎，皆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头白虎体型巨大，而且比成年老虎更为壮实。它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栓，人们都怕它突然扑过来伤人。 白洛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朱鸢站在云砚之肩上，伸长脖子好奇的东张西望。 白洛后面是一辆雅致的两驾马车，双子正坐在里面。 龙舞天骑着黑马追风，跟在马车后面。他戴着黑色的帷帽和面罩，一身武卫首领的打扮。 玄墨一袭黑衣华服，坐在舞天前面，与他同乘一骑。 舞天后面是近百名佩刀武卫。 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 围观群众对白虎和那只从来没见过的赤鸟大为好奇，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老周，你看到没有，那是白虎吗？” “废话，看到了。那个安凌侯果然有点本事呢，竟然能驯服那种珍禽异兽。还有，那只红色的鸟我从来没见过呢。” “我可听说那只白虎是誉王殿下驯服的，之后才送给了安凌侯。” “太失望了，还以为能一睹那位安凌侯的真容呢。” “你想得美。云家人和凤家人一样，极少在外露出真容。宫里的晚宴上应该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他吃饭总会摘下面罩吧，可惜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出席。” “万一他换个半面罩，不也一样能吃饭吗，还是看不到啊。”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双眼睛，两只耳朵的人吗。” “切，懒的和你个酸儒废话。” “哈哈，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我们继续聊天吃饭吧。” 仪仗队行至朱雀门前方百米左右时，突然转向了右边。他们并没有进宫，而是径直去了云府。 云砚之等人在府前下马，进了云府。 誉王带着一众凤卫直接进了丞相府。 云府就在丞相府隔壁，两座府邸之间有一道大门联通。 仪仗队直接回了礼部。 听雨煮酒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今天一大早便提前回府了。 “恭迎安凌侯殿下回府！”听雨煮酒声音洪亮的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叫公子吧。这一路可真是煎熬啊。我还是头一次被那么多人盯着看，就算戴着面罩，也感觉很不舒服。”云砚之说道。 “公子，您今天一定很风光吧。可惜我们没能去看。”听雨说道。 “别说了，又累又困的。二位表弟，我们去花厅稍做休息吧。”云砚之说道。 “行。”双子说道。 一行人进府后直接去了花厅。 申时三刻将至时，初一来了。 “属下初一，参见二位公子，安凌侯殿下。”初一拱手行礼道。 “免。到时辰了吗？”凤非昨问道。 “是，时辰已到，丞相大人让属下前来接安凌侯殿下入宫。”初一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凤非昨说道。 “是。车马已经在府外，属下就在大门外等候。”初一说完便离开了。 “砚表哥，你这就进宫吧。”凤非昨说道。 “好，那我走了。”云砚之说道。 凤于飞和云砚之一起乘车进了宫。 进宫后，凤于飞将云砚之直接带到了天枢殿，进了大殿。随行的人都在殿外等候。 大殿内，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坐两侧。 凤于飞上前向皇帝行礼后就朝凤斐走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云砚之走到御座前，向皇帝见礼。 “安凌侯，参见陛下。”云砚之拱手行礼道。 在秦国，云家人和凤家人一样，拜见皇帝的时候不必称臣，也不用和其他人一样行大礼，只需拱手行礼即可。 “免礼，平身。入座。”皇帝说道。 “谢陛下。”云砚之拱手行礼道。 云砚之走过去，坐在了誉王旁边。 “安凌侯，久违了，朕甚是想念。”皇帝说道。 “陛下，久违了，劳您挂念了。”云砚之说道。 “欢迎你来到京城，这次你可要多住一些时日，朕会好好招待你的。”皇帝说道。 “谢陛下。”云砚之拱手行礼道。 “诸位，今日安凌侯入京，朕甚为高兴，所以特意为其举行接风宴，并邀众爱卿一起分享这分喜悦。朕还要提醒一句，在安凌侯居住京城期间，若有任何人等敢冒犯他，或让他不快，朕绝对不会轻饶！在场的诸位爱卿，可都听明白了吗？”皇帝说道。 “臣等明白。”众大臣赶紧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明白就行，都坐下吧。”皇帝说道。 “谢陛下。”众大臣说完便纷纷坐下。 “禀陛下，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接风宴了。”凤斐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这就随朕一同去天济殿。”皇帝说道。 “遵命。”文武百官站起来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