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吞人还是人吃人

    “老爷，听着隔壁神庙似有异动。要不要小的去看看？”管家恭敬上前，为上首华服老者添茶。

    老爷端起茶杯，吹掉浮沫，喝了一口：“不必了，南儿在、神灵在，这小小范村翻不了天。”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仆役慌忙闯进。

    “什么事，慢慢说，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少……少爷死了。”

    老者手中杯子摔落在地，流淌一地茶水。他拽着仆役脖领拎起，口中质问：“胡说什么？”

    仆役脸憋得通红，口中呜呜却是说不出话来。

    “废物。”老者将仆役朝墙边一扔，人摔在墙上，溅起道道血梅。老者没有在意死活，对他来说仆役不过是天底下最贱的牲畜，比之泥腿子还要贱。

    华服老者带着管家与几个侍从，看到神庙外墙鲜血书写的‘杀人者，张杨’，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管家扶住摇摇欲坠的老爷，为他揉着虎口，口中安慰：“老爷当务之急是抓捕张杨。”

    “快快，我要上报朝廷，全境缉捕。你带我腰牌，去找城隍老爷，跟他说我愿用一块贤石换取我儿魂魄。”

    张杨回家取回橘猪，前往来时的丛林，远远看去，已有差役巡查不得不另寻它路。他不得不改道玉峰山而去，玉峰山山林险峻，偶有妖鬼出没，最容易潜藏身形。

    张杨路过一家农家，见到晾晒着衣服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借你衣服一用，哪日得还必定百倍相报。”

    “杀千刀得，谁偷我寡妇衣服，我诅咒你父母死绝啊。”

    玉峰道隘口，士卒仔细盘查来往行人。行人知道有人渎神，也都争相配合。

    “你过来，可见过此人？”

    一女子步伐婀娜，头扎方巾，低头抚摸着怀中得橘猫，轻身说道：“小女子没有见过。”

    士卒走到近前，正欲细观。女中怀中橘猫凄厉一叫，跳出怀抱，朝关外跑去。

    “小猪，你别跑啊！”女子着急，睁大眼睛，眼中泪水晶莹的看着士卒说道：“大将军~”

    “去吧，去吧。”

    女子跑出关隘，抱起橘猫，摇曳身姿。

    士卒吞了口口水：“真是小妖精，不行火都被挑起来了，晚上得去泄泄火。”

    女子走到丛林深处，四下观看确认安全。他拿下覆头脱下衣衫，抱起橘猫，“你教的也太好了，你不会是母的吧？”

    张杨拎起橘猫，朝它下身看去。

    “啪！”

    一道rou掌呼在眼睛上，张杨什么都没看到。

    “听我声音，还分不出男女吗？”

    “我听说妖能改声音，魅惑世人，看来是真的啊。”

    “放屁！”橘猪转过头去，懒得看他。

    有了丛林遮掩，张杨慢下步子，欣赏林中沿途风景。一人一猫饿了猎些鸟兽，渴了吃些野果倒不至于饿死。不过也好在张杨体魄强健，橘猪认识药草，要不然都得毒死在各种奇形怪状的果子下。

    路途中也曾遇到游魂们围追堵截，张杨也乐得拿它们修炼。后来游魂们学精了，不再分散寻找，而是集中一起。那气势鬼哭狼嚎，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游魂没有固定的形态，都是一团黑雾。能区别的就是有的长出了手，有的满是眼球，有的变成了兵刃。

    它们是帝国供奉的阴兵，有智者早就封了神，只剩它们这些残缺不全者，干着最底层的活。

    张杨避开人迹，专挑草木茂盛的地方强行。路上遇庙躲庙，遇水躲水。据村里教书先生说，世界万水万山皆有神灵守护，护佑百姓，之前遇到血神也是其中之一。

    更有一些大妖率领妖兽占山为王，猎杀入山涉水的人族。这些妖兽熟悉地域风貌极难斩杀，所以官府就给个守山神、护水神的虚名安抚它们。

    妖兽们听宣不听调，也不再擅杀人族，两方相安无事。

    张杨现在也就是小妖巅峰，哪敢惹这些大能啊。

    “等一下，前面有动静。”张杨潜下身形，摸到近处观看。

    几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倒在地上哀嚎，三人正护着一个道袍银线勾勒的道士。前方一只吊睛老虎，毛皮金黄发亮，额头王字乌黑如墨，口中咀嚼着什么血rou。

    “嘿！你兄弟。”张杨看着橘猫说道。

    “它也配！”

    老虎吐出口中血rou，眼神贪婪的瞄向道士。

    “你们三个废物还不赶紧上。”道士指着三人说道。

    三人畏畏缩缩，往前几步，听到虎啸又被吓的后退。

    道士面露厌恶，“真是废物，回去我一定禀报周大人，把你们家眷男的充役，女的送去教坊当妓。”

    三人听到此话，大喊一声给自己鼓起，举起手中木棍朝大虎冲去。

    大虎压低身子，前爪踩地，瞬息间来到三人身边。尾巴挥动如长鞭，将一人抽飞。猩红血口张开咬在一人脑上，虎脑一拽，硬生生将此人脑袋拔出。

    最后一人一棒抽打在虎头上，棒子碎裂，没能救下兄弟。

    大虎转过脑袋，张嘴欲咬。

    男子心胆被摧，闭目等死，等了许久，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他睁开眼看看一个孩子脑袋上顶着一只橘猫，两手抓着老虎上下颚，阻止它咬下。

    张杨手上用力，将老虎甩了出去。

    老虎没有追击，警惕的看着张杨，它亮出利爪将尸首心肝剖出一口吞下。吃下后老虎身上红芒流转，脑上王字也变的血红。

    道士露出满意笑容：“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道符纸，口中念咒。符纸无火自然，飞到老虎身边。

    “疾！”

    符咒处亮起一道金色的“封”字，无数条锁链将老虎捆缚在其中。无论老虎怎么挣扎，怎么怒吼都无法动其分毫。

    张杨冲上前，运动气血，一拳打向虎脑。

    “不必了，封。”

    张杨顿感身体一软，身上的雷海运行受制，打在虎脑上，犹如挠痒。他转身怒目而视：“如此妖物为什么不杀？”

    “我灵道人需要向你解释？念在你于我有功，为我服务一年，我就饶你归去。”灵道人上下扫视张杨，满意点头。

    “他靠人心养虎妖，再抓妖献功。看这虎妖，得是吃了百人心肝了。”橘猫靠在张杨耳边低声说道。

    张杨勃然大怒：“你该死。”

    “放虎杀人，其罪一。”

    “养妖求功，其罪二，你之罪不可恕。”

    “倒是个懂行的，知道了又能奈我何？”道士轻笑，难掩嘴角轻蔑。

    道士手中多出一符说道：“既然知道这么多，抹你灵智，当个尸傀吧。”