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回家
因为受了伤，万斯年不得不在医院躺了一周多。宜年天天都来，特别是发现万斯年的态度没有以前冰冷了之后，他也是活泼了起来。 “吃不吃香蕉？”宜年剥了一根香蕉递给他。万斯年接过，他又去倒了一杯水。这几天在病房殷勤得很，就差把东西嚼碎了喂万斯年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宜年把水递给万斯年。 “我不喝。你放那吧。” 宜年把水放在床头，万斯年又说：“你回去吧，不用天天都来。”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然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对了，我问了知希前辈，她说要跟我们一起。” “你干嘛叫她前辈，她算你哪门子前辈。” “之前在饭桌上的时候让这么叫的，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好。” 万斯年想了想，好像只有自己会一点也不忌讳的直接叫她的名字，而她也没说过什么。 香蕉吃完了，宜年接过皮扔掉。姜秋阳和崎绘里也来了，她们一来，病房里就热闹了起来。特别是姜秋阳，调侃起万斯年来毫不手软。 “万斯年，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我比起你那还是差远了。” “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我不厉害，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正闹着呢，万斯年的手机响了，居然是任冬瑞。很明显大家都看到了备注的名字，万斯年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谁知道姜秋阳眼疾手快直接按下了接听。 “喂？” 所有人都看着万斯年，万斯年没好气地看了姜秋阳一眼。姜秋阳居然还挺得意。 “喂。” “你辍学啦？” “谁跟你说的。” “那你不回来上课，我可是要超过你了哦。” “我有点事。” “什么事啊？你人在哪呢？” 大家都看着万斯年，搞得好像他跟任冬瑞之间有什么一样。 “我在BJ。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跑BJ去干嘛？” “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万斯年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姜秋阳还没开口呢，万斯年先一步说：“普通朋友。” “我还没问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你要问什么你不知道吗？” 崎绘里笑了：“任冬瑞同学真的很漂亮啊！” “我要睡了。”万斯年不想再跟他们扯皮，翻过身盖上被子睡了。 住了一周多的院，万斯年才终于出了院。因为此行是回家祭父，所以姜秋阳和崎绘里就没再跟着了，知希也只带了闻人一个人。 万斯年的老家在一个小镇上，他在那里出生，老万也埋葬在那个小镇里。因为距离太远，开车过去不方便，所以只能先坐飞机，再坐火车，最后坐上大巴。 大巴上很多人，闻人本来想说租辆车，但知希说没必要，于是大家就这么出发了。万斯年跟宜年坐在一起。知希跟闻人坐在一起。闻人身材魁梧，像个保镖一般。 知希难得没有穿正装，而是穿了件裙子，下面穿着一双白色的鞋，戴着口罩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学生一样。万斯年看着她，想到上车前闻人问他的一个问题。 “你知道主席为什么要单独陪你回老家吗？” “为什么？” “笨小子。” “你才笨。” 其实万斯年知道，从知希说一个人都不带的时候，他就知道。 知希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颠簸的回来，又是火车又是大巴的，她出门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但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不是以主席的身份回来的。 她曾经说过的，可以把她当成家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在用行动履行自己的承诺。 看着知希的侧脸，万斯年相信，无论重来多少次，自己都会义无反顾地爱上知希，这是他不确定的人生里唯一确定的事。 宜年看万斯年一直盯着知希，于是说：“主席真的很漂亮呢。” “是吗。”万斯年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是宜年却看出了端倪，说：“主席对你真的很好，我都没想到，她会不辞辛苦跑这么远。” “嗯，我知道。” 万斯年看着窗外的倒退的景色，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快回来，而且是这么多人一起回来。这一刻，阳光很好，他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老家的房子太久没人住，已经到处都是灰。万斯年只好说：“还是去住宾馆吧。” “我想住这里！”宜年看着这个小院子说，“让我住这里吧！” “就住这吧。”知希也说，“懒得换了。” “可……你住的惯吗？” 万斯年本来想的是，这就是一个农家小院，让知希住在这里好像不合适。可闻人却笑着跟知希说：“这小子把你当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不是啊！”万斯年立马解释，“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简陋，怕你们住不惯！” “放心吧。”闻人拍拍他的肩膀，“你知希jiejie没有架子，很能吃苦。”万斯年真想撕了他的嘴。宜年赶紧说：“你们去歇着吧，我来打扫卫生！” 说完他就开始找盆接水了，闻人也去帮忙。万斯年本来想去帮忙，但被闻人推走了。“刚出院的病号别来添乱，去跟你知希jiejie聊天去。” “你要死啊！” “快去！”闻人把他推走了。知希站在早已经枯萎的葡萄架子下看着，万斯年走她旁边，她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你饿吗？” “不饿。” “你想吃葡萄？” “只是看看而已。” “小时候放暑假了我就会回老家，那个时候还结果呢，现在也不结了。” “已经枯死了。” “是吗？”万斯年伸手掐了掐藤蔓。好像是已经枯死了。知希往外走，万斯年跟上她：“你去哪？” “买水。” “我跟你一起。” 镇子也不是很大，来来往往的都是那么些人，知希去买水，商店老板认出了万斯年，边吃西瓜边问：“回来啦。” “嗯。” 老板又看了看知希，笑着问：“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万斯年真的头皮发麻，在心里求他别乱说了。老板一副我懂的表情。给知希结了账，又问：“小姑娘，西瓜要不要？又脆又甜。” 万斯年真是捏了一把汗，赶紧随便挑了个西瓜结账走人。一手提着西瓜，又去接知希手里的水。 “我提着吧。” “我提着吧。”知希看了他一眼，问：“你很紧张吗？” “啊？不是……”万斯年用余光看着知希。怎么看都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可他知道，她才不是什么大学生。她是顶尖的死灵猎人，是总管会的主席。出门连车门都不需要自己开。可这样一个人，却穿着普通的衣服，提着水，跟着他一起穿梭在不起眼的小镇。 “知希。” “嗯？” “谢谢你。” 知希看了他一眼，他又说：“谢谢你能陪我回来。我想这世上。除了宜年，应该没有人会愿意跟我一起来这里。” “会有的。”她说，“你还小，总有一天，会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回到这里的。” 万斯年一愣，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闻人看他提着西瓜，大喊：“真贴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西瓜？” 看他们打扫也累了，万斯年赶紧去把西瓜切了，搬出凳子。闻人边吃边说：“准备什么时候去？明天早上？” “嗯。我一会儿去买点东西。你们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我也去。”宜年跟上了他。闻人笑了笑：“这两兄弟好像和好了。”知希也看了看他俩，从背影来看就更像了，只不过宜年看上去活泼些，万斯年看着沉默些。 她没有吃西瓜。闻人便又拿了一块，说：“你对这小子太好了，小心他爱上你。” 知希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所以没搭理他，起身说：“你吃吧，我想去睡会儿。” “里面左边那个房间收拾干净了已经。” 没一会儿，万斯年跟宜年买了饭菜回来。闻人已经把西瓜吃光了，万斯年看知希不在，正要问，闻人直接说：“睡了，我们先吃吧。” “好吧。” 三个人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已经是十点钟了。还剩下两个房间，万斯年跟宜年住一间，闻人住一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休息。卫生间闻人占着，宜年只好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漱，万斯年递给他一根毛巾。宜年擦了一把脸说：“我记得这个水龙头。” “是吗？” “嗯。” “你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啊？” “我们出生后就搬去市里了，你没来过这里。” 宜年尴尬的笑了笑，万斯年又说：“走吧，去休息了。”刚走到屋里，知希起来了，万斯年赶紧问她：“你饿吗？” “不饿。” 万斯年又把桌子上的袋子打开：“牙刷毛巾都在这里，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去买。” “没事，你去休息吧。” “好。”万斯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关上门后，宜年一直在看手机，万斯年看了他一眼，他说：“崎绘里很好奇这里是什么样子，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其实万斯年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宜年却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哦，我们是朋友。” “你犹豫了。” 宜年笑了笑：“真的只是朋友。” “哦。” 万斯年按了灯掀开被子躺下了，宜年突然叫了一声：“哥？” 黑暗里，万斯年沉默了大概两秒，然后应了一声：“干嘛？” “我喜欢崎绘里。” “啊？” “但你不要告诉她。” 万斯年直接翻起来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宜年笑着说：“因为不想瞒着你，但也不想让她知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