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逝 一切终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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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凉风肆意袭来，安静的道路两侧梧桐树投下萧瑟的阴影，两人默默地走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两道人影拉得好长。 丁洋忍不住慢下脚步，孟小可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她刚一侧身回望，长发随着夜色的轻灵飘扬，却见丁洋已拿出手机对着自己。 没有闪光，她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啊？让我看看你拍的怎么样？” “呐。” 丁洋直接将手机递出去，他显得相当自信。 孟小可看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说道：“还不错！” “我允许你拿它当壁纸了。” 孟小可冷不丁一句话直接让丁洋懵住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给我一个拿它当壁纸的理由。” 丁洋反驳道。 却见孟小可坏笑着走了过来，一手扣住丁洋的脖子，温热的脸庞逐渐靠近，也不管他的惊慌失措，凑在丁洋的耳边轻轻说道：“理由？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喜欢你呀！” 丁洋听到这句话，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他内心是愧疚的，因为孟小可这些天里，对自己表现出的好感不可谓不明显，但他都未曾放在心上，以为她对谁都会这个样子，但他仔细想想，也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孟小可眼中从没有过别人，就像自己一样，眼中也没有过其他人。 之前的事情一例例浮现在他的眼前。 安静蹲在cao场上的女孩子，她只关注着自己的比赛，为自己加油，帮自己拿水。 第一次知道她是个网瘾少女时的惊讶，以及去网吧被她欺负，甚至不得不被她喊了几天好徒弟。 在商场愿意倾听自己荒唐可笑的故事，并对无辜的安娜怒目而视，以及她抓娃娃时的笨手笨脚，也不对自己掩饰她的笨拙。 在游乐场她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无论去哪儿，都能给他带来一种心安的感觉。 “你不回应，那便是同意和我交往咯。” 孟小可嬉笑着说道。 丁洋尚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他脸颊有些发烫，作为一个大男人，他竟羞怯如同小女生似的。 “呃……”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孟小可笑着笑着却突然神色一伤，她眼眶略微发红，转过身去强撑着说道：“虽然这样也好，但我还是希望也听到你对我说那句话。” “……” 丁洋很想说出口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也想一时冲动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毕竟这是孟小可此时最渴望听到的。 但，算了吧…… 丁洋的心慌慌张张猛烈跳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 两人默默无言地继续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们去KTV吧！” 孟小可此时竟又提议道。 “啊？” 丁洋一下便惊叫出声，说道：“不是吧，现在都几点了呀，你真打算今晚也不回去了？” “你不想去吗？” “呃……这倒也无所谓。” 丁洋不得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叫了辆出租车，两人坐在后排，孟小可主动靠近过来，握住了丁洋的右手。 丁洋感受着手心的温热，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她是男女朋友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牵着对方的手，直到入了商场，坐到KTV的沙发上。 “我叫了些水果和啤酒。” 孟小可提醒道，接着说道：“你随便点吧，我没有不会唱的。” 丁洋顿时计上心头，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他侧坐在点歌台上，认真筛选着自己所听过的，动听但较为难唱的歌。 丁洋身着宽松的白T和黑色短裤，此时的姿势使他腿部健硕的肌rou暴露了出来。 虽然还只是初中生，但他身材却已显得高大威猛，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若不是眉间的稚气尚浓，很难想象这只是一名初三的学生。 当然，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皮肤偏黑，和孟小可站在一起，便如同黑白双煞一般。 孟小可也不逊色，一米七五朝上的个子，身材苗条外加修长的腿，穿的是白T和宽松的运动长裤，看着青春靓丽。 两人若是站在人堆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 “点好了！” 丁洋话音刚落，房间里便响起了伴奏的声音。 “这个旋律……是起风了。” 孟小可惊喜地看向他，说了一句，“我也很喜欢这首歌，你不会以为我唱不来吧？” 丁洋打了个哈哈，说道：“如果你会唱，我倒不介意听。” “嘁！你就是想听我唱吧？” 丁洋闻言忙移开了视线，心道，这个女人，真是可恶，总能把我拿捏了。 …… 等到孟小可完美唱罢，丁洋才从陶醉中脱离出来。 “你唱得简直比原唱还好听！” “嘁，可别捧杀我，我才不想好好唱呢！” “为啥？” “就是唱着玩的呀，那么认真累不累啊？” 孟小可冲他眨了眨眼，走了过来，丁洋本想避让，却没来得及，直接被她坐在腿上，残留着香气的长发几乎贴在了鼻子上。 丁洋却惨叫一声道：“你压到我腿啦！” 孟小可无语道：“我有那么重吗？” “哈哈哈……”丁洋又笑了起来。 …… “你这点的什么鬼歌啊？” 丁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听听她现在唱的什么，《朝你大胯捏一把》…… 接连几个震碎三观的歌曲唱完，丁洋这才面色古怪地问道：“你平时都听这些？” “哈哈哈……”孟小可看他如此错愕，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 时间估计已是凌晨一两点，丁洋困得头脑发胀，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他的意识便游离开来，等他回过神，却发现孟小可已不在身边。 “去哪里了，洗手间吗？” 等候了片刻，却仍未见她回来，丁洋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多分钟，可仍没有结果。 “怎么回事儿？” 丁洋一下子有些慌乱，她不会丢我一个人回去了吧？ 应该不会。 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丁洋再也坐不住了，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然而刚迈出大门，拐角处却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孩儿。 丁洋定睛看去，惊讶道：“是你！” 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孩儿仰头看来，慌慌张张地拽住丁洋的手道：“快！孟小可出事儿了！” 丁洋闻言大惊，也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安娜为何知道孟小可的名字。 他心中只剩焦急，被安娜拉着向电梯跑去。 “叮！” 电梯清脆地响了一声，竟是去往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丁洋的心随着电梯一起沉了下去，门刚一打开，他便冲了出去，一眼便看见正对着这里的水泥柱上，孟小可被人用绳子紧紧地捆在那里，她似乎已经晕倒了过去，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动静。 丁洋愤怒地大叫一声，大声吼道：“是谁？滚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 他焦躁地环顾四周，发现停车场竟如此僻静，没有一个人影。 安娜呢？ 他震惊地发现，她已不在正合拢的电梯里，而周围也没见安娜。 凭空消失了？ 她是幽灵吗？ 丁洋摇摇头，摒弃这个想法。 他向孟小可跑去，却在离她最近的一根柱子旁，突然头痛欲裂，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挣扎着，眼前的场景变得虚幻而扭曲，等到呕吐晕眩的感觉消失之后，周围才逐渐清晰起来。 “怎么回事儿？” 他扭动了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竟也被人捆绑在了柱子上。 他与她面对面被捆绑在两根柱子上，只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现在却如此遥不可及。 惊惧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他突然背脊一凉，觉察到了一种十分熟悉却又极度危险的气息。 只见那道幽黑深邃的阴影从一根柱子后蠕动出来，它渐渐地成形，竟化作了一道人形的怪物。 它如同割裂的空间黑洞，但又像胶体一样黏稠却流动着，它伸出长长的触手就如同人的四肢，但极度诡异和畸形。 “不要！” 一声惊叫传来，丁洋看向旁侧，竟是刚才消失不见的安娜。 黑影果真停顿了下来，它疯狂地扭曲着，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安娜。 这时间他竟听到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而声音的来源正是那道黑影。 那到底是什么？ 是怪物还是人？ 为什么会有脚步声？ 丁洋挣扎着，可身子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被绳子勒紧的疼痛此时已经麻木，但再怎样用力，他也无法挣脱。 只能嘶哑着声音叫喊着，亲眼目睹了阴影的利爪穿透了安娜的胸膛，鲜血再次染红了她胸前的玫瑰。 就如同那天所看见的一样。 安娜渐渐低下头去，她只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这是我应有的终结。” 她跌倒在地上，留下一滩鲜血，在丁洋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身形逐渐虚幻消失，就连血迹也消失不见，如化作空气和虚无，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接下来，是她。” 黑影此时竟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并不恐怖，甚至听起来极为耳熟，丁洋惊恐地看着他走向孟小可。 “不。”丁洋目眦俱裂，声音颤抖道。 可他突然一愣，自己的声音，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声音。 刚才黑影的声音之所以耳熟，就是因为，那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啊！ “你到底是谁？” 丁洋大叫道。 黑影并不回应，在丁洋绝望的叫声中，利爪无情地穿透了孟小可的胸膛，而孟小可只闷哼一声，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她的身形竟也逐渐变得虚幻，而后居然变成了安娜的模样，接着又变回了孟小可的模样，她的身形交替变换着，最后两者彻底分不清楚，化作一团泡影消散不见。 丁洋有些呆滞地看着那边，他什么也想不通，却见那黑影此时已向自己走来。 “去死吧。” 黑影无情的声音传入耳中，丁洋闭上了双眼，不再做任何无意义的挣扎，钻心的刺痛从胸口处传来，那是利刃穿透胸膛的感觉，剧痛之后便只剩下死亡的恐慌。 世界最终变得黑暗，一切迎来了终结…… …… “他是叫张乾对吧？” 李艺霖站在水泥柱旁看着旁边的王东海问道。 “嗯……”王东海沉吟了一声，收起了手中的相机，他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躺靠在水泥柱上那少年的状况。 “应该是度过了复合阶段，等他精神稳定后，我们可以询问一番。” “喂！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没有事情不要在这里逗留！” 停车场的巡岗人员拿手电筒照了过来。 “哦，好的好的。”王东海回应了一声，叹口气说道：“没办法了，只能先把他抬回去了，别人问就说他喝醉了，先把他弄出去再说。” 李艺霖点点头，看着王东海将他背了起来。 回到咖啡店里，王东海刚刚把少年放在沙发上，他便醒了过来。 “张乾是吧？” 王东海问道。 那少年摸了摸头，有些困惑地看向四周，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两人，虽然紧张，但知道在这种公众场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对，我就是张乾。你怎么认识我？” “还有，我为什么在这儿？” “今天是几号？” 少年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王东海暗暗点头，微笑着回应道：“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东海，一名小记者。因为最近我发现你行为有些古怪，于是一直在调查你，查过你的资料，所以知道你名字并不奇怪，另外，你为什么在这儿，要问你自己，我们并没有干扰过你的任何事情。然后，今天是10月12号。” 张乾怔怔地看着两人，说道：“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王东海闻言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他连忙问道：“你明白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这件事非常重要，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充足的证据，我才能终结这一切背后的阴谋。” 张乾恍然大悟般睁大双眼，语气笃定道：“果然！是有人要害我们。诶！李艺霖！” 他这时才想起来王东海旁边的少年是谁。 “你认识我？” 李艺霖惊讶道。 张乾叹了口气，也不回答，转而对王东海说道：“我会把我的经历告诉你，你真的能帮到我们吗？王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