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像
盛娇跟着江玉卿往外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搂江玉卿的肩膀，只拉着她的手。 江玉卿这时候需要安慰。 盛娇看她脸上冷冷的，忍不住开解：“玉卿，不用在意她，不就是个小花朵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再给你找！” 江玉卿本有些气恼的情绪，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震的灰飞烟灭，“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这是……什么说法？”她瞪了盛娇一眼，因为憋不住笑，半点儿威力也没有。 盛娇得意：“当然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盛氏’格言！” 江玉卿捏了捏她的手，又小小叹了口气。 盛娇见不得好朋友为个不值当的人生气，她还是喜欢看到优雅睿智的江玉卿，哪怕怼人都是慢条斯理气势卓绝。盛娇之所以不喜欢她mama的淑女教育，就是因为那种教育观念太老套太封建，只一味以为追求娴淑温顺，柔情似水，一点儿个人魅力都没有。 开玩笑，大清都灭了多少年了了！现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需要的是玉卿这种有思想有性格的淑女，封建老一套怎么还没灰飞烟灭？ 于是她开始胡闹，胳膊往江玉卿肩膀上一架，几乎半个身子都挂上去：“哎！这么个赤胆忠心的美女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偏偏想着路上扎了你一下的野花，真是让人伤心呐！” 江玉卿明白盛娇的苦心，看着她纤细却有力的胳膊，轻轻拍了拍，顺着气开口：“我只是没想到。毕竟我们从高一就是一个班，她人又安静，从来不会招惹麻烦，咱们几个也说的来。可她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陈盛，怎么能……” 她现在连叶嘉嘉的名字都不想提。 盛娇一听到陈盛的名字就大为恼火，心里更生叶嘉嘉的气，她就那天提前回家了，结果碰上陈盛那个王八蛋来招惹江玉卿。虽然没能得逞，可想起来那一脸猥琐的样儿，就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乍起！ 原本以为陈盛是过了个假期，脑子堵了才那么大胆，被江月白教训是他活该。可江玉卿经她表妹提醒，又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才发现叶嘉嘉那天下午有些不正常。 叶嘉嘉向来是放学就回家的，听说是叔叔家里管得严，她们从来不多问，生怕揭人伤疤。可那天她破天荒留下来等着江玉卿，帮着一起打扫卫生，有意无意催着，直到遇见陈盛。 现在想来，当时以为的她因为害怕而拉着江玉卿，导致江玉卿不能及时避开，也是做戏！ 不然怎么玉卿一句“你帮着陈盛”就让她白了脸！ 真是防不胜防！ “要不把她做的事告诉大家！让她名声扫地！”盛娇生气的叉着腰，突然灵机一动。 虽然叶嘉嘉并没有什么名声。 江玉卿眉眼低垂，摇摇头：“没必要。我没有证据，她如果咬死不认，白白惹一身腥。” “璃璃肯定有证据呀！”盛娇不甘心。 她挺喜欢江月白的，又好看又聪明，虽然总是冷冰冰不爱说话，可是有的人有那张脸就足够了，冷不冷的谁在乎？为了表示亲近，她就跟着江玉卿叫“璃璃”。 “她知道这些，应该是听路昭他们说的，跟陈家的人有联系也不代表叶…跟陈盛有联系，即便有发过消息，肯定都删除了，怎么会把把柄留下来让我们看。” 江玉卿很平静，她虽然极其厌恶被信赖的人捅刀，可也不会盲目报复。 璃璃只简单提了一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虽然这推测十有八九是真的，看叶嘉嘉的表情就知道。可即便是真的，陈家的气数已尽，陈盛也进去了，自己再追究也不过是叶嘉嘉被众人厌弃，自己多获得一些怜悯的目光，犯不着。 她不是圣母情结，她不会原谅叶嘉嘉，自己的疏离和同学的猜忌已经足够让对方难堪，她不屑于为出一口气就失了风度。如果叶嘉嘉不再作妖，以后两人不会有什么交集，就这样安稳念完高中，上了大学基本上就各分南北，谁记得谁？如果叶嘉嘉不知进退，依旧来犯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盛娇也没了办法，把“重担”从江玉卿身上卸下，“唉”一声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有些发黄的树叶发呆。突然，她站直身体：“对了！去看看璃璃的手怎么样了？她那天可流了不少血！” 江玉卿想起她的伤口就心里发紧，拉着盛娇往前走：“走吧！” 在家里，江玉卿练完琴就往璃璃房间跑，生怕她不当回事让伤势加重。实在是女孩的表情太随意了，仿佛那就是划破个小伤口一样，也不喊疼也不在意，一点儿也没有正常小姑娘对外在美丑的紧张。 江玉卿带着盛娇从一班匆匆赶来的时候，周飞正跃跃欲试，他想帮女孩换药。 可是萧云深往窗户外一站，哪有他发挥的机会？ 周飞鼓了腮帮子，不太高兴，他还想讨好一下江同学，以后问个问题什么的，等成绩提上去，就能脱离老王的魔爪了！ 他往男生身上瞟了几眼，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打个商量。 萧云深这人虽然看着冷冽逼人，真相处起来还算平和，一言一行都让人佩服敬重，所以，自己这点儿小心愿，应该，大概，他不会拒绝吧？ 他内心暗自模拟一会儿，就要开口，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外头几个满面红光眼含期盼的，瞬间偃旗息鼓，气冲丹田。 那几个外班的男生女生冲着谁来的不言而喻，这会儿他可不会没眼色去抢活，一来招人白眼，二来人家不答应，他的面子就丢得一点儿不剩了。 那几人也真是的！成天不学习就知道来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又不搭理你们！一下课就跑，不用上厕所吗？不用学习吗？这么清闲？哎老王怎么就不是你们班主任呢！ 他越想越生气，正准备回座位写作业，见盛娇在外面冲他招手，只好无精打采从后门出去。 他乜斜那几个人一眼，故意往内圈一挤，又挥手让江玉卿和盛娇靠近，把无所事事的闲人挤出去，还不忘大公无私几句。 “哎呀你们往栏杆那边站站，都挡着路了看见没？别人怎么过啊？” 换来一阵小声的抱怨，外加埋怨的眼神，周飞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路昭挑眉，冲他伸出大拇指。 唉，他一个人可隔不开这么一圈，碍于同学情谊正忧愁呢，这下好了，终于能有人来分担了。 萧云深动作轻柔地拆了纱布，顿时，周围一片吸气声。 周飞扭头看去，伤口被缝合的很好，乍一看，就像一只血红色的蜈蚣横在女生雪白的掌心，指爪飞扬，蓄势待发。忽然间汗毛倒竖，嘴微微张开，“咝”一声气音从牙缝吸入，五脏六腑都拔凉。 那匀实清晰的线脚，瞬间让人联想到那天医生手里的针，是如何在女孩伤口来回穿梭，光是这么一看一想，就疼得不行。 说实话，他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哪怕到高一，不是去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当然了，他爸的棍棒也没少挨。但顶多就是流点儿血，胳膊腿脱臼什么的，从来没有缝过针，一次都没有！ 现在想想，真是幸运啊！还好自己现在厌倦了刀光剑影，金盆洗手，不然也来这么一下，咝~~那酸爽！ 萧云深看着伤口，倒是没有再出血，可边缘发白明显。家里学校都有空调，她上下学都是跟江玉卿一起司机接送，要说是出汗，他可不信。 他抬起头，“你……” “江同学，老王让你把奥数比赛的试卷做一遍给他。”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男生将出口的话，李白递了张试卷给江月白。 女孩从习题册上抬头：“？” “嘿嘿！”李白尴尬的挠头，他一手还抱着一摞作业本，“是这样的，老王说了，你不想去参加比赛没关系，但题还是要做一遍，给我们多提供一种思路嘛！” 老王确实是这样说的，但表情语气可没这么平心静气，那简直是痛心疾首，扼腕叹息，就像少发了一个月工资。 江月白点头：“好。” 她只是不耐烦去比赛，做题没问题。 李白任务完成，咧嘴一笑，朝着窗外喊：“周飞！老王说让下节课你去找他，别忘了带上课本和草稿纸哟！” 窗外正跟几人吹牛的周飞：“……” 真是阴魂不散！ 他本来准备自习课自由自在做几道题练练的，去找老王？听他唠唠叨叨，讲人生讲哲学讲“数学路漫漫其修远兮”？ 真是要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数学课代表那张喜气洋洋的脸，回答得有气无力：“知道了。” 李白点点头，唰唰几下发完作业赶紧开溜，他就不在这里吸收怨气了。 路昭和江玉卿盛娇在身后忍俊不禁，正用眼神相互交流，一看周飞转身立马严肃起来，以示沉痛。 路昭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周飞：“……” 他觉得，这不像是鼓励。 他要去座位上自闭一会儿。 萧云深看着女孩认真答题的模样，到底没问，伸手拿了药膏，一手托起她左手，一手轻轻涂抹。 “不舒服的话说一声。” 江月白从习题册上抬头。 他的话，他的动作，让她分不清楚哪个是梦。 那个梦里，她每回受伤回去，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默默上药，然后离开，不给她困扰。 轻的仿佛一阵微风。 带来困扰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耽误了他，害了他。 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眉眼，她的手不由缩了一下。 “弄疼你了？” 江月白摇头，看手上的伤。 清凉的药膏覆盖伤口，灼痛感被包裹，慢慢消退。他给的药比医生开的效果要好很多。 没多久，又被重新缠上纱布，他的动作轻巧而熟练。 萧云深用胶带将纱布尾端粘好，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舌尖扫过后槽牙，实在忍不住，忽然探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以后洗澡能不能注意点儿？” 江月白抬眼，男生两手扶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看过来，目光潋滟，语气隐忍着。 她没见过他这样肆意的模样，满满的少年朝气，霞光初盛，绚丽逼人。 她愣愣的，轻轻点了下头。 哼！小丫头！ 萧云深满意了，挑挑眉转身离开。 众人见他要走，默契的往两边撤退，留出通道。 一人却迎上来，动作有些急，险些要撞上去。 萧云深侧身闪避，那人也措不及防，手中东西“哗啦”散落下来，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等看清楚那一张张白纸上的内容，周围一阵起哄唏嘘声。 七班早就有人出来凑热闹，一堆堆围着看，把隔壁两个班的人也吸引过来，不顾课间时间短促，只想利用好愉快的每分每秒。 有人小声说：“念雪，好样的！” 原来，刚刚差点撞上萧云深的是个女生，叫程念雪，她是十五班的。江月白来之前，是奉念人气最高的校花。 关于校花之争，众说纷纭，有说高三的吕芙的，有说江玉卿的，也有说程念雪的。之所以程念雪人气最高，是因为她的妆容发饰衣着最得人心，几乎每套搭配都能让其他女生纷纷效仿。 此时，她一身海棠色轻纱连衣裙，奶白色细腰带缠上纤腰，白皙优美的颈上一抹细碎银光，头发扎起一半，鬓角落下两缕龙虾须，配着她清透娇艳的妆容，很是好看。 这会儿她的脸红透了，那些画，她本想给男生一人看的，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被众人看的分明。她又羞又急，心里却隐隐生出一丝窃喜：这样也好，大家都知道了，她也能正大光明去追。 男生刚到学校她就知道了，从远处一眼望过去，那张脸和那身如松如柏的气质就刻在了心里，从此时时牵挂，难以忘怀。路昭的相貌固然出众，可她还是心仪萧云深那种的，清冷如谪仙。 她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男生家世神秘身份矜贵，可性子冷清，所以一直默默追随他的身影，算着时间出现在他会出现的地方，只希望他能看到她。可没等到男生看过来一眼，两人行就成了三人行。 那个女生，程念雪往窗户内看一眼，正对上江月白清透如琉璃的眼睛，她急忙转了目光。心里不由一股股冒出嫉妒，这张脸，自己确实差了两分。可那又如何，听说江月白为人冷漠又不合群，刚来就引得六班七班纷争，就算现在她能跟在萧云深和路昭身边，时间一久，说不定就被厌烦了。帝都来的公子哥，哪会一直上赶着。 这样一想，她信心倍增，看到萧云深要走，立马捡起几张画追上去，期期艾艾：“你好！这、这是我利用课余时间画的，你看看、看吗？” 刚才叫她名字的女生也顺手捡起一张，与身边的同学一起欣赏，声音有些夸张：“哇！这也太像了吧！看看！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男生们不由得心生向往，如果有哪个女生有心，把自己日常的样子一张张画出来，他们肯定会动心的！当然，如果是程念雪这样的，他们绝对会马上收下并展开追求！ 萧云深路被挡了，低头看着女生手里的一堆纸，心生烦躁，脸色一下子冷了，准备侧身离开。 “月白！你快看看！哪张像？”路昭是唯恐天下不乱，居然顺手也捡了两张，弹了弹灰尘，趴在窗台上问江月白。 江玉卿和盛娇本来正和江月白说话，被他挤开，只好站一边看他手里的画。 萧云深冷眼横过去，却见女孩果然认真看起来。 他突然像听听她怎么说，就站住了。 程念雪没得到男生回应，可他也没走，还想再说什么，见他往窗户那边看去，丝毫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她觉得委屈又难堪，脸色不太好，递上去的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江月白仔细看了，对路昭说：“那张背影像。” 路昭就把那张背影的拿过来仔细看：“嗯！你还别说，这张还真有那么点儿风姿，啊？画的不错！” “我看看。”萧云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路昭大方献上：“来来来！看看你英俊潇洒的背影！怎么样？” 萧云深没接，就着路昭的手随意看了，转头问女孩：“真像？” 江月白点头：“确实像。” “嗯，观察的挺仔细。”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愉悦，还没等人抓住那丝异样，一转身又恢复如常：“还不走？等着路阿姨来盯着你学习？” 背影都透着冷漠。 路昭像个做展示的工具人，辛辛苦苦换不来一点儿回应——哦，不对，打击也算回应不是？ 他向女孩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认命的把另一张画也拿起来，随手整了整，顺路递给程念雪，拍拍手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若说刚才程念雪还觉得不忿，此时就只剩下尴尬，而且尴尬无比。萧云深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甚至没认真看她一眼。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心意，他哪怕听人说像，也不肯碰一下。 忽视，才是比拒绝更狠的表达。 周围更是一片安静。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是一派祥和甚至有些淡淡粉红的八卦场景，在奇妙的走势下，变得微妙而尴尬。 这个时候，一哄而散肯定不太好，到底是同学，怎能不给一点儿面子？上去安慰吧，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自觉没那个本事。只好不尴不尬站着，等程念雪先动作，他们才好应对。 那个本来想帮着程念雪的女生见美好的表白化成泡影，把怨气都洒向江月白，她狠狠瞪了女孩一眼，却发现女孩根本没看自己，气的哼一声，走到程念雪身边。 她拉着程念雪的胳膊准备安慰：“念雪，你……” 程念雪像是终于从梦中醒来，羞耻和伤心一拥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推开女生，扭头就走。 “念雪，等等我！”那女生赶紧跟上。 “唉唉唉！还有这么多画呢？不拿走？” 一声高昂的呼唤传遍整个楼道。 程念雪的背影一僵，脚步更快，走到六班七班之间的小楼梯就急转上去。 周飞一击得胜再接再厉：“唉！那个小跟班，你不帮你家大美人把东西带回去！” 是个狠人！ “噗……哈哈……”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来，瞬间带动大家的神经，笑声此起彼伏。 被叫做“跟班”的女生气得停下脚步，瞪着眼回头。 可是众人不是在笑就是在憋笑，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且那些目光仿佛在嘲笑她刚刚自作多情又拙劣的演技，她更是受不了，气红了眼，扭头就跑。 “哈哈哈……”笑声更大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 有个高壮男生看不惯周飞的猖狂，忍不住出来抱不平。 周飞立马斗志昂扬：“我怎么了？” 他身后立马站过来几人，都是平时的塑料兄弟，大风大浪他们经不起，可这种场面活，披肝沥胆在所不辞！ 高壮男生气势大减，强撑着一股正气开口：“你、你怎么能那样说程念雪？” 周飞两眼望天，双手叉腰：“我怎么说了？她辛辛苦苦画的画，我提醒她带上有错吗？这正主都不收，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拿着，不合适吧？” 高壮男生气结，这番强词夺理他竟然无法反驳，只好低头苦思，再抬头又是一条好汉：“那你也不该说别人是小跟班！” 周飞气势如虹：“你要这样说，那我可要大家给评评理了！” 他目光亲切的看过一圈看热闹的人：“刚才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吧？” 灼灼目光逼视出一阵附和声。 “那大家应该都知道她是什么居心了吧？不就是要人尽皆知？”周飞很满意现场效果，胸臆简直要直上青天：“现在是21世纪，谁喜欢谁这事大家都是平常心对待，尤其是云少这样的，女生倾慕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刚那位——画画的！人家可能是想私下里表达表达，结果不小心把东西掉出来被大家看到，对女生来说够不好意思了吧？” “可那个女生呢？不说帮忙捡起来收好，还呼吁大家一起看，这是要把人家的心思捅得满天飞！闹到最后，丢脸的是谁？肯定不是她吧？” “可能你会说：或许成了呢？”周飞不给对面人开口的机会：“她怎么就打定主意云少会同意呢？我们跟六班八班都是邻居，相互之间什么性格都清楚得很！何况又不是没见过来送水送零食送什么的，云少哪回接受过？我的信息可能不大全面，你可以去问问八班的好兄弟，他们绝对能给你精确的数据！” “没错！云少就在我后面的后面，他从来不接受那些不明不白的赠送！” 被周飞一句“好兄弟”刺激，立马有人声援。 “我跟云少一排的！我看见好几次有女生来表白，云少都不搭理！” “就是！云少学习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别人打扰！” “桌子里的情书他从来没看过一眼，都是直接丢垃圾桶！” 众人拾柴火焰高。 高壮男生哑口无言，思绪混乱。 “所以，我说她是小跟班，有问题？”周飞洋洋得意总结：“这都是轻的！以后大家都注意身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别不小心就被他们拱火，丢脸事小，耽误学习事大！” 看看！他熊熊燃烧的向上之心！ 高壮男生满面通红，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周飞大获全胜，特别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