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感言和新书
“在农村,多子女家庭里的第二个男娃,都有一个共性。 几乎九成以上的二娃都“异”于其父、其兄,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家里闯出一条新路。 大娃守家,二娃改命! 年龄相差六岁的少安、少平兄弟之间,原本是有一个男娃的,惜乎命运多舛,落草不久就因四六风离世。 然孙少杰的及时到来,改变了这个男娃的命运,孙家从此就多了一个男娃,也就因此有了另一番局面……” 以上是新书《平凡的世界之孙家二娃》的简介。 不是非要死磕平凡的世界这本书,主要是这本书翻来覆去的读了十几遍,到目前还在晚上睡觉前听语音播讲,每读或者听一遍,都有不同收获。 借着这些收获,就有了继续创作的冲动和倚仗,而在极为熟悉书中世界的背景下,创作的难度会下降很多。 孤影希望写几本同人得到锻炼,以期早日能够写一本质量不错的原创书。 所以,无论是否签约,孤影一般来说都会努力写下去,或长或短,但都会努力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平凡的世界之少平的奋斗》是被编辑大大挽救了的。 原本写到第76章“别了,七四年”就结束了的,所以后来就出现了“宴请下药”和“车祸”情节,写死了女主,但那天平台突然发来信息邀请签约…… 所以,后来大改一次就写了下去,结果就发展成了多女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孙少平要进行黄原治理,需要大量的钱财,他本人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精力,只能依靠别人。 但把大量的钱像打水漂一样投到见不到效益的山上、水里,而且还毫无怨言,除了对主角死心塌地的老婆,其他人还真做不到! 所以,《少平的奋斗》可谓一波三折。 原本因为“下药”等情节已经惹得很多书友不满,后来多女主又惹了另一部分书友,加上签约太晚,只有一个推荐的时间,所以成绩不好,还不如第一本《穿越人世间的少年》…… 实际上,纵然那么多阴差阳错,《少平的奋斗》最后的均订却远好于《少年》…… 不说了,《少年》开局很好,但后面有太多的遗憾…… 第一次,没经验嘛。 所以,也就有了这本新书——《平凡的世界之孙家二娃》,以期能把之前的遗憾能弥补一些。 如果没出现变故,这本书之后会再写一本关于人世间的。 孤影自己的计划是再写两本同人,就开始原创。 最后,孤影希望书友们勤去翻阅一下《平凡的世界之孙家二娃》,毕竟,公众章节也不收费…… 下面是新书第一章摘选—— 一九七五年。 二三月间,原西县。 细蒙蒙的雨丝中,雪花正纷纷。 再有几天,就是时令惊蛰,天上却反常的突然飘起了雪。 细细的雨丝如烟似雾,里面夹杂着一星半点的雪花,一夜之间,就悄然笼罩了整个黄土高原。 孙少杰走到县委大院的时候,雪仍在下,衣帽上都已经有些白了。 他穿了一身合体的绿军装,虽然只是半新,但依旧笔挺,纵然少了领章和帽徽,但军人的威严丝毫不减。 孙少杰并没有太着急进去,而是先整理了一下军容,然后静立了一会儿。 今天的见面,事关他的转业安排,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 从黄原上一个吃奶的农家娃娃变成一个顶尖的特种侦察兵,孙少杰还是走上了前世的老路。 绿军装,红肩章,半扎马步斜端枪,在大熔炉里再次锤炼了五年,也跟曾经无比敬仰的前辈们相处了五年。 一起吹牛,一起训练,一起浴血…… 如今,孙少杰终于还是要复员了。 有无奈有欣然,有不舍有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般的坦然。 为了曾给予他无限关爱的多难家庭,为了向家人奉献了自己全部的亲爱大哥,为了生而为人的责任感,这是他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谁让他是改变家人目前困局的唯一变量呢?! 铸剑为犁,解甲归田。 这是所有军人的终极梦想,他这也算是提前实现了。 “反正到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孙少杰心里默念一句,举步走进了大院。 “你找谁?”门口执勤的卫兵拦住了他,敬礼后问道。 孙少杰还礼,“俄姓孙,找田主任,这是俄的证件。” 正这时,一辆吉普车通过门岗,正审查证件的卫兵忙立正敬礼。 通过不大的车窗,孙少杰一眼就认出了车里面的人。 李登云,原西县副主任,也是他需要翻越的第一座山。 吉普车一晃而过,卫兵对孙少杰敬礼,先递还证件,然后指着办公楼说道:“二楼左首第一个办公室。” 复员证很有用。 军人在这个世界地位很高,是最被人尊重的人——真正的尊重! 五分钟后,县委办公室。 “想好去哪里了吗?” 田福军认真看完手上的文件,取下眼镜,询问面前青年。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孙少杰习惯性的立正,响亮的回答,仍如在部队一般,庄严而肃穆。 “到了俄这里,你就别装了,又不是在部队上……本就是混世魔王一个,在你叔面前,还装个啥?” 田福军看上去四十余岁,国字脸,头发背梳着,面容很是和善。 他是原西县第一副主任,不折不扣、正正经经的二把手。 田主任这么大的一个官儿,此时却从办公桌后面走出,用家乡话调侃孙少杰,亲切中透露出两人关系非浅。 “嘿嘿,习惯了。” 孙少杰紧绷的身体一松,随即摸出一盒烟来,熟练的启开封口,抽出一根殷勤奉上,“这可不能赖俄,您这里庄严肃穆的,一般人经不住啊。” 田主任破例接过烟,不见外的凑在捧过来的火上点燃,“粮草水准不低,拿来让俄瞅瞅。” 孙少杰不疑有它,闻言递了过去。 “福军叔,这是回来前讹师长的。” 田福军抓过来看了眼,“太行!果然没看错,俄说咋这么眼熟呢。”顺手揣进兜里,然后继续伸手示意。 “都拿来吧……” 孙少杰:“……” “您打劫啊这是,就这一盒。” “不可能!乖一点。” “好吧,人在屋檐下,俄让着你。” 孙少杰从挂包里又摸出一整条,有些不舍,“叔,刚才那盒还给俄呗,拿到以后舍不得,俄还没有抽过呢。” “想都别想!”田福军果断拒绝,“你一个排长,闻闻味儿就行了,有大刀还不够你耍的啊。” 大刀也是香烟名字。 “师职干部上太行,团职干部坐车头,营职干部敲金钟,连排干部耍大刀,革命战士向阳花。” 这句广为流传的顺口溜,说的就是五种在部队里流行的香烟。 孙少杰能搞来太行香烟,本事还是有的,但碰上田主任,兵王也得认栽。 这位现在可是妥妥的县官和现管。 双料加持,绝对惹不起! 看着他幽怨的小眼神儿,田福军属实有些忍不下,于是笑骂道:“孙少杰,不要舍不得,这条烟换一个要求,还是你赚了。” “是,是,”孙少杰连声认同,开始打蛇随棍儿上,“叔,那俄提个要求?” “说说看,”田福军把那条烟仔细收进柜子里藏好,开始公事公办,“俄不一定会答应。” 孙少杰一下子就不好了。 “叔,您这样欺负孩子,不会心痛吗?” “不会!” “好吧。” 少杰撤回申诉的心思,“俄想去商业部门,最好是自由一些的岗位,比如只拿钱不管事儿的那种……” 田主任都气笑了,“想退休?你还早了一点吧……” “俄不能跟组织添乱啊。” 孙少杰振振有词,“俄才二十一岁,‘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学上个十年八年,俄都不好意思管别人。” “呵呵……”田福军瞄了一眼标有“机密”字样的档案,“虽然不知道你在部队做什么,虽然明明有大好前途却突然复员很奇怪,但一个排长,却能以营职身份转业,年轻可不是理由……” “嘿嘿,术业有专攻嘛,打人俄是擅长的,但管人实在是没耐心,要是万一给您捅了篓子……” 田福军以手抚额,有些脑壳疼。 “少杰,听叔一句话,以你的条件,还是去纪律部门最合适,地位高,收入好,还能发挥所长……今后找老婆都容易一些!” 孙少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挑剔道:“太累,还不能偷懒……” 田福军放弃治病救人,“好吧,去贸易经理部,那里分管供销的武副主任去了黄原,你去接替他。” “还要管事儿啊……” 孙少杰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堂堂田主任被气得直骂人,“你这个猢狲,分管那里的是你有智叔,经理部主任李建国是他的战友……” “哦,那没问题了。 对了,刚才在大门口,碰到一个人,好像是李登云。” “那是你李叔,没大没小。” “他不一定认,俄就不上杆子了。” “你呀你,怎么,有想法?” 孙少杰看了眼档案,“叔,俄的事……不合适太多人知道。” 刚才碰上李登云,为避免横生枝节,谨慎起见,还是瞒一阵为好。 至少要瞒到落实岗位之后。 田福军有些了然,“你在防人? 可这档案里的关键经历全是‘机密’,从哪里能知道?” “……‘机密’本身就是机密……” “……好吧,你……” 田主任很忙,见事情结束,就想着赶人,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少杰,部队上不允许谈对象吧?” “那是纪律,俄一向奉公守法。” “是吗?” 田福军明显对后面半句话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也没有挑破,“那,叔给你提个事儿……” 说着还难得的让了一根烟给少杰。 孙少杰忙伸双手接过,尽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叔,有事您尽管说,拿俄堵枪眼都行,但您别这样啊,俄心里有些发毛……” “那……你跟晓霞处一处怎样?” 孙少杰的头“轰”地响了一声,宛如一个霹雳,一下子震得两眼冒金星。 “晓霞?那个鼻涕娃!” 田晓霞是田福军的闺女,今年十七岁,刚上高中。 孙少杰五年前参军,走的是田福军的路子。那时,田晓霞十二岁,说鼻涕娃虽有些牵强,但确实很形象。 “你别乱说啊,小心她回头找你算账。”田福军先警告一句。 “口误!口误……叔,您可别出卖俄啊。” “那可保不准。”田福军没答应,“言为心声,能说还不能让人知道啊。” 孙少杰看着一副吃定了自己的田主任,运了运气。 田福军得意的笑了。 “先记账上吧,看你表现再说。 不说大话,俄的那个闺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不说天上少有,但原西县地上无双还是称的起的。 你别不识好歹,能让你跟她处一处,是叔对你另眼相看。” 孙少杰心说:千年一遇田晓霞,俄能不知道么?可那是弟弟的菜,实在下不去手啊。 “这点俄相信! 福军叔,不是俄不识好歹,俄觉得吧,您当不了晓霞妹子的家。” 田福军闻言叹气,承认道:“可不是咋地,这鬼丫头,唉……俄寻思,也就你有可能拿住她了。” “您是高看俄了。”孙少杰摇头,表示不接受吹捧,“俄一个初中毕业生,本就是大头兵一个,如今还复员了,晓霞妹子将来肯定能上大学的……” “晓霞俄还是了解的,她不看重这个……好了,先不说这个,手续留在这里,俄找人去办,你三天后去报到。” “是!” 孙少杰敬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问:“叔,俄先报到,然后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上班,您看行吗?” 田福军皱眉,“有事?” 孙少杰点头,有些黯然。 “上班之前,俄想去战友们的家里看看,他们……” 田福军一下子明白了,默然点头。 孙少杰走出大院时,习惯性的四下远近扫视了一遍。 雨中的雪花陡然间增多了,远远近近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街上空无一人,城市寂静无声。 抬眼望天,堆积的铅云突然幻化成了老首长那张黧黑的大脸,标志性的愤怒咆哮声又开始在耳边炸响。 “孙少杰,你可后悔?” “报告首长,身为军人,我可以错,可以死,但绝不可以后悔。” “我可是后悔得很哦…… 允你独自带队去那里,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身在战地,儿女情长,为红颜冲冠一怒,自复仇毁人一团。 你做得好大事!你能耐得很嘛!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嘭”、“嘭”的敲着桌子,“孙少杰,为一个女人自毁前程,你是个孬兵! 你还我队长!你还我教官!” 孙少杰觉得老首长有些夸大其词。 首先,若不是他自己坦白,那件事老首长也只能是猜测。 其次,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他孙少杰没有那么重要。 特战新法已经完全成熟。 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等到科技发展,有高效的后勤保障和武器、通信、情报技术加成以后。 反正,以后用不着他就是了。 此时不撤,难不成一直呆在部队,等到几年后年轻人成长起来,自己成为被后浪盖掉的老炮儿?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部队里的事,有的是人可以接着做,而且会做得更好;家里的事,却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的。 而且相对于事业,孙少杰觉得还是家庭显得更重要一些。 最后,他真的不可以在部队上呆一辈子,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 十年前,大哥牺牲自己辍学回家务农,换来少杰兄妹三人得以继续上学。 十年后的今天,大哥到了坎儿上,家里也该换他来接力了。 毕竟,羊毛不能可着一个薅不是? 他舍却专业对口的纪律部门而选择贸易经理部,不是因为喜欢商业,而是因为在那个位置上,既可以帮到大哥,也能够帮到家里。 这是他改变家里困境的支点,也是他五年军旅生涯积累的资本!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对不住老首长的殷切期望了。 老爷子之所以发怒,孙少杰是明白的——既可惜爱将前途,也恼他坦白说出复仇的事。 害得他想装糊涂都没有机会。 “唉……” 老首长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啊! 想到这里,孙少杰有些后悔离开时候讹他的那些烟了。 老头子应该是攒了有一段时间。 结果被他连讹带摸,弄了一个干净,现在想起来,下手是有些狠了。 不过,给他留的那些东西,想来应该可以抵得上讹他的那些烟了吧。 这时,从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给这灰蒙蒙的天地间平添了一丝睡梦般的阴郁。 “黄原,俄来了!” 再次看了一眼天上堆积的铅云,孙少杰大步走进了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