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贞观二年的那一场雪，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

    入冬的第一天，冬至。这个应该吃饺子的日子让杨大少陷入了回忆，不过又发现没啥好回忆的。

    “月儿，这才刚入冬，怎么就穿这么厚啊”

    月儿整理着少爷的衣服“少爷不知道吧，今天已经下雪了”

    杨大少愣了一下“这么早，让人赶紧去通知吴叔和马周，行动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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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周，马周”吴县令拖着肥胖的身材跑进马周的在县衙的院子。

    马周放下手中的剧本，赶紧上去扶着气喘吁吁的吴县令。

    “县令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快快换衣服，行动提前了，侄子让我通知你快去。”吴县令缓了缓气。

    马周听完这话，直接换了一身单薄的衣服去了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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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府门口，马周抱着石狮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哭着，周围聚了很多百姓。

    “杨老爷，杨少爷啊求你们行行好，现在冬天来了，比往年更冷了，县城内还有好多百姓没有过冬的储备，求你们行行好救救百姓吧，救救百姓吧”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这马主簿是不是疯了？，我们要是还过不好隔壁那个县是不是就更惨了。”

    旁边的百姓里面的托“闭嘴，赶紧跟着哭”

    然后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哭，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也跟着哭，反正从众总是没错的。

    杨大少在府内听见了外面的哭声，看向了杨三少。

    “看来进展不错，三弟去吧，记得机灵点，按着剧本走。”

    杨三少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正适合做恶人。

    杨三少开了府门“来着何人，我是杨家三少杨雨勉，何人在此痛哭。”

    马周擦了擦脸，爬到了杨三少脚边“我是本县的主簿马周，前几日我巡查本县，发现好多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冬天刚到就已经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恐怕冻死不少百姓啊，求求杨三少了，帮帮百姓吧。”

    杨三少‘狠狠’的踢了一觉马主簿，马周顺势飞了出去“那些百姓与我何干，我有可过冬的也不会给。”

    马周听见面露狂喜“杨三少，三少爷，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若是有过冬的物品还请帮帮百姓。”

    说完咚咚咚的磕着头。

    杨三少“你这厮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做状就要拿棍子打马周。

    “住手，还不滚回去，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人，回去领一百棍子”杨二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杨三少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周，回了府内。

    杨二少扶起来地上的马周“马主簿，我家确实有可以过冬的物资，不过这些都是想拿出来卖的”

    马周挣开杨二少作势又要跪下去，杨二少赶紧抓住“莫要再跪了，马主簿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马周看着杨二少，为难的说到“我不忍心天下百姓受苦，但又知道我官职卑微，只愿这上洛县的百姓可以安稳的过个冬天，不会因为冬天而冷死人”

    “好，我答应了，我尽我所能，帮助县城百姓度过这冬天。”

    马周顺势就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多谢杨少爷，这是本县的户册，就按照上面的发放吧”

    杨二少看着看着户册“这么多户百姓，家中物资是在有限，我就每家给一个暖炉，再给两文钱的煤炭吧”

    马周疑惑道“这两文钱有几颗？能烧多久？可有毒？”

    杨二少看了看百姓们，看了看马周“本来一文钱有三个，对外出售都是一本万利，现在我决定一文钱卖五个，这种煤炭无毒，热量足够甚至可以热水煮饭，十个就可以不间断的烧一天。”

    周围的百姓一听都愣住了，从未听过如此神奇的东西，几个托看到了自己的时候，赶紧跪下“谢谢马主簿，谢谢杨少爷。”

    周围的百姓见有人带头就齐刷刷的跪下“谢谢马主簿，谢谢杨少爷”

    杨二少看着跪下百姓“诸位乡亲请起，我代我三弟先赔个不是，等会让他出来受罚，大家做个见证，马主簿还请跟我到府内一叙，安排这物资发放事宜。”

    两个人联手进了府中，外面的百姓都哭出了声“马主簿真是好官啊，杨家也是慈善人家。”

    几个百姓高喊“还请二少爷不要责罚三少爷，他只是年幼而已。”

    这些进了府的两人当然是听不到了。

    杨大少看着披着三层衣服还冻得发抖的马周

    “感觉怎么样”

    马周激动的说到“可惜是演戏，若是真的这么跪一跪就能让百姓过好，我以后天天跪着，我自己把腿打断，从此不起来都行。”

    “别这么激动，虽然是演戏但起码是造福乡里了，希望这件事情能帮你坐上那个位置，这样就不止造福这一个县城的百姓了。”

    杨二少看着杨大少“大哥，三弟怎么办啊，这回又要挨打，又要被乡亲骂，名声可就坏了。”

    杨大少看了看天气回头看着三弟有些担心“这会这温度裸着上身应该扛得住吧，带出去打一百棍子，然后带队去发东西，不能穿衣服，记得跟百姓道歉，挺过去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上洛县真正的杨三少了。”

    杨二少看着身旁的杨三少“三弟怎么样？顶得住吗？”

    杨三少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平日里训练比这个更辛苦我都没说顶不住，我也是杨府的少爷，我能帮上忙的。”

    马周担心到“打一百棍子是不是太狠了，这么小的身体”

    杨三少拿着那个棍子抽了一下，棍子诡异的弯了，但是在身上留下来一道痕迹。

    杨大少催着“快去，别愣着了，一鼓作气不然之前努力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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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洛县与京城交汇的地界，两边都住着百姓，一墙之隔就是上洛县百姓和京城百姓的区别。

    嘟嘟嘟，十几辆马车驶过来。

    光膀子的杨三少一马当先，领着暖炉和一袋煤炭走向了第一家住户。

    这片区域的京城百姓也听说了杨府门外发生的事情。

    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光膀子的不会是杨三少吧，据说挨了一百棍子呢，你看背后那红红的一片，这么冷的天走起路来都面不改色，真是少年如虎。”

    “这杨家的家风也太严格了吧，就说了几句话就挨打了，听说刚打完就派出来发东西了。”

    “你别说，这杨家几个少爷各个本领滔天，这三少爷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年纪这么小又有几个哥哥，要是我肯定还不如他呢”

    “确实确实，这三少爷脾气暴躁了点，不对应该说直爽了点，心里还是关怀百姓的，不然怎么会出来送东西呢，你看还弯腰道歉呢。”

    “真羡慕他们，人家的少爷还送东西，我们的老爷也不见给我们发东西的。”

    “确实，不过这个东西是啥啊，我见还有煤，这东西能用吗？”

    第一家已经领完的农户看向说话的那个人“闭嘴，少爷发的东西肯定是能用的，你看还安排工匠给我们装呢”

    这回只见他家婆娘走了出来“暖了暖了，相公快回来试试”

    男子听完赶紧走回去，不断地进进出出“真的暖了，比之前暖好多，谢谢马主簿，谢谢杨少爷。”

    几个京城的百姓不信也去农户家里进进出出，甚至关了门感受了一下“真的暖了，这么神奇，这个煤真的没毒。”

    就在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就在这边送煤矿的同时，一间煤铺悄悄开了起来。

    不多时就被有心人发现了，抱着暖炉和一大包煤炭美滋滋的回家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听闻了这里卖煤矿，等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门口挂着售空的字样，只好无奈回去。

    杨大少端着粥进到房子里面，看见拨弄着算盘的花儿，将粥放在一旁后上前蒙住了眼睛

    “呀，少爷”

    花儿惊呼一声，气呼呼的转过来。

    “我正算账呢，二老爷说年末了要我把府内的账本算出来给他，他去看着各个店铺了，二老爷就算了，那是给府内算也就是给少爷算账。但是三老爷凭啥把他户部的账本给我，要我替他算，气死我了。”

    杨大少看着这圆圆的小脸吧唧亲了一口，好了别生气了，过两天带你去看烟火。

    “真的吗？少爷要说话算话。”

    花儿笑的睫毛都弯了。

    “自家账本算完之后，安排人给那些在酒楼和奇异阁加起来花了二十两以上的客户送暖炉和一车煤炭过去。嗯。我那两个名帖的就不用你cao心了，粥给你放这里了，今天记得早点休息。”

    杨大少摸了摸花儿的头便走了。

    “臭少爷，乱撩什么，肯定自己出去玩了，这下让我怎么算账啊，嘿嘿。”

    花儿笑嘻嘻低着头喝完了粥又继续埋头账本。

    “阿金，阿金”、

    蹲在旁边不知道看啥的阿金应了一声“少爷，在这呢。”

    “去带十个煤炉去宿国公府上，再拉辆两车煤炭送过去，带着薛仁贵过去，让国公试试他身手。”

    “好嘞”

    阿金跑去了训练场地，叫上四兄弟和薛仁贵。

    薛仁贵有些开心，能去传闻中的程咬金府上看看“阿金，我们要去宿国公府上？”

    阿金对于参军什么的没有很大的想法，他就想保护好这个生他养他的家

    “嗯，少爷说让你过去试试身手，具体的就看国公的意思了。”

    一路上薛仁贵拿着两个暖炉，金木两兄弟一人拉着一个煤车，水火两人一人四个煤炉，顺路叫上了会装煤炉的蘑菇。阿土负责在前面带路。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国公府上，就碰见在门口不断看着天色的程管家。

    程管家看着熟悉的阿土，带着五个人来府上，走过去迎接。

    “阿土，这是何物啊怎么送来这么多”

    “程管家，这是我大哥阿金，这是二哥，这是三哥，这是四哥，我们几个按照金木水火土排序。这个是薛仁贵薛大哥。”

    程管家瞬间明白了今天是阿金或者薛仁贵领头。

    “你们好，我是府上的管家，程文。”

    阿金走了出来“这是少爷送给程府的暖炉，一共十个，蘑菇她会装，等会给你们装上，还有两车煤炭，请管家先安排一下放哪里吧，不知道国公在不在，少爷有话让我带到。”

    程管家听见这是杨大少爷带话，便让仆人将煤炭堆放在后院，带着阿金和薛仁贵去找程咬金。

    程咬金听说杨大少让人给他带话很是好奇“你们少爷让给我带什么话？”

    阿金指着薛仁贵“少爷想让国公老爷试试仁贵的身手。”

    程咬金一看竟然是约战更是兴奋起来“来人给我取武器过来，我也不欺负小辈，你就我就用这里的长槊，你随意。”

    薛仁贵虽然在杨府试了很多武器但是没有自己趁手的，毕竟杨府是个富贵人家家里肯定补鞥呢有很多武器，看着这里很多杨府没有的，薛仁贵抓向了一个样子奇特的武器，上手颠了颠，很是顺手，在院子内耍了一圈。

    程咬金看着薛仁贵挥动自如耍着心中豪情万丈“来，让我试试你的身手”

    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打着很是焦灼，听到声音的几个兄弟过来，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的交手，大呼痛快。

    与此同时，可怜的蘑菇演示了一遍如何装暖炉，给程管家介绍了怎么安装和使用，就被带着给程秋媛装去了。

    程秋媛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你在杨府是干什么的？”

    蘑菇默默的装着，心理小委屈，本来以为阿金哥哥带着她出来逛逛，很开心结果就看见了阿金哥哥那几个弟弟，自己再等上六年就可以嫁给阿金哥哥了。

    程秋媛看着这个愣愣的小女孩子“你难道在杨府过得不好吗？”

    蘑菇一个机灵，听见了程秋媛这个话“谁说的，我过的可好了”

    “可我见你愣愣的，好像很不甘心做这种事情。”

    “没有这种事情，是我自己的原因。”

    程秋媛听见这话就没有过问了“那你在杨府是干什么的。”

    蘑菇骄傲的挺起胸来虽然她还没有“我是大少爷的侍女，跟着月儿jiejie做事。”

    程秋媛哦了一声又问“你们大少爷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呢？是不是喜欢去乐坊听曲，或者找几个人一起去宴会写诗？”

    蘑菇想了想“都没有，大少爷平日里就喜欢躺在摇椅上，让我给他扇扇子就算了，还老吩咐阿金哥哥跑着跑那的，老坏了。”

    “啊，他很坏吗？”

    “不许你说少爷坏。”

    程秋媛撇了撇嘴，突然耳朵一动听见有兵器的生意，想着自己几个哥哥也不在，就阿耶在，难不成和杨府的几个护卫打起来了。

    蘑菇听到之后更是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程秋媛也赶忙过去看看情况。

    程咬金握着长槊“好身手，好，痛快痛快。若是之后我再次领军，我一定让你来做我的副将。”

    薛仁贵抱了抱拳“多谢国公爷”

    阿金看见蘑菇正好跑了过来，便带着几位兄弟告辞了。

    冬至的夜色终于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