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身世
谢怀瑾手中拿着奏折，神游天外。 谢怀瑾想着，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他准备做戏给江瑜兮透露自己身中情蛊之事。 谢怀瑾算准了江瑜兮来承乾宫用膳的时间，留下了两个心腹在殿外看守，自己则和暗卫影一在殿内聊天。 江瑜兮按着时辰来到承乾宫找谢怀瑾一起用午膳，却在外头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陛下，这情蛊不能再拖了！” 江瑜兮蹙眉，什么情蛊？ “孤没事。” “陛下，萧贵妃给您下了情蛊，目的就是让您为她所控，如今您为了皇后娘娘，与萧贵妃翻脸……” “闭嘴！” 影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陛下！如今因着皇后娘娘的缘故，您的情蛊频频发作，现在有化解之法，您为何就是不同意呢？” 谢怀瑾不动声色地往殿门处一瞥：“那是卿卿的师姐，若是孤去讨要情蛊的解药，势必就会把昆仑牵连到大周前朝政事之中，这样做，卿卿会不高兴的。” 江瑜兮在门外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谢怀瑾身中情蛊，在解药与自己之间，他选择了自己。 江瑜兮抬步离开承乾宫。 玉芙宫的大门打开，江瑜兮气势汹汹地进入。 萧南乔放下手中的碗筷，轻笑一声：“哟！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我们的皇后娘娘生气了？” “谢子虚身上的情蛊，是你下的？” 萧南乔的笑容一凝，站起身：“看来你对他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这都开始叫他的小字了。怎么？这是他跟你说的？” “没有，是我自己知道的。” “没错，是我。” 萧南乔供认不讳。 江瑜兮也不再多问，萧南乔承认便好。 江瑜兮转身离开玉芙宫。 回去路上，江瑜兮想着影一说的话。 她的师姐有解药？哪位师姐？ 江瑜兮在脑中一个个排查下去，最后发现了答案。 她回到凤阳宫后，拿起剑匣子里的问世就去了昆仑。 回到昆仑，江瑜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剑阁拜见上清仙尊。 “弟子拜见师尊。” 上清仙尊手中的拂尘一挥，他看着江瑜兮：“你师姐在昆仑最高的山峰处等你。” “谢师尊，弟子告退。” 昆仑山顶峰。 女子白衣胜雪，手持长剑，如一个雕像一般站在原地。 “妩沅师姐。” 没错，此女子正是三千年前被景煜挖了双眼，拔了舌头的狐妖妩沅。 当年菁雪为了把她带到长璆帝君面前，帮她重造了舌头，让她可以重新说话，至于这双眼睛，则是长璆用千年冰晶玉所化。 “妩沅师姐，瑜兮有事相求。” “师父已经都与我说了。” 妩沅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江瑜兮。 江瑜兮接过瓷瓶：“多谢师姐！” 看见江瑜兮离去，妩沅勾唇一笑，一如往昔的妩媚。 “谢怀瑾！” 江瑜兮推开承乾宫的大门，冲到谢怀瑾面前，拿出瓷瓶，把里面的药丸给谢怀瑾。 “这是情蛊的解药，快服下！” “你……” 虽说是意料之中，但谢怀瑾还是有些感动。 谢怀瑾服下解药，只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随后一股暖流涌过，心口处的绞痛消失不见。 “怎么样？” 江瑜兮略微有些担心地看着谢怀瑾。 “孤没事了。”谢怀瑾温柔一笑，犹豫片刻后，抬手揉了揉江瑜兮的头。 江瑜兮一愣，谢怀瑾是除了她皇兄江望舒以外，第一个敢摸她头的人。 回到凤阳宫后，江瑜兮收到了妩沅的传音符。 “魔族出世，多加小心。” 这句话令江瑜兮心中警铃大作，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凝神思考着。 对了！她想起来了！ 那日陆皓尘来找她说萧南乔之事时，曾提到过苍山有魔物出没，此事……陆皓尘说，好像还和谢怀瑾有关！ 只不过当时陆皓尘还没有说清楚，就被突然到来的谢怀瑾逼得躲在房梁上，最后这个话题也没有继续下去。 江瑜兮陷入沉思，谢怀瑾怎么会和魔族有关系？ 心中的疑虑升起，她联想着这几日来谢怀瑾的变化。 “卧槽！” 已经跟着陆皓尘到大周与大晋边境的凌落颜暗骂一声。 她看着系统屏幕。 谢怀瑾做了什么啊！江瑜兮对谢怀瑾的好感度怎么下降了？ “喏。” 陆皓尘将水壶递给凌落颜：“还有一日我们就到大晋了。” 凌落颜接过，礼貌道谢。 她脑中回想着小说里的剧情，究竟是哪一步不对，让江瑜兮的好感下降了呢？ 脑中一个段落闪过，凌落颜看向陆皓尘：“陆遥其，你知道苍山吗？” 陆皓尘凝视着凌落颜，眸光深邃：“你知道什么？” “我……我听江瑜兮提起过，有些好奇。”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别问。” 话音落下，陆皓尘转身离开。 而凌落颜也确定了江瑜兮好感度下降的原因。 说来不信，谢怀瑾的母亲是魔族中人。 而萧南乔用来控制谢怀瑾的情蛊，正是魔族所制。 小说剧情中，谢怀瑾的母亲是魔族护法云娆，一次阴差阳错被大周先帝带回宫，金屋藏娇。 因为美貌的缘故，先帝与云娆夜夜笙歌，直到云娆生产。 云娆生产那日，先帝焦急地在殿外等待。 “啊！” 产婆惊恐万分地从内殿跑出，口中还一直喊着：“妖怪！妖怪！” 先帝不解，不顾反对进入内殿一看。 只见云娆因为难产显现出了原来模样：头上的一对耳朵动了动，一双血红眼睛，手臂上爬满了魔纹，满头青丝成了白发。 云娆这般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就在此刻，太后李氏带着人过来，抬手道：“把这妖女拿下，施以火刑！” 几人大着胆子，颤抖着上前，云娆手指轻轻一动，施法设了一个屏障，直到生下谢怀瑾，屏障才消失。 云娆被太后的人带走了，而刚生下来还在哭闹的谢怀瑾被太后抱起。 太后准备掐死怀中婴儿之际，被先帝阻拦住了。 先帝道：“母后，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您若害怕，那就把他扔在冷宫自生自灭吧，别杀他。” 太后看了一眼那怀中停了哭声，朝她傻笑的婴儿，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就这样，谢怀瑾被扔到了冷宫，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伺候。 就在谢怀瑾满月之日，魔族护法云娆被施以火刑示众。 在江瑜兮第一次遇见萧南乔的那次，她们两个小女孩无意中减弱了苍山对魔族的封印。 江瑜兮误以为的萧南乔之死，只是萧南乔误入了封印阵法，上等魔物攻击萧南乔，打得她半死不活，气息虚弱罢了。 这就是真相。 所谓的与那位“少年帝王”有关，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魔族。 …… 江瑜兮躺在贵妃塌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谢怀瑾悄无声息地走近，抱起她进入内殿，把她放在卧榻上，盖好被子。 谢怀瑾的身世是个秘密，先帝与那个老嬷嬷已死，在他印象里，如今知道他身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后李氏。 谢怀瑾去了寿康宫。 “真是难得，大周的皇帝陛下居然会来寿康宫找哀家。” 谢怀瑾冷眼看着李氏：“李氏，你以为卿卿让你回宫，你就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别妄想了！你的人，孤都已经拔得差不多了。” 李氏不慌不忙地看着谢怀瑾：“那又如何？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哀家现在真是后悔，当初若没有一时心软，现在也不会处于这种境地！” 谢怀瑾当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半魔。 半魔，人与魔的结合，无论是对于人还是魔来说，都是一个耻辱的存在。 李氏从谢怀瑾的脸上看出了端倪：“怎么？你今日特地来找哀家，就是因为你的身世？你怕别人知道？不对，你是怕大晋公主知道。” 李氏嘲讽地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弑君弑父，变化无常的谢子虚，居然会在乎一个小丫头的看法。” “孤在意谁是孤的事，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否则，你这个太后，孤不介意换个人来做。” 说罢，谢怀瑾没再看脸色铁青的李氏一眼，扬长而去。 谢怀瑾是个半魔，他不敢让江瑜兮知道，他好怕江瑜兮会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对于谢怀瑾来说，江瑜兮是他半生里消磨不尽的颓唐，蹉跎岁月亦难忘却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