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戏中戏中戏
自古逢秋悲寂寥，一阵秋雨过后，京城仿佛一夜入冬…皇宫寝殿门口跪着的老头们冷得瑟瑟发抖，其中为首一个面色凝重，对着大殿喊道：“陛下一月未上早朝了，听太医说身体抱恙，还请陛下让臣等看看吧！” “…”风声响起，一片寂静 “奏折已阅，下去吧”慵懒随意声音从内殿传出来 “还请陛下体恤！”说完重重的磕在地上 “天冷易染风寒，陛下御赐夜寒苏一杯，给张大人驱寒暖体”宫人开门说道 磕头的人听到夜寒苏瞬间脊背发凉，雨花溅落脸上像刀刺般，夜寒苏饮后血脉快速逆流，浑身似熊熊大火燃烧，最后发癫暴毙而亡…… “谢…谢陛下”心死莫过于此 “臣等告退”一群乌合之众速速离去 民间传闻宫殿中有人偷炼邪功，更有人说是当今陛下为祛西域妖毒，每日要进血一名处女才……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晕......好想上厕所啊…有人吗？”相府上的小人儿终于醒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真好，我马上让老爷过来！” “别...别，你先等会儿” “可是！” “过来，我先问你，你如实回答！” ........ 庆国，中原盆地内腹，前朝统一西南部落，现为中原三国鼎立，裴之松乃当朝宰相，先帝在位册封，林苏羽是裴落继母，庆国首富林氏嫡长女，两人婚育无子，而裴落的亲生母亲一直都是一个谜…… “落儿，你醒了，饿不饿？爹让青儿去做糖醋排骨” “爹爹，我不饿，只不过脑子好沉，记不起来事情” “你还记得中秋那日你是如何与夫人一同掉入寒冰潭的吗？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不记得了” “那你与夫人出门做了些什么记得吗” “不记得了” “无妨无妨，你醒来就好，那落儿可否记得爹爹每年生辰与你说的话？” 小人摇了摇头“爹，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裴相面露难色“小青去请赵大夫，落儿你记得待会儿你只管装睡，大夫来了万万不可醒来，明白不？” “知道了”这老头儿有什么秘密啊，神神秘秘的，不过看它这么宠原主，又是独女，以后的路应该不难吧，听说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男子三妻四妾，这么怎么办呀，丞相的女儿能不嫁吗？万一原主长得也不好看呢？ 心里一阵嘀咕后，裴落踉跄走到铜镜前，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双眸中却若影若现些星光点点……倒是有几分卢田爱菜的样子，在床上躺了半月多，已经瘦到皮包骨头 现代的我165却有130多斤，近视爆痘痘365天运动套装，穿到古代又是一个病怏怏的身体，哎，真是一言难尽！好在不用继续吃药，多吃些保养的东西，慢慢康复起来吧！ “老爷皇上紧急宣您进宫所为何事？”刘管家在一旁倒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去把夫人的药膳多做一份给小姐”裴相轻瞥了他一眼 “是” “夫人，落儿醒了，落水一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再追究，如今她身子欠佳，又失忆了，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平时你就不要去打扰了” “放心吧老爷，落儿也是我亲手带大，不必担心，兄长来信让去南杭过冬，不知老爷如何安排？” “我面圣后再作商议！”裴相说完便起身离开 “陛下，臣已将北方洪涝饥荒的奏折呈上，眼下秋收过后，恐忧瘟疫肆虐，陛下可让太医院提前准备，秋收各地税赋预收账目也一并上报，请陛下过目”裴相恭谨站在大殿中央 “有劳裴相了，不过朕倒是听说裴相之女落水后身体欠佳，不知最近可安好”帷幕后的人试探语气背后带着几分危险 “谢陛下关心，小女落水前就开始神智不清，今日刚醒来尚且还失智，胡言乱语” “哦……”裴相被打断 “那就是赵太医还没有治疗好了？不如送入宫中让其他太医也瞧瞧？” “小女打小失智，恐难以治疗，臣膝下无子，毕生只求小女能在老臣膝下平安度过余生，不求其他.....” “裴相这是担心朕会对她怎么样吗？” “老臣不敢！” “听说裴相的故乡兖州国曾是仙海的必经之路，先皇命我寻求仙海上的长生不老药，可惜未到先帝就驾崩了，兖州国每代单传一女尊为济水女帝，唯有女帝才可通往仙海，奈何可朕当年到兖州已经生灵涂炭，近年来兖州国进贡颇丰，想必那女帝已经重新归来，丞相可否为朕去兖州一探？” 裴相听到后心头一紧“兖州国单传女帝不假，但仙海传说不过是当地的神话故事罢了，当年臣已投靠先帝，对女帝下落和兖州国的没落一无所知” “哦……那我更好奇丞相带着失智女，如何投靠的我父皇？” “臣...臣” “先帝是先帝的事，既然裴相想继续留在大庆，那就为朕做点实事吧，明日接相女入宫，笠日裴相启程兖州国为朕寻女帝”说完明帝已离去，留下裴相一人在风中凌乱 “老爷，眼线已安排好，小姐醒了即日可启程南杭”裴勇俊在暗室角落里道 “皇上命我去兖州国寻女帝，只怕凶多吉少，只是他要让落儿去皇宫，估计想落儿作人质，我只有两天时间了”裴相一脸惆怅 “既然小姐已经醒过来，不如今晚就逃出京城去南杭”裴勇俊言语带着些许的敌意 “不可，落儿明日入宫，我笠日启程，皇上这是拿落儿逼我，南杭虽是林氏一族的根据地，这些年南杭也在支持我们，明日你安排林氏眼线送夫人回南杭” “那小姐和相爷怎么办？” “落儿醒来失忆，言语间感觉性子不像以前那般沉稳，我担心她入宫后遇陷，可倘若今夜逃亡那就是真的毫无一线生机了，只能赌一次，你且去安排夫人回南杭，务必将我的密信传给林氏大堂主”裴之松心里始终提着一口气 “是！勇俊还有一事请求相爷！” “...” “我自幼随相爷来大庆，若非相爷在兖州国境救了路边奄奄一息的孤儿，恐怕就没有勇俊今天，虽然小姐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我更明白家国大义，但相爷如我再生父母，恳求相爷带上我一同前去兖州国！” “糊涂！小姐要是遇险，你我还能活吗？你安排好夫人即刻回京，我自有安排” “勇俊叩求相爷！”男子重重磕在地上 “罢了，罢了...”裴之松道毕即离去 “苏羽，时间紧迫，你先听我说，陛下派我出使兖州国，下旨明日让落儿进宫，我虽有意让你陪同，然一来陛下尚未提及，二来此去凶多吉少，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婚后没能孕育一子，你视落儿如己出，落水之事我与你争执让你受委屈了，我让俊儿送你出城，今晚启程去南杭，此次凶险万分，你去南杭能为我和落儿争取一些支持，万万不可拖延！你可明白？”裴之松恳切的说 “老爷….听说皇宫有人练邪功专吸少女精血，落儿怎能独自进攻？兖州国王朝也早已陨落，剩下都是贼人，你…你去不是..”林苏羽语气开始哽咽，眼睛也泛起泪光 “夫人切莫乱言！你只管听我的安排，立刻出城！倘若皇上宣你进宫，我就真的毫无生机了！记住，你只是回南杭避寒探亲！” “之松…”林苏羽望着裴之松离去的背影眼泪婆娑 皎洁月光洒在庭院中，草丛中蛐蛐儿的鸣声此起彼伏…裴落坐在庭院中看着孤月挂在漆黑的夜空，此刻的她尚未接受这陌生的环境，一连几日的昏睡和药让她身体吃不消，此刻的她再也不用准备一次又一次的无尽头考试，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只是孤身一人在这大庆，孤立无援，竟也想起了许久没有回的家，想念那些苛刻凉薄的亲人，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穿越成为了相爷独女不料仍是如此的不争气啊！如果父母不是重男轻女，想必她前世也不必被亲人榨干后离家出走了……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的寂静... “小青，我已安排勇俊送夫人回南杭，你速速去帮夫人整理，出城后即可返回相府！”裴之松语气急促，可那丫鬟不知有无听清就已不见了踪影 “落儿，在看什么呢？怎么哭成大花猫了？”裴之松心疼的用手去擦 “没什么呢，相爷怎么来了”她赶紧冷静下来 “相爷？落儿，爹爹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你生气了？在与爹爹怄气？” “没有啦”裴落越说越乱 “落儿，你听爹爹说，前几日我问你每年生辰与你说的话，你现在可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这老头儿，我反复说了好几次了！小青的嘴严实得像石头也套不出来什么！怎样才能死心啊！ “罢了，罢了，现在情况特殊，你随爹爹去个地方” 两人来到密室中，没有烛火，毫无回声，行到深处竟然越来越亮，不是传来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裴落越走越害怕，这老头儿是要干嘛，虽然我平时是失智症患者，那都活那么久了才下手是不是也太晚了？我可刚刚死里逃生啊！ 随着脚步加快，密道中的光亮竟然开始有些刺眼？走进一看，一颗蓝色的珠子在空中旋转，周围是一团水雾缭绕….. “公主，属下无用，如今情况紧急，还请公主恕罪！让属下再为公主做最后一件事情！”裴之松扑通跪在裴落面前，双手伏地 这一跪可把裴落吓坏了！他叫我公.，公主？我到底是谁？这是哪儿？裴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赶紧动身去扶裴之松 “属下无用，还请公主恕罪，让属下再为公主办最后一件事情！” 额...这句话老头儿不是说过吗？ “您快快请起！您不是我爹吗？有事站起来好好说嘛”裴落动身去扶却不见人动 “请公主恕罪！” “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快快请起！” 裴之松心里开始嘀咕，起还是不起，以往一到密室水魄珠面前，公主就会褪去平时演技，正常的公主应该就像这水魄珠般薄凉高冷，如今这般好说话，这怕不是还在试探我？难道真的失忆了？ 可那寒冰潭不可能对水皇族有这么大伤害啊！要不说她演技好呢？装失智症不说，还装失忆？可要是我说错了话，那可不就把自己交代了吗？ 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城府自幼城府就深得让人害怕，装疯卖傻十几年滴水不漏，为了使人信服，可谓不折手段，褪去演技完全就是万年冰蝎女，上演落水失忆也不无可能，真真假假，裴之松已然不敢胡乱猜测 “属下不敢！”索性等她开口吧 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一会儿柔情父亲，一会儿又是属下无能，我到底是谁啊，那个真，那个假？ “爹爹，你别陪我玩儿啦！我真的失忆了，真不记得你说了什么，要不你先起来，我慢慢回忆回忆？”回忆个鬼啊！这个破地儿冷飕飕，估计我要凉了也没人知道 裴之松看了看裴落的脸，又埋下了头，不敢喘气…怯怯的说“属下知道公主还在生气，没有保护好公主是属下无能，公主落入寒潭后昏迷实在不像演戏，属下无用，请公主明示” 哎...若是我说我是穿越的不是什么公主，他不仅不信，那岂不是可能会被撂倒在这儿？若我继续让他当爹，他好像又真的不乐意的样子？拼一把！裴落攥紧拳头道“再不起来，本公主就…就杀了你” 裴之松身子一颤，更加不知所措，抬头看着眼前的公主，仿佛她的眼眸里少了许多戾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和善？ 不行不行不行，犹记得小时候为了让周围小孩远离她，不惜跌入粪坑，让太傅院同龄孩子打骂，裴之松为此与同僚争辩中差点露馅，满脸无辜的模样，天真无邪，竟然在茶水中给我下一笑散，白日正常，夜晚却笑破肚皮，浑身肌rou酸痛….毕竟青姗长老一直呆在她身边，想必是公主也不会出错啊！ “公主不必明示，属下愚钝，不敢揣度，但是陛下下旨让我去兖州国寻女帝和长生不老药，恐其血体修炼失败已走火入魔，明日就要让公主进宫，属下已安排林氏连夜赶回南杭，如公主明日不进宫，恐怕我等未到南杭就已落入魔掌，属下与先帝曾有血誓，若对我族人下手就会血脉反噬，只能委屈公主，眼下最要紧便是前往东霖国寻回桐木长老再做打算！”裴之松跪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祈祷的信徒般 这老头儿要是编故事也不带编得这么真的啊！我能穿越到这儿也是科学没法解释，那蓝色珠子看起来不像是假道具啊，不如我先顺藤摸瓜？ “好吧！就按照你安排的办！”裴落往后退了退，试图等老头儿起来 “青姗长老会随公主一同进宫，公主可戴上水魄珠以防万一！”裴松之仍旧死死的跪在地上 “好的，那给我吧” 裴松之诧异的看着公主想道，难道还在试探我？“回公主，这水魄珠只有公主能取，属下不敢造次” “算…算你识相”裴落尴尬的应答 看到她取下空中的蓝色水珠，裴松之轻轻松了一口气 “怎么还不走吗？”裴落尴尬看着他 “属下不敢起” “再不起来我就用水魄珠杀了你”裴落吓唬道 只见一道黑影从地上迅速爬起来….. 难道我真是公主？这老头儿这么怕死？真迷？老娘看甄嬛传的那点演技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