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枕头凶杀案
神殿的调查结束后,千重等人还在特异院内进行了其它调查后,一行人才离开了特异院。 助手飞鸟单调地记录着本次调查:“欧阳树的入学事故”、“周苍夜与物部岚的决斗”。 除此之外,还有社团招新时的一些没什么关联的、在特异院很常见的异能事故。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收获了。 但是其实要是真的要按记录的东西说的话,其实每次调查都没有什么收获。 飞鸟在每次调查中的任务,就是收集物证和记录对话罢了。 除此之外,像是分析、推理,千重总是一个人做,从不需要同为侦探团的他们帮忙。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或者做不到,只是因为千重不需要罢了。 想到这,飞鸟不得叹一口气,这份工作给他的感觉就像有才华无处施展。 “要是能够仔细检查那个‘神殿’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了。”千重抱怨着。 如扫罗所说,他并没有允许千重她随意“参观”。这让她有所不满。 “那里毕竟是神树会的圣地,这种要求很正常。”真一郎劝道。 千重没有反驳,毕竟她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在树使和扫罗身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 她只是不爽。 “算了,今天下午的行程是什么?飞鸟。”像是要转换心情一样,千重提到。 “去商业区第二警备分局,去处理我们昨天接受的那起,疑似绑架反杀的案件。” …… “杀人者,是姓朴的三十四岁的女性。死者是姓金的三十五岁男性。” 在商业区第二警备分局,一名来自神州的警备员、正在和千重等人进行着消息的交换。 “根据鉴定,死者应该是在八天前死亡的。 是因为臭味异常、邻居举报,才被秩序委员所发现。 现在初步判断,金某是窒息死。被发现时,朴某畏缩在餐厅的角落,身体消瘦、没有伤痕。 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推测是朴某在金某睡觉时,用枕头进行的杀害。 从被捕到现在,朴某对我们的询问的反应非常少,推测是有了心理障碍。 最近我们的心理医生正在询问,得到了一些进展。” 在显示屏中,看得到询问室里面的样子。 朴某极其缓慢地说着什么,而心理医生默默地听着,后面的单向玻璃外有人记录。 “至今为止的口供是这些。”警备员把笔录递给千重。 她刚刚一直在盯着手机,直到现在她才离开手机看着上面的记录。 《#档案名字》 《他强迫我和我的伙伴到他家里,每天晚上,他都会来,抱着我们睡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有时做恶梦,汗流不止; 他有时朝着我吐口水,并把眼泪摸在我的身上; 有时、又在我身上狂吻不止。 其他的人,都忍受着他的恶心,但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我抱死了他。》 几天下来的记录就只有这么一点? ——但是看显示屏里,她慢吞吞又呓语的样子,倒也没什么办法。 “根据她的口供,这可能是一场绑架。 但是也有着许多的问题点,比如她说的是‘我们’,可现场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别人。 我们目前只能推测是她实行杀害后,其他人都逃离了;只有下手的她因为心理问题留下现场。 由于人手不足,我们还没跟街坊邻里采证。 ——你们昨天好像去了现场吧,有什么新消息、能和我们沟通一下吗?” 管理部的人手,常年以来一直不足。 他们要负责清点人口的流动、学府外围对魔兽的清扫、统筹管理奖学金等等。 而就是这么多的事务,都得由来自东亚联盟的人员处理。 虽然近年已经有原住民满足条件,被管理部以“外籍雇员”的形式吸纳,但是人力还是不足。 所以人力当然优先那些重要的工作上了,而警备局,就属于优先级比较靠后的。 毕竟学府这里有秩序委员会,他们才是主力。 但这次事件里,完全没有原住民、学生参与。朴某金某都是外籍人员,因此全权由管理部负责。 “不用了,”千重挥挥手,像是嫌麻烦一样。 “这件事、已经交由我们江川侦探团全权负责。”明显是不打算告诉他们什么的样子。 又或者,千重只是在嫌麻烦? “这…”警备员一副困惑的样子。 “您要知道,我们也是需要备案的,您这样我们很难交代。” “…飞鸟。”千重有些烦躁地皱眉,然后叫飞鸟告诉他。 “我们确实到了死者的邻居家中。但他们说金某早出晚归,没怎么交流、什么也不知道。” 飞鸟把记录本给警备员,里面虽然有众多记录,但是有用的内容少之又少。 死者所在的地点是商业区边缘,靠近工业区的地方。 那里房价便宜,生活也还方便。但是住民较少,而且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原住民。 因此他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这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推断的那样了。”看完后,警备员将本子递回飞鸟。 “金某绑架了多名女性,束缚在家中满足自己的欲望,偶尔还强迫他们当自己的‘女朋友’出门。 最后他被朴某杀害,其他人逃离,而朴某因此得了心理疾病。” 他几乎是当定论一样说出口,同时也看向飞鸟——本能地在寻求认同感。 对此,飞鸟只好略有尴尬地看向千重。 “要是你们能找到真相,那我就不会接这起案子了。” “?” “带我去看看。”千重指着显示屏,示意去朴某身边。“我有话要问。” “这…我们…” “你已经浪费了我的时间,来告诉你本来没有必要的消息,现在把我带过去。 别耽误时间好吗?”千重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请跟我来。” 警备员带着千重等人到询问处,心理医生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在简单的介绍后,面对千重的要求,医生选择了制止。 “我不能让你进去,她正处于一种事后的应激性创伤心理疾病中,现在不能刺激她。” “我不需要你同意。” 千重自顾自地走向询问室。三因为是钥匙锁着的,所以医生就这样无所谓地看着她。 但是“咔”的一声,千重居然打开了门。 “?”警备员急忙地翻找,发现钥匙不见了。 这千重,扒了钥匙?!明明是侦探,怎么做小偷一样的事? 没办法,医生赶快上前,但千重已经进去了。 “!!”粗暴的开门声,使朴某rou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一下子进入三四个人则更加加剧不安。 朴某没有安全感地蜷缩在一块,双手紧抱着双脚,双眼惊恐地盯着千重。 “你、!”医生小声叫千重,她不想吓到朴某,觉得必须制止千重。 “我就问一个问题。”千重比起一个“一”的手势; 医生犹豫一瞬间后,觉得在这里强行把千重粗暴地拉出去的话、对朴某的影响可能更大。 “…可以。”于是她选择了同意;她未来一定会后悔做了这个选择的吧。 “——其实小朴啊,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医生随即转向朴某,态度瞬间温和。 “只要问完就没事了。”先做出承诺再提问,心理学的常用手段。 朴某虽然没有放下蹲在椅子上了的脚,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双手捧起,示意千重可以开始了,但是要轻松一点。 “(你、是什么东西。)” 千重说的是朴某的母语,因此,医生一瞬间以为是千重的发音问题。 等到她听清问题的内容,打算打断千重、安抚朴某的时候,朴某却认真地回答了起来。 “我是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